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道:「鷹少鼠多,只怕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宇牧雲伸手一指,道:「你看。」
天狼郡主順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天邊黑影橫空,又有十數隻鷹隼覓聲飛來,看起來似是後援不斷。
天狼郡主心中一喜,道:「這些都是你涉羽宮中的寵禽嗎?」
宇牧雲道:「涉羽宮的寵禽雖然不少,但都遠在西北,鞭長莫及,這些鷹隼充其量不過是金睛兒的同類而已。」
天狼郡主忍不住道:「金睛兒真是好樣的,竟然能請得野鷹來幫忙救自己的主人。它今日救了我的命,我以後再也不為難它了。」
隨著他們的說話聲,天邊又有十數隻鷹隼飛來,跟著又是數十隻,幾乎只在轉眼之間,天空中羽翅翻飛,已滿是猛禽。
猛禽既多,鼠群自是大亂,為首的巨鼠嘶叫不已,群鼠退離大樹,仰首向天,突然相繼彈跳起來,撲到空中去撲咬鷹隼,偶爾也有咬中鷹足的,但猛禽皆是以蛇鼠為食,哪裡便把這些老鼠放在眼中,每有一隻鷹隼撲下,便有數隻老鼠血肉橫飛,成百隻猛禽起落間,山頭剎那間便是鼠嘶一片、血流成河。
天狼郡主縱是膽大,此時也是膽戰心驚,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宇牧雲不禁微笑,想道:「女孩子終歸是女孩子,再怎麼武功高強,肆無忌憚,生來膽子也總都是小的。」想雖這樣想,但轉頭看見滿地都是鼠屍,也不禁深感噁心。
猛禽攻擊甚猛,鼠群堅持得一陣,終於抵擋不住,突地如潮水潰退,四散而去。
群鷹縱聲歡鳴,拍翅追擊,就連金睛兒在內,轉眼間也追著鼠群飛得遠了。
山間除了一地鼠屍,滿是血腥之外,很快便寂靜了下來。
宇牧雲道:「老鼠逃了,我們沒事了,下樹吧!」
天狼郡主望了一眼地下無以數計、屍橫遍野的老鼠,身子一顫,往後一縮,搖了搖頭。
宇牧雲知她噁心,微微一笑,忽地伸手將她抱起。
天狼郡主一驚,呼聲未落,宇牧雲已掠下大樹,足下連點,躍過鼠屍,倏忽間便離開了滿佈鼠屍的山頭,道:「好啦,這裡沒有老鼠的屍體了,你可以下來了。」
天狼郡主面上微微一紅,掙脫宇牧雲的手臂跳了下來,垂首而立,卻沒有立即便走的意思。
宇牧雲淺笑微微,道:「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如何謝我?」
天狼郡主忽地抬起頭來,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宇牧雲道:「你跑來向我求救,我又怎能不救?」
天狼郡主嗔道:「誰向你求救了?我只不過是,只不過是……」只不過是了半晌,終是接不下去,只得將纖足一頓,道:「好好好,算是我求你的好了。你要我如何謝你?以後你有了危難,我也救你一次好了。呃,我要雙倍報答你,免得你還有話說,到時我會多救你幾次,這總可以了吧?」
宇牧雲道:「那倒也不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希望你能據實相答。」
天狼郡主神色微微一冷,道:「好吧,你說,你要問什麼?」
宇牧雲正色道:「其實還是那個問題,你是天狼郡主還是雪地飛鴻?」
天狼郡主其實早已猜到他要問的是什麼,道:「這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宇牧雲道:「不錯。」
天狼郡主吸了一口冷氣,點了點頭,道:「好,我告訴你,我是天狼郡主,天狼郡主!」
宇牧雲道:「我不信。」
驀地,有人尖聲尖氣地接口說道:「她本來便是害人無數的天狼郡主,你憑什麼不信?」
宇牧雲吃了一驚,喝道:「是誰?」轉眼望去,幾株大樹後,六名灰衣人慢慢轉了出來。
這幾人身上的衣裳銀光閃閃,衣料極顯名貴,但卻長得獐頭鼠目,竟是像極了剛才那些老鼠,且腳步輕盈,顯是輕功極為高明,是以甚至於是宇牧雲和天狼郡主這樣武功高強之人一時之間也沒有聽出他們是何時到來的。
天狼郡主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名身形略為高大一些的灰衣人越眾而出,道:「十三個月前,乾坤教前往東海招降牙角島,不成,天狼郡主遂率眾火燒牙角,島中弟子死傷無數,可有此事?」
天狼郡主道:「原來你們就是牙角島的餘孽。」
宇牧雲眉頭微揚,道:「牙角島是海盜聚居之地啊!嘿,天狼郡主雖然害人無數,但替天下剪除你們些橫居海島為禍百姓的鼠輩,卻是沒有做錯。」
那名灰衣人冷冷道:「我牙角島避居東海,除了佔據了幾條航線之外,並沒有妨礙到你們中原武林什麼,你們卻放我們不過,嘿,毀我家園,殺我弟子,此仇豈可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