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龍亭接過水囊,拔了塞子,把囊口放到天狼郡主口邊,服侍她喝了兩口水。
司馬鐵鏡很是歡喜道:「只要郡主師妹能開口飲食,那便有九成希望可保住性命!」話音還未落,忽聽殷龍亭驚慌失措,連聲大叫天狼郡主的名字,又吃了一驚,道:「怎麼了?」車外眾人也盡皆心驚,不約而同地搶到車前,探身望去,只見殷龍亭緊緊抱著的天狼郡主唇邊及身上所蓋的被頭上滿是血水,而天狼郡主雙目緊閉,竟似是又昏了過去的樣子,心中不由一沉。
北小蘇叫道:「這是怎麼回事?郡主不是已經醒了嗎?」
殷龍亭搖了搖頭,道:「箴兒是醒了,還喝了兩口水,可是跟著喝下去的水又全部吐了出來,而且水中儘是黑血。」
林雨道:「難道郡主的傷真的惡化了?」
宮曉紅道:「咱們要不要把馬車先停下來?」
司馬鐵鏡心中沉吟,道:「郡主師妹後心受的劍傷是外傷,是不應該會像受內傷那樣吐血的,可是她卻屢次三番吐血,而且色澤烏黑,嗯,這一定是她體內毒發的緣故。」
殷龍亭心急且痛,道:「那咱們現在要不要再找人來給她輸血?」
司馬鐵鏡握著天狼郡主的脈膊沉吟半晌,道:「我看郡主師妹雖然吐血,但脈象卻是比以前要平穩得多,而且她竟然醒來要水喝,這就是不小的進步,我看,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看看情況再說。這馬車也不用停下來,咱們走慢一點便是了。」
殷龍亭不放心,道:「她已經吐血了,怎麼還會是什麼進步?」
司馬鐵鏡道:「有時候吐血並不是什麼壞事。就像你們所熟悉的砒霜,人人都知道它是劇毒,可是只要運用得法,它也可以救人的性命。可見,凡事都要一分為二地看待。我認為郡主師妹不會有事,你們就相信我吧!」殷龍亭沉吟不語。
宮曉紅道:「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走?」這句話問的卻是殷龍亭。
殷龍亭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揮了揮手。宮曉紅放下車簾,繼續趕車前行,林雨和北小蘇雖然不放心,但他們誰也不懂醫術,此時除了聽司馬鐵鏡的之外,他們哪裡還有什麼別的法子。
走了一會兒,林雨聽到車內沒有動靜,心中放心不下,走到車邊輕輕敲了敲車壁,道:「殷老大,郡主怎麼樣了?」
殷龍亭道:「她現在睡得很是安穩,應該沒事。」眾人這才心中稍安。
忽聽馬蹄聲響,一騎快馬揚鞭迎面馳來,馬上坐了一名青衣漢子,眼光往他們身上轉了一轉,也不說話,打馬與他們擦身而去。
北小蘇老於江湖,見那漢子目光有異,心中怦然一跳,道:「這個人會武功,是武林中人,莫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林雨道:「那個人不是已經走了嗎?北二哥,你就別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北小蘇道:「咱們在江湖中結仇不少,現在又是非常時期,還是小心些好。素齋嫂子,把馬車趕快一些。」
宮曉紅道:「趕快了馬車,只怕郡主受不了。」
殷龍亭和司馬鐵鏡已經在車內聽到他們的說話,互相低聲商量了幾句。殷龍亭道:「箴兒現在沒事,車可以走快些。」宮曉紅答應了,在馬臀上抽了一鞭。
走得半個多時辰,再沒有遇到騎馬迎面而來的青衣漢子。
林雨道:「我看剛才那個人不過是路過的,北二哥,是你多心了罷!」北小蘇不答。
宮曉紅忽道:「你們看,又有人來了,也是騎馬的,與剛才那人一模一樣的裝束。」
林雨抬眼望去,果然看見又有一騎快馬而來,那人與剛才那人一樣,也是縱馬馳到近前,眼光往他們身上轉得幾轉,跟著便縱馬而去。
北小蘇冷笑道:「很明顯他們是一夥的,嘿,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便有些意思了!」
林雨不服,道:「就算他們是一夥的,也未必是衝著我們來的。」
北小蘇道:「不管怎麼說,小心為上,咱們在陰溝裡翻了船是小事,可別因此害了郡主。」林雨知道他說得是,面上雖然不以為然,心裡卻也不敢真的掉以輕心。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北小蘇道:「你們瞧,第三批探子來了。」
林雨抬眼望去,果見又一騎青衣漢子縱馬而來。
林雨眉頭微微一皺,道:「我把他攔下來,問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如果真是咱們的對頭,哼,那便不必放他走了!」將坐騎一拍,迎面便上。那騎馬的青衣漢子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竟然並不縱馬迎來,半途將馬一拔,竟然轉身便走。
宮曉紅道:「林雨別追,提防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
林雨折身回來,道:「這人心中有鬼,必定是衝我們來的。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車內殷龍亭道:「不管他們是不是衝咱們來的,咱們都不能耽擱行程,別管他,接著走吧!」
林雨不能反對,道:「這章大哥和秦梅是怎麼搞的,計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啊!如果他們回來,就算有人要找咱們的麻煩,他們也是一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