宇牧雲掃了眾人一眼,大步踏前,道:「尊駕莫非便是號稱天下第一劍的江湖三英之一,乾坤教的副教主薛影薛老前輩?」
那黑衣老者道:「不錯,老夫就是薛影!」
宇牧雲面上微微流露出一絲笑容,道:「原來你便是箴兒的父親,那可真是好極了。嘿,晚輩曾想像過無數次與前輩相逢時情形,可是唯獨沒有想到,前輩會與晚輩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薛影眸光微閃,道:「你是誰?」
宇中鶴面上神色變幻不定,突地一步踏前,橫身攔在宇牧雲的面前,拱手說道:「大哥,咱們兄弟一別,轉眼便近三十年,想不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裡相逢……」
薛影眸中寒光一閃,斷然喝道:「住口!誰是你的大哥?你我三十年前便已經割袍斷義,恩斷情絕了!」
宇中鶴道:「大哥不念結義之情,小弟卻是對此永生難忘!唉,想當年,你我互換絕藝,並騎笑傲江湖,誅奸除惡,那是何等的意氣!想不到,你我手足之情,竟然會蛻變如斯……當年的事,小弟已經知道錯了,大哥,難道你便不能原諒小弟嗎?」
薛影喝道:「住口!老夫馳騁千里,捨生忘死地奔來此地,可不是為了聽你掩過飾非的連篇廢話!老夫要找的是宇牧雲!你們誰是宇牧雲?」目光往人群中陌生的青年男子身上一一掃過,跟著便落在了宇牧雲的身上。他從來沒有見過宇牧雲,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模樣,只是憑感覺認定以金無渡為首的幾名涉羽宮守宮劍以其靡下弟子的氣質根本不像江湖傳言中的一劍知寒,可是見到宇牧雲滿是血水的傷臂,他心裡又不禁懷疑了起來:宇牧雲的武功在武林青年一輩之中幾乎無人可敵,他眼前這個受傷頗重的青年,有可能是名滿天下的涉羽宮少宮主宇牧雲嗎?
宇牧雲剛剛踏前一步,還未及開口,傅吟雙已經搶身攔在了他的面前,急急地道:「宇牧雲不在這裡!他早就走了!」
金陵玉觸及薛影寒冰一般的眼神,心裡也是害怕,搶著道:「是啊,我們這裡沒有宇牧雲,他早已走了!」
宇牧雲道:「不,我沒走!薛前輩,我就是你要找的宇牧雲!」
傅吟雙叫道:「不,他不是宇牧雲!薛前輩,你可以問問大夥兒,看他到底是不是宇牧雲。嘿,宇牧雲早已經離開這裡了,而他,不過是涉羽宮中的一名守宮劍,他冒名的原因,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少主罷了!」
宇牧雲叫道:「雙兒!」
薛影打量了傅吟雙與宇牧雲一眼,想到女兒曾跟自己說過真假宇牧雲一事,心中雪亮,冷笑道:「老夫雖然沒有見過宇牧雲,可是也聽說過世上有一名女子與他的相貌極其相似。嘿,小姑娘,你的容貌已經替老夫指證出誰是宇牧雲了!」傅吟雙一呆,不禁無言以駁。
只聽薛影澀然說道:「宇牧雲,你有勇氣承認自己是誰,很好,很有一代豪俠的氣度。可惜,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氣度,老夫今天都要殺了你!」右手一抻,肋下長劍「嗆」然而出。
宇中鶴臉色一變,道:「煜雪劍?大哥,你不是已經發過誓封劍了嗎?」
薛影冷笑道:「老夫的劍,為該封的人封,也為該出的人出!」手捏劍訣,「嗤」地一劍,猛然便往宇牧雲咽喉要害刺來。
宇中鶴大驚失色,想也不想,手中長劍奪鞘而出,「噹」地一聲,格開了薛影的長劍。
段穎也縱身上前,伸臂托向薛影的手臂,叫道:「薛伯伯,有話好說!」
薛影喝道:「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宇牧雲,你殺了我的女兒,我薛影若不取你性命,誓不為人!」劍鋒一轉,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倏地又刺了過來。
傅吟雙叫道:「誰告訴你是我哥哥殺了你的女兒的?我哥哥根本沒有殺天狼郡主!」
薛影心中一跳,手中長劍一慢,宇中鶴劍光如電,驀地往他額頭挑來。
薛影偏頭一讓,手中煜雪劍一劃,迫退宇中鶴的長劍,喝道:「你說什麼?」
傅吟雙道:「薛前輩,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天狼郡主死了?」
薛影道:「我乾坤教弟子遍佈天下,想要得到什麼訊息,豈是難事!」
傅吟雙道:「天狼郡主是昨天才到的段家莊,就算會死,也不過是這兩天之內的事情,而薛老前輩遠在烏蒙山,如何能這麼早便得知天狼郡主的死訊轉眼便趕了來,這豈不令人生疑!」
薛影道:「花言巧語,豈能騙得老夫相信!」
傅瀾忍不住道:「其實雙兒說得也有道理。箴兒出事,不過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而薛大哥你遠在烏蒙,如何能預先知道箴兒會出事,並且這麼快便趕了來?難道,有人預先知道箴兒在段家莊會有此變不成?」
宇牧雲心中怦然而動,道:「前輩,請告之晚輩,到底是誰通知了前輩箴兒的死訊?那個將箴兒死訊通知到前輩的人,說不定就是害死箴兒的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