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輕輕歎息,道:「涉羽宮內線之死,從根本上說,的確與我有關,但,這結局委實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宇牧雲道:「出乎你的意料?李君若和蕭紅玉押送首級的大車還沒有上烏蒙,你卻已經知道,這還叫意外?」
天狼郡主道:「那麼依你的意思,殺他們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再無別人了?」
宇牧雲咬住牙關,道:「除了你,乾坤教內還有誰會把他們的情形知道得如此詳盡?」
天狼郡主遲疑了一下,終是搖了搖頭,道:「現在知道的自然不在少數。」
宇牧雲道:「我問的是在今日之前還有誰會把他們的情形知道得如此詳盡!」
天狼郡主遲疑不答。
李君若笑道:「這些奸細都是郡主查出來的,自然只有郡主知道,哦,郡主的父親,咱們的薛副教主想來也是知道的,還有郡主的那些心腹手下,應該也會知道,除此之外,應該就是咱們教主和少教主,不過教主和少教主是後來才知道的,若他們先就知道,這些涉羽宮的奸細一定會死得更快!」北小蘇一眾均向她怒目而視,李君若只當不見。
宇牧雲心底冰涼,慢慢地點了點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倏地劍光如虹,一劍向天狼郡主刺來。
北小蘇大驚,「嗆」地一聲,細劍奪鞘而出,搶在眾人之前向宇牧雲橫來。
宇牧雲身中劇毒,身手已見遲緩,再加上心頭氣苦,只想著一舉擊殺了天狼郡主,哪裡還防得到此時竟然有旁人出手對付自己,只聽「噹」地一聲,寒月寶劍被北小蘇的細劍一碰,竟然脫手而去。北小蘇從未想過自己竟能磕飛宇牧雲的寒月寶劍,見狀不由一呆。
宇牧雲軟劍脫手,想也不想,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驀地扭身向距自己最近的秦梅抓來,秦梅吃了一驚,不假思索地一劍刺過。
宇牧雲右掌一劈,一掌正中她肩頭,跟著手掌順勢落下,只輕輕一抹,便奪去了她手中的長劍,劍身一挺,倏地又向天狼郡主搠來。
秦梅被宇牧雲一掌打得跌出丈許,方才躍起,一眼便見他劍光閃閃,已經刺到了自己主人的身前,心中大驚,顧不得肩頭劇痛,不要命地縱身撲來,尖叫道:「宇牧雲,我們郡主救過你的母親和妹子,對你也有大恩,你便是這樣報答她的麼?」宇牧雲一澀,手中長劍猛然一頓。
此時北小蘇、宮曉紅、林雨以及吳昀都已經隨著秦梅一同搶了過來,眼見宇牧雲手中長劍已準準刺在了主人咽喉之前,只差那麼不到一寸便可刺入主人咽喉,自己卻已救護不及,不禁心中甚是驚惶,待見到宇牧雲長劍頓住,並沒有立即便刺入天狼郡主喉頭,心中方微微一鬆,但轉眼便見宇牧雲面容扭曲,心下悚然,方才放下的心跟著便又提了起來。
秦梅道:「郡主,你,你怎麼不躲啊?」
北小蘇與林雨、宮曉紅、吳昀皆是一省,均是想道:「郡主的武功雖然不及宇牧雲,可是現在宇牧雲身中奇毒,身手已不如往常靈便,郡主想要躲開他手中長劍,應該不算什麼難事,郡主不躲不避,難道是別有用意?」想到主人的心智歷來都是常人難及,她這次並不躲避宇牧雲的攻擊,對自己的安全應該是殊有把握,心中不禁一寬。
天狼郡主對秦梅的問話充耳不聞,她甚至連宇牧雲橫在自己眼前,不由自主微微顫抖的劍尖都不去看一眼,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只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宇牧雲的面容,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會真的這樣狠心對我的。」語調雖低,但語氣卻極其溫柔,便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聽了,心裡也會不禁怦然而動,頓生蝕骨之感。
宇牧雲心痛如絞,緊緊咬住牙關,良久才道:「不錯,你不但救過我母親和妹子,對我也曾有過恩惠,我宇牧雲堂堂丈夫,絕不會做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事情!」倏地手腕一抖,手中的利劍彷彿遭到突然重擊一般,驀地寸寸斷裂,就在天狼郡主的面前落了一地。
他不再去看天狼郡主,大聲道:「天狼郡主,我宇牧雲為人歷來恩怨分明,看在往日你對我有恩的情份上,這一次我可以不殺你,但經此一事,你我縱有千般恩情,也自此而斷,所有往昔,全盤一筆勾銷!將來再見你我便是生死對頭,你到時可別怪我宇牧雲翻臉無情!」眼見旁邊有馬,也不管那許多,身子一旋,倏地飛身上馬,打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