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這自然是緩兵之計了!希望此舉能騙義父一騙,只要拖到安化王世子趕到,雙兒與金陵玉拜堂之事自然便不能再繼續進行了。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希望義父不要怪我。」
天狼郡主笑道:「宇少宮主,你竟然學會公然撒謊欺騙你義父了,嘿,你義父一定認為是我教的你,下一次見了我,只怕要把我拿去煮了來吃!」
宇牧雲道:「以你的本事,你不吃人就是好的了,別人豈還能吃了你!」
天狼郡主格格而笑,道:「原來在你的心裡我是吃人的妖魔啊,天下有我這麼美麗的妖魔嗎?」
宇牧雲道:「怎麼沒有?但凡成了精的妖狐鬼怪,其模樣總是比人更美麗十倍!」
天狼郡主道:「你說我是成了精的妖狐鬼怪,那你還敢跟我在一起,便不怕遲早一日我會害了你嗎?」
宇牧雲道:「難道你害我得還不夠嗎?我宇牧雲堂堂男兒,生平從不撒謊騙人,可是自從遇見了你,像這樣撒謊騙人的把戲根本就成了家常便飯,要是像這樣下去,那我宇牧雲可真是聲名掃地了!」
天狼郡主面孔一板,道:「我既然這樣不好,那你還跟我在一起幹什麼!」
宇牧雲道:「我要看著你,提防你去害別人啊!」
天狼郡主斜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一笑。
宇牧雲轉頭向來路望去,想道:「義父自是不希望安化王府中人趕到涉羽宮去,可是他們已經知道我回了涉羽宮,就算我不出面,也仍然阻止不了他們到涉羽宮去啊!反正只要我和金陵玉的婚事不能如期舉行,義父便不用履行諾言借安化王府銀錢米糧,我就算邀了安化王世子前往涉羽宮,對涉羽宮也並不會有何不利,義父你便原諒孩兒了罷!嗯,薛箴說蕭紅玉會去涉羽宮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她真的去了,蕭紅玉雖然是乾坤教的小公主,但她也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妹子,希望義父不要傷害到她才好!」時至今日,也已別無他法,只得不再多想,縱馬跟著天狼郡主和殷龍亭去了。
涉羽宮內,大婚的新房就設在宇牧雲所住的意雲軒內,而此時,傅吟雙喬裝的宇牧雲與金陵玉的拜堂大禮也已經開始了。
整個涉羽宮內,到處都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尤其以意雲軒為甚,只不過,因為涉羽宮少宮主的婚事決定得頗為倉促,並沒有傳到江湖中去的緣故,是以除了涉羽宮內自己人和金陵山莊帶來的弟子之外,諾大一個武林,竟然只有段穎一個外人在此觀禮,宇中鶴本想將愛子的婚禮辦得風光盛大,可是世事難料,卻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將就了。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涉羽宮和金陵山莊眾弟子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笑容,唯一笑不出來的只有段穎。
他知道這件事頗為不妥,但令他真正笑不出來的,卻是一種在女人身上常見,但在男人身上卻罕有的直覺!
他坐立不安,似乎能看到那種呼之欲出來的危險!
他的這種極其敏銳的直覺,曾在江湖中無數次地救過他的命,現在,這種感覺又出現了,並且清楚地告訴了他,這種致命的危險似乎並不是來自他一直以為的天狼郡主!
段穎幾乎就要叫出傅吟雙,想要帶她迅速離開此地了,可是他又有些遲疑,現在離開,會不會不太合適?又會不會太遲了?宇中鶴會放他們離開嗎?而且,如果他們真的離開了,宇中鶴和金陵山莊又該怎麼辦?
段穎很為難。然而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嘯,一團黃影如矢往意雲軒落了下來,在半空打了一個旋,然後輕巧地落在了嚴冰的右臂之上。
嚴冰微微有些詫異,伸手解下黃鷹腿上的半幅衣襟,一見之下,臉色頓時一變,想也不想地立即便搶到宇中鶴的身前,將衣襟遞了過去。
宇中鶴草草瞧了一遍,眉心微微一結,悄聲說道:「雲兒怎麼知道我要傅吟雙替他拜堂?是誰將這個消息洩露出去了?」
嚴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衣襟是雲兒衣服上的,這上面的字也的確是他寫的。宮主,如果雲兒真的改變主意要回來跟金陵玉成親,那不是很好嗎?」
宇中鶴道:「只怕他這次不是想回來跟金陵玉成親,而是想回來阻止傅吟雙代兄娶妻的。」嚴冰道:「不管怎樣,他要回來總是不假。嗯,如果他真的回來,那咱們還能在此之前讓傅姑娘與金陵玉拜堂麼?要是拜堂拜到一半他便闖了進來,那咱們該怎麼向金陵山莊解釋?」
宇中鶴皺了皺眉,思之無計,只得走到金陵皓身邊,拱手說道:「金陵莊主,我涉羽宮突然發生了一點事情,這拜堂的大禮怕是要略為押後一會兒了。」
金陵皓愕然道:「有什麼大事,竟然要將婚禮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