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中鶴一聲大喝,縱身撲來。
宇牧雲橫身一攔,叫道:「義父!」宇中鶴怒極,手臂一抬,就要重重一掌摑了下去。
嚴冰叫道:「你別打他!」她為宮曉紅所絆,卻是衝不過來阻止。
宇牧雲道:「孩兒自知罪不可恕,請義父責罰!」雙膝一曲,在宇中鶴面前跪了下來。
宇中鶴見他滿面任打任罰的決然之色,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去對付天狼郡主的了,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道:「雲兒你,你,你真是太令義父失望了!」耳聽林雨就要自自己身邊掠過退走,心中恨意閃過,忽地手掌一翻,重重打在林雨身上。
林雨猝不及防,一聲大叫,被拍翻在地,身子只略略一動,便有大口的紫血奪口而出。守宮劍不待北小蘇等人搶來,驀然蜂擁而至,長劍封喉,頓時便將她縛住。
宇中鶴恨恨道:「先把這個小妖女殺了!」
驀然「灰灰」長嘶響起,天狼郡主叫道:「你想要的是我的性命,既然如此,何必殺她!」
宇牧雲一驚,縱身跳了起來,扭頭回望,天狼郡主勒馬回韁,竟然又縱馬奔了回來。
宇牧雲又驚又喜又是擔憂,叫道:「你怎麼回來了?我叫你走,你沒有聽見麼?」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揚揚舉起,道:「我這裡有一件東西,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甚至於整個江湖的存亡興衰,宇宮主,你難道真的不想看一看嗎?」
宇中鶴嘿然冷笑,道:「你休想再花言巧語蒙騙於人!」
天狼郡主道:「這裡面還關乎你涉羽宮二十八條性命,宇宮主難道也不想要了?」
宇中鶴冷冷地道:「妖言惑眾!」
天狼郡主道:「好,你不要他們的性命,那我立即派人去將他們全都殺了!」
宇中鶴心中一凜,不及多想,喝道:「你們都給老夫先住手!」聲音雖大,但場中激鬥甚烈,卻是沒有幾人聽到停下手來。
宇牧雲氣存丹田,一聲斷喝,聲如驚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捂自己的耳朵,自然便停下手來。殷龍亭、北小蘇幾人眼見機會難得,更不遲疑,皆是藉機縱身回到天狼郡主身邊仗劍守護。
宇中鶴眼見宇牧雲露了這一手功夫,不禁又驚又喜,想道:「想不到才數月不見,雲兒的武功又精進了,這一聲獅子吼,就算是我,只怕也不能使得如此出色。」心中掛念天狼郡主手中之物,卻也不及多想,向天狼郡主道:「你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復又把手中那物收入懷中,道:「宇宮主難道想在這裡聽我道破隱秘不成?穎哥哥,小妹想借你方寸之地與宇宮主密談,不知可否?」
段穎道:「那就到別恨軒中去吧!那裡地方僻靜,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段威明剛想阻止,宇中鶴已經重重哼了一聲,道:「好,就到什麼別恨軒去!這兒是段家莊的地盤,老夫手裡又有林雨做為人質,不怕你耍什麼花樣!」回眼向守宮劍一掃,道:「耿青,你帶人看守林雨,若天狼郡主稍有異動,立即便把林雨殺了!」耿青道:「是。」
司馬鐵鏡道:「老夫能不能先替林雨姑娘瞧瞧內傷?」
宇中鶴不理,道:「段二俠,別恨軒在什麼地方,還請在前帶路。」段穎應了一聲,與傅吟雙率先帶路。
天狼郡主知道宇中鶴不肯走在前面,淡淡一笑,翻身下馬,跟在段穎身後。殷龍亭、北小蘇幾人自是隨後跟來,宇牧雲心中驚疑不定,扶了傅瀾就跟在殷龍亭、北小蘇他們身後,宇中鶴對天狼郡主深具戒心,率眾走在最末。
司馬鐵鏡隨後追來,叫道:「喂,到底老夫能不能先替林雨姑娘治傷啊?林雨肩頭這一刀被砍得不輕,被宇宮主你這一掌打得更重,如果不及時救治,讓她真的廢了手臂,那你們這仇可就真的結下了!」
耿青道:「司馬先生何必大嚷大叫,我們宮主又沒有說不許你為林雨治傷。咱們先到裡面再說罷。」
司馬鐵鏡大喜,笑道:「你這小伙子不錯,不像宇中鶴那麼翻臉無情。呃,你叫什麼名字,叫耿青麼?那個什麼『寒光映鐵衣』,說的是不是就是你?」
耿青微微苦笑,心不在焉地與他隨口應付,命人押了林雨,陪著司馬鐵鏡跟段威明夫婦走入莊裡。安化王世子和金陵玉都是心中另有算盤,都落在了後面。
段穎聽得天狼郡主要借地方與宇中鶴談話,想也不想便說出別恨軒來,但直走到別恨軒面前,抬眼見到軒裡軒外儘是紅綢綵帶,大紅喜字貼得鋪天蓋地,方才猛然想起別恨軒已經被父親當作自己的新房來佈置,心中甚是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嚴冰和金無渡先便搶入軒內,驅開了軒內僕婢,帶人將軒裡軒外四處細細搜了一遍,確定別恨軒裡外再無可疑之處方才退出,率領守宮劍將軒外團團圍住,自宇中鶴以後的諸人誰都不再放入。北小蘇一行盡皆冷笑,誰都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