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曉紅道:「咱們的去向,就算客棧內外沒有人說,車轍印和馬蹄印總也會把有的心人引來的,要不要想個法子,把這些痕跡弄乾淨?」
殷龍亭搖搖頭,道:「隨它去好了。嘿,但願他們肯給我一點時間,只要我能有時間安排好一切,不管是誰追著車轍馬蹄印趕來,那也都無所謂了。」
宮曉紅一愕,道:「你還有什麼別的安排嗎?」
林雨道:「殷老大當然有別的安排,否則,他弄這些狗血出來做什麼。」
宮曉紅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安排,殷老大,你不能現在就跟我們說嗎?」
殷龍亭不答,只向章素齋道:「素齋兄,煩你去接應秦梅,看她找到什麼好地方供我們暫時隱身了沒有?只有找到了隱身之地,我的笨法子也才能接著使下著。」章素齋答應了,覓著秦梅留下的標記縱馬而去。
北小蘇忍不住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道:「正所謂近朱者赤,咱們的殷老大啊,看來已經頗有郡主之風了!」
殷龍亭道:「我只盼箴兒早早醒來,有她運籌帷幄,也才不會有人笑我使這樣的笨法子。」
宮曉紅禁不住道:「那你使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子?嘿,你一邊要客棧內外的人保持緘默,不洩露我們的行藏,一邊又不肯打掃車轍和馬蹄印,甚至還弄了些狗血來有意指點明我們的去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越想越糊塗了!」
林雨道:「其實,殷老大的意圖只不過是『故佈疑陣、聲東擊西』八字個而已!」
殷龍亭淡淡一笑,默認了林雨的說法,道:「不管我使什麼樣的法子,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他們全都以為箴兒真的已經死了!」宮曉紅又是一怔。
林雨道:「我聽段二俠說,安化王世子派了人來搜尋咱們郡主的下落,想來他也不相信咱們郡主會就這麼死了,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對我們郡主不利的舉動,嗯,以其讓武林中人都知道郡主重傷,給咱們的仇家尋仇的機會,擾得郡主不得安寧,倒不如咱們自己來散佈郡主身故的消息,絕了那些傢伙的念頭的好!」
北小蘇道:「哼,既使是有人尋仇,難道咱們便會怕了不成!」
殷龍亭道:「咱們自然不怕那些尋仇的屑小,但好虎難敵群狼,箴兒又有傷在身,能避免一些麻煩總是好的。我已經讓吳昀和蕭紅玉回烏蒙山去了,意思就是讓他們安一安蕭恆和副教主的心,別叫他們真的以為箴兒死了,生出別的事來。」
宮曉紅道:「原來你把什麼都想好了,卻為什麼現在才跟我們說。」
殷龍亭道:「我也不是早就想好的,如果段穎不帶傅吟雙來,說不定我到現在都還不會去想這些。我這一步一步的棋,其實都是段穎逼出來的!」
林雨悄聲問道:「殷老大,你怎麼對段二俠都有這麼重的戒備之心,難道,你心裡真的不顧念你們的結義之情了嗎?」殷龍亭瞧了她一眼,扭頭不答。
林雨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再動問。
眾人埋頭趕路,很快便離開了小鎮。
殷龍亭見那大狗腿上的血跡漸漸凝固,抽出佩劍,本想再在它腿上劃上一劍,轉念一想,又收起劍來,伸手解開那大狗的繩索,放它下車。那大狗逃得性命,低吠了一聲,夾著尾巴不要命地去了。
北小蘇道:「我還以為你要殺了這條狗,想不到你竟然把它放了。」
殷龍亭道:「難道你想吃狗肉了?」
北小蘇道:「郡主重傷未醒,誰還有心情喝酒吃肉。」
車上布簾一掀,司馬鐵鏡探出頭來,道:「你們把車趕慢一些,郡主師妹睡著好生不安。」
宮曉紅微微一驚,連忙勒馬放慢腳步。
殷龍亭心中關切,騰身躍上馬車,掀開車簾鑽了進去,問道:「怎麼?」
司馬鐵鏡道:「郡主師妹睡得很不是安穩,或許是要醒了罷。」
殷龍亭心中稍安,道:「如果箴兒能夠清醒,那真是最好不過。」話音未落,忽見天狼郡主眼珠微微一動,頓時心中大喜,叫道:「箴兒,箴兒!」撲上前去,伸手將天狼郡主抱了進來。
天狼郡主低低呻吟,殷龍亭將耳朵附上前去,道:「你說什麼?」聽她低低說了一個「水」字,心中大喜,道:「箴兒醒了,她要水喝呢!」掀開車簾,向宮曉紅道:「曉紅,快拿水來,箴兒要喝水!」眾人聽到此話,皆是大喜,宮曉紅取了身上的水囊遞了進來,道:「你問郡主還想不想吃什麼別的東西,要是她想吃,便是龍肝鳳膽,我也去想辦法弄來!」
林雨忍不住道:「如果郡主真的想吃龍肝鳳膽,你如何去弄?」
北小蘇笑道:「最好郡主想吃,這樣我們也可以沾沾光,嘗一嘗龍肝鳳膽到底是什麼味道。」
宮曉紅道:「你別做夢了,我就算弄來了龍肝鳳膽,也只給郡主一個人吃!」
林雨「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