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到達的涉羽宮守宮劍沒有再走,只是駐馬等待,見宇牧雲趕到,當即驅馬聚攏了來。
宇牧雲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找到天狼郡主的蹤跡了嗎?」
為首一名守宮劍道:「少宮主,這裡到處都是馬蹄印,人腳印,痕跡零亂,各個方向都有逃走的印跡,看來剛剛他們才經過了一陣大戰,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根本找不出有用的線索,實在是無法追尋啊!」
宇牧雲叫道:「我不管!你們各個方向都給我去找!我一定要找到天狼郡主的蹤跡!還有,你們要給我看清楚,這些地上的屍體中有沒有我們熟識的人,當然,我指的是天狼郡主身邊的那些人!」守宮劍無可奈何,只得領命而去。
段穎極目四望,不禁暗自心驚,道:「這裡戰跡那麼多,範圍又廣,圍攻小妹他們的人絕不在少數。小妹他們本來就只有八個人,而其中,司馬鐵鏡幾乎使不上什麼力,小妹又身負重傷,不能動手,算來能應付戰局的其實只有六個人,就算是以一敵十,只怕,只怕……」
宇牧雲怒道:「段穎,你以其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如省些力氣去找人!」
段穎也是心情殊劣,道:「宇牧雲,你別跟我大喊大叫的,我告訴你,小妹如果沒事,那什麼都不必說,但如果她有什麼不測,那害她的就是你!我段穎,一生一世都不會原諒你!」宇牧雲瞪大了眼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突地一名守宮劍揚聲大叫,道:「少宮主,少宮主!」其聲變調,足見驚惶之極。
宇牧雲心中一緊,扭頭望去,只見那名守宮劍牽了坐騎,遠遠站在一株大樹下,等他過去,也不知有了什麼發現。宇牧雲心頭一沉,身邊段穎打馬如飛,縱馬而過。宇牧雲咬住牙關,驀地彈身而起,身子如同一頭大雕,倏地凌空撲過,竟然還搶在了段穎快馬的前面。
宇牧雲縱身撲到,一眼便見那名守宮劍的身前新土高壘,一截斷木一剖為二,插在那新土之前,竟然像是一座墳墓一般。宇牧雲臉色一變。
段穎已經縱馬搶道,大聲道:「這是什麼?」那名守宮劍不敢回答,只伸手一指。
宇段二人覓他所指望去,驀然臉色大變。那守宮劍所指之處正是那堆新土的頂端。新土頂端上面有一方尺許大小的石頭,而壓在石下的,儼然是一圈在積雪的微光下反射出淡淡光芒的金色軟鞭。
段穎叫道:「小妹的金絲軟鞭!」想也不想,縱身便要撲過。
那名守宮劍伸手一攔,道:「段二俠,不能過去!」
段穎一愕,道:「為什麼?」
那名守宮劍伸手一指,道:「這地上有留字提示,說墓裡埋有炸藥。」
段穎怒道:「胡說!墓裡為什麼要埋炸藥!」不去理會那守宮劍,搶身前去,一把將那圈軟鞭搶在手裡。金絲軟鞭一離墳塋,便聽「滋滋」聲響,那墳裡果然埋有炸藥,而且,此時分明已經被引爆了。
那守宮劍一聲驚呼,抽身便退。段穎一驚,當即跟著退開。他身子方才退出丈許,便聽「砰」地一聲,殘雪亂飛,泥土四濺,圓圓的墳頭頓時便被炸去了一截,所幸段穎退得極快,除了身上濺了一些殘雪和泥土之外,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段穎避過被炸起的殘雪和泥土,眼望著自己手中的金絲軟鞭,心突然便是一空,道:「這是小妹的金絲軟鞭啊!她的軟鞭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名守宮劍小心翼翼地道:「這裡明顯是一尊新墳,而這條鞭子就壓在墳頭,只怕,只怕墳中埋的就是……」「天狼郡主」四個字,說什麼也不敢就此說了出來。
段穎怒道:「胡說八道!我今天中午才見過的小妹,她當時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死了,而且還被埋在這裡!」
那名守宮劍爭辯道:「段少莊主,這堆土的樣式明明就是一尊墳塋,上面積雪甚少,而且土上還有很新鮮的手掌印,可見的確是新壘的。這木碑上沒有字,我不知道墳中所埋何人,可是這金絲軟鞭,武林中人,誰不識得是天狼郡主之物?咱們武林中人,誰不是將自己的兵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這柄軟鞭突然壓在這墳頭上,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段穎怒道:「胡說!你胡說!這柄軟鞭壓在這裡,說不定是因為小妹另有深意,你們這些外人,如何能知道她真正的用意!」
那名守宮劍心中不服,道:「那少莊主,你說天狼郡主將軟鞭壓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將兵器壓在墳頭,那是極為晦氣的事,她不會是拿自己開玩笑吧?」段穎一澀,答不上話來。
宇牧雲充耳不聞他們的對話,只慢慢走上前來,伸手輕輕撫摸著那截豎在墳前的木碑,低聲說道:「這碑上沒有字,是一塊無字碑,嘿,既然又是無字碑……湖州甘一龍和黃銘恩的墓碑也是無字碑,這還是我教她的呢,想不到,她一直都還記在心上……」心中之痛,突如潮水猛然襲湧而來,驀然仰面一聲長嘯,聲震四野,直震得身邊大樹上的積雪都簌簌落了下來。遠處四散分開尋找天狼郡主行蹤的守宮劍以及正飛奔趕來的嚴冰和傅吟雙都聽到了宇牧雲撕心裂肺一般的長嘯,皆是暗自心驚,更是不顧一切地竭力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