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坪在烏蒙山的腹地,是一片差不多可容納百餘人的草坪,但此刻,坪上只擺了四五張圓桌,包括天狼郡主、李君若、南名杭、北小蘇在內的乾坤教的頂尖人物以及殷龍亭都已經到齊了。
他們見到蕭貞娘帶著段穎來到,除了蕭恆和薛影之外,全都站了起來,向蕭貞娘躬身行禮,道:「屬下恭迎少教主!」蕭貞娘臉色已經恢復如常,走到父親身邊坐了下來。眾人待她入坐,又將段穎讓入席中,這才紛紛落坐。
蕭恆向蕭貞娘道:「怎麼不見鐵心和紅玉來?咱們今天有貴客的事,你沒有跟他們說麼?」
蕭貞娘面不改色,道:「紅玉身子不舒服,鐵心放心不下,要留下陪她,咱們不用等他們了,開席吧!」
蕭恆心知肚明,卻不好說什麼,只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那便開席吧!」向眾人道:「老夫今日在此設宴,一則是為薛副教主壓驚;二則是為天狼郡主及北小蘇一眾洗塵;三則,便是為天涯五禽中的殷段二位俠接風了,希望天涯五禽自此與乾坤教化干戈為玉帛,大夥兒和和氣氣地做朋友,共謀大業!」說話間,已有部屬拿了酒壺過來將眾人面前的酒杯斟滿。
司馬鐵鏡不失時機地站了起來,道:「教主,教主身體不適,最好不要飲酒。」
蕭恆的臉上略略露出一絲笑意,道:「老夫正要跟大家痛飲一場,司馬先生卻偏偏來掃興!」
司馬鐵鏡道:「我這是為教主著想,怎麼是掃興?教主若是不聽,治不好教主的病,教主可不要怪罪!」
薛影附和道:「教主的身體要緊,略飲一杯,意思盡到也就是了。」
天狼郡主道:「不錯,這兒都不是外人,教主不必見外。」
蕭恆哈哈一笑,道:「那好吧,老夫恭敬不如從命!這樣吧,老夫先乾為敬,只敬殷老大與段二俠一杯,其餘的,便由副教主代勞了吧!」示意蕭貞娘親自斟酒,將自己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
殷龍亭知道杯中必有毒藥,眉頭也不皺地便飲了下去。
段穎卻是故作遲疑,直到瞟眼見到蕭恆神色已略有不善,這才微微一笑,將面前的毒酒緩緩飲下。
蕭恆見他們都已飲下毒酒,心中頓時放寬,道:「老夫不能飲酒,在這裡難免攪你們大伙的酒興,還是先告退的好!殷老大與段二俠可一定要盡興!」與薛影及北小蘇一眾敷衍了幾句,站起身來,走出數步,又回頭瞟了天狼郡主一眼。
天狼郡主會意,抽身離席,尾隨他而來。段穎有心要跟來,南名杭與李君若端了酒杯前來敬酒,把他攔住了。
蕭恆走出望風坪,看似信步而行,但卻一直往山中空曠無人處而去,耳聽得坪中嘻鬧之聲已經只是依稀得辯,這才停步回頭望向天狼郡主,道:「箴兒,你往次回山,無不意得志滿,神采飛揚,怎麼此次回山,眉宇之間卻隱含愁鬱之色,你是有心事了罷!」
天狼郡主微微一驚,道:「屬下那有心事,教主多慮了。」
蕭恆道:「箴兒,在老夫的面前又何必嘴硬,難道憑老夫與你多年相伴的情分,還看不出你有沒有心事麼?嘿,你不但有心事,而且此時心事不小。嗯,便讓老夫來猜上一猜如何?老夫猜你,你此刻的心裡,如果不是在為段穎煩惱,那便一定是在為宇牧雲憂心!」
天狼郡主心中微微一震,不禁苦笑,道:「果然一切都瞞不過教主的法眼!」
蕭恆淡淡一笑,道:「箴兒,老夫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可要老老實實地回答老夫。現在在你的心裡,你到底是喜歡段穎多一些呢,還是喜歡宇牧雲多一些?」
天狼郡主心中怦然一跳,道:「教主為何如此動問?」
蕭恆道:「嘿,你到底喜歡誰,原本是你的私事,老夫是不想過問的,不過今日非同往日,你的心意,可決定著他人甚至於整個江湖的命運,所以,你一定要回答老夫!」
天狼郡主默然無聲,半晌才道:「教主已經在酒中放了子午醉花蔭了麼?」
蕭恆道:「老夫只在酒中下了第一層的子午醉花蔭,要待老夫給他們服下第一次解藥,以後他們的藥性才會依解藥的日期定時發作。那殷龍亭對你死心塌地,咱們就不用管他了,老夫只想問你,你準備如何處置段穎?」
天狼郡主道:「不知教主打算如何處置段穎?屬下遵奉教主號令便是。」
蕭恆道:「老夫現在想問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