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素齋忍不住道:「郡主,這蕭紅玉的身份果然是大可利用,咱們要不要索性稟明了教主,帶她前往段家莊?」
天狼郡主道:「不成!」
北小蘇道:「為什麼不成?郡主,你不是一心想報復宇中鶴麼?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天狼郡主道:「沒有為什麼,我說不成便是不成!你們回去休息,帶蕭紅玉到段家莊的事,誰都不許再提!段家莊之事,我自有主張!」
北小蘇與章素齋對望了一眼,只得道:「是!」與宮曉紅、司馬鐵鏡躬身退下。
殷龍亭沒有走,等眾人去盡之後,他方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只道宇牧雲和蕭紅玉不是兄妹,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是兄妹,只不過,所同之父不是宇飛之而已。箴兒,你不想帶蕭紅玉去肋迫宇中鶴,莫非全是為了宇牧雲?」
天狼郡主咬住嘴唇,道:「這件事我要好好地想一想。大哥,你也去休息吧!記住你當初在涉羽宮答應過我的話,宇牧雲真正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洩露出去!」
殷龍亭眉心微蹙,忽道:「箴兒,其實你跟司馬鐵鏡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
天狼郡主心頭一跳。殷龍亭道:「箴兒,大哥是不放心你,所以守在門外沒有走遠,並不是有心要偷聽你們的談話,不過,這樣也好……箴兒,你放心,我可以保證,聽到你和司馬鐵鏡談話的,除了我之外再無他人,而我,也不會將我所聽到的隨意外傳。」
天狼郡主不禁微微苦笑,道:「那小妹真要多謝大哥了。嗯,其實我也猜到北小蘇他們沒有聽到我和司馬師兄的談話,否則以他們的脾氣,他們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司馬師兄的。」
殷龍亭凝神向天狼郡主望來,緩緩地道:「人這一生,何其漫長,又何其短暫,有人一生可以做很多事,可是有的人,一生也許連一件事也來不及完成。箴兒,三到五年,如果你當真只有三到五年的時間,你最想做的事會是什麼?」
天狼郡主道:「當然是報仇,三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報仇了。」
殷龍亭道:「報完仇之後呢?如果報完仇後你還有時間,你就只坐在那裡等死嗎?」
天狼郡主道:「我當然不可能坐在那裡等死。」
殷龍亭道:「那你還會做什麼?」
天狼郡主默不作聲,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
殷龍亭道:「那你現在想想。」
天狼郡主咬住嘴唇,道:「我想不出來。」
殷龍亭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想得出來的,說不定,你已經想過了,只是不肯告訴大哥而已。」天狼郡主默不作聲。
殷龍亭道:「箴兒,你放心,司馬鐵鏡醫術通神,他一定能替你解此奇毒,你一定不僅止只有三五年的時限。」
天狼郡主道:「我也不相信我真的只有三五年的時間。嘿,如此大好河山,我還未曾一一歷遍,要我就此辭世,我可不甘心!」
殷龍亭道:「箴兒,你當然不可能只有三五年的時間,但幸福卻往往會與人擦肩而過,你若不當機立斷,說不定便是一生的遺憾。」
天狼郡主心中怦然,道:「你指的幸福,是什麼?」
殷龍亭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如宇牧雲一般愛你。」
天狼郡主凝神向他望來,突地一笑,道:「你怎麼知道?」
殷龍亭道:「我是旁觀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天狼郡主的笑容消失了,道:「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殷龍亭道:「知道嗎,宇牧雲是這個世上最無辜的,因為當年的舊怨,從來沒有人去問過他要不要發生,選擇誰做他的父親,也從來沒有人去徵求過他的意見……」
天狼郡主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決定當年的舊怨要不要發生,我可以選擇誰做我的父母?」
殷龍亭道:「你當然也不能決定,可是,卻沒有人要你為那些你所不能決定的事負責。」天狼郡主不禁默然。
閣外腳步聲響,幾條人影快步奔了進來,有人叫道:「箴兒怎麼樣了?」
天狼郡主與殷龍亭定睛去看,卻原來是林雨帶著薛影和何仁厚趕到了,方才說話的人就是薛影。
薛影見到女兒平安無恙,心中微微一安,道:「箴兒你沒事嗎?我聽林雨說你吐血了,司馬鐵鏡給你瞧過了沒有?到底要不要緊?」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道:「女兒的病本來便沒有全好,受了一點兒真氣激盪,一時抵受不住,這才會吐出胸中淤血,現在已經沒事了。」
薛影道:「真的沒事麼?你可不要逞強!」
天狼郡主道:「司馬師兄剛剛才離開,爹爹若不信,不妨叫他回來再問上一問。」
林雨道:「郡主沒事就好。我剛才找到副教主,跟他把情況一說,副教主急得什麼似的,當即不顧一切地便趕來了!」她眼見天狼郡主臉色恢復,心裡自也安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