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飛鴻道:「我問你們,你們這幾天明明跟李君若在一起,怎麼現在偏偏不見了她的人影,她到底到哪裡去了?」
一名漢子道:「李左使……」
林雨喝道:「什麼李左使!」「啪」地一掌摑了過去,頓將那人面頰打得高高腫起。
那人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地道:「小的說錯了,是李君若。李君若那天誤傷了薛大小姐的手下,怕薛大小姐跟她過不去,所以早就跟我們雷老大偷偷走了,已經走了兩天了。」
宇牧雲點了點頭,想道:「蜀中只有一個雷老大,看來這些人就是段穎他們說的雷風寨的人了。」
雪地飛鴻道:「誰跟你們說李君若傷的是我雪地飛鴻的手下?」
那被打的人道:「其實,其實李君若當時說她傷的是天狼郡主的手下……」雪地飛鴻「哦」了一聲。
那人生怕又被打,連忙道:「小的絕無半句虛言。當時李君若的確說的是她傷了天狼郡主的手下,她怕天狼郡主要來尋她的麻煩,兩廂爭執起來,難免有所衝突,萬一被蕭教主知道,只怕大家彼此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連夜跟我們雷老大走了。我們剛才說她傷的是薛大小姐的手下,完全是因為,我們雷風寨素來與天涯五禽無怨無仇,天涯五禽卻來找我們的麻煩,只怕當時是李君若弄錯了,她當初傷的根本就是天涯五禽雪地飛鴻薛大小姐的手下。薛大小姐跟天狼郡主長得一模一樣,說會弄錯,那也並非不可能。」
雪地飛鴻微微一笑,道:「你倒會說話。說罷,李君若和你們雷老大到哪兒去了?怨有頭,債有主,我們只殺李君若,不會傷你們雷老大的。」
那人心中遲疑。
另一人忍不住道:「你們一追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人,抱的就是斬盡殺絕的念頭,我們這幾人暫時未死,不過是你們想從我們口中得知李君若和雷老大的下落罷了,嘿,我們如果不說,說不定倒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我們說了,只怕你們立刻就要把我們殺了滅口。」
雪地飛鴻面上青氣一現,道:「你想跟我講條件麼?」
那人心中一寒,但仍然堅持道:「不錯,如果你能保證我們說了之後,個個都能不死,那我們便說,否則,你們不如殺了我們省事!」雪地飛鴻冷面不語。
一名蒙面黑衣人喝道:「敢跟我們講條件,你好大的膽子!」突然倏地一劍,劍光一閃,那人哼也沒有哼一聲,腦袋便不見了半邊。
宇牧雲心中一沉,這黑衣人的聲音也是他所熟悉的,竟是甘一龍。
甘一龍出道多年,向來是以「滄海游龍掌」飲譽江湖,生平從不用兵器,此番蒙面用劍,想來必是為了掩飾身份,而雪地飛鴻先是與甘一龍北小蘇等人同行,現在面上的戾氣又是如此之重,跟江湖傳言中的雪地飛鴻的淡泊遠致完全不同,難道她根本就不是雪地飛鴻而是天狼郡主?可是金睛兒精於追蹤之技,從不出錯,它明明追的是雪地飛鴻,怎麼會變成了天狼郡主?難道是因為天狼郡主與雪地飛鴻姐妹容貌相似,所以連金睛兒也分辨不清了嗎?
但聽林雨道:「你們說不說李君若的下落?」
餘下那幾人面如土色,眼見就要說了,突然有一人跳了起來,伸手向雪地飛鴻一指,道:「你們根本不是天涯五禽,你是天狼郡主!」
宇牧雲心中一緊,只聽雪地飛鴻道:「你指證我是天狼郡主,是不是想利用乾坤教規來救你們?嘿,就算我是天狼郡主,你們也不是乾坤教中人,乾坤教規也救不了你們!」
那人不敢說話,過了一陣才轉向兄弟們道:「咱們不說自然是死,但說了便一定能活麼?就算我們今日確是可保得一條活命,可是此事將來若傳入李君若和雷老大的耳中,那咱們的父母家人可都別想活了。兄弟們,咱們怕死不打緊,若是因此害死了全家老小,那才是真正罪過!」
雷風寨諸人面面相覷,一人搶先叫道:「天狼郡主,你還是殺了我們吧!」其他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都是嘴唇緊抿,神色悲壯,看來也是不會說的了。
雪地飛鴻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掠過,突然笑了,道:「你們沒有只為自己著想,還掛著父母家人,可見還沒有壞到極處,值得嘉獎。好,我今天便饒了你們,滾吧!見到李君若和你們雷老大就跟他說,你們的同伴是我雪地飛鴻帶人來殺的,我們天涯五禽隨時恭候他們來找我們報仇。」
凌華珠道:「四妹,真的放他們走?」
雪地飛鴻道:「放他們走。哼,天涯五禽敢做敢當,又何需殺人滅口。」
那幾名雷風寨弟子大喜過望,連忙爬起來轉身便跑,連頭也不敢回。
雪地飛鴻眼見他們跑遠,向林雨道:「你暗中跟著他們,看他們到哪裡去,如果他們去找李君若和雷天行,立刻傳訊給我。」
林雨應了一聲,尾隨雷風寨諸人而去。
甘一龍等見再無外人,這才將蒙面黑巾解了下來。果不出宇牧雲所料,另外兩人一個是北小蘇,一個是秦梅,也都是天狼郡主身邊的人,只不過他們這次都沒有用自己慣用的兵器,而改用了一般的長劍,所改用兵器的目的,當然也與甘一龍同出一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