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那人才睜開眼睛,看清是段穎救他,臉上露出了一種歡喜之極的笑容,道:「看來我石老八命不該絕,段二哥,你又救了我一次了。」
段穎道:「石兄弟,你的武功也屬一流了,怎麼還會被傷成這樣子?」
石老八苦笑道:「本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石老八技不如人,絕不該怨天尤人,不過,這次我是栽在李君若的陰謀詭計裡,那我石老八就絕不服氣!」說了這幾句話,連連喘息,顯見內傷頗重。
宇牧雲心中一動,李君若是乾坤教聲名顯赫的乾坤左使,是教內不肯臣服於天狼郡主的另一派系的首領,這石老八若是與李君若為敵,那便是我輩中人,他自然不能見死不救,遂轉向耿青道:「你把咱們的療傷聖藥蛇膽冷香丸拿一粒去給他吃。」
耿青不敢遲疑,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玉瓶,打開倒出一粒碧青的丹丸送到那石老八的面前,道:「給,這蛇膽冷香丸不但善解百毒,而且可以固本培元,對你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石老八微微一愣。
段穎道:「你服下吧,他們都不是外人,可以信賴。」
石老八這才接過丹丸,道:「多謝。」將丹丸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段穎道:「你怎麼會跟李君若動上了手?」
石老八望了一眼宇牧雲二人,心中始終有層顧慮,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李君若要拉攏雷風寨的人,我和七哥奉命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準備在恰當的時候會同、會同大夥兒從中破壞此事,誰知會被李君若察覺,這才動上了手。本來我和七哥雖是以二敵一,也並不至於敗落,可是雷風寨的人從中作梗,他們那麼多人一擁而上,那我們自是不敵了。段二哥,李君若已經決定跟雷風寨正式結盟,並要借雷風寨在蜀中的勢力收剿川西一帶的各大小幫派,七哥已火速回去稟報主人,你與不與我們同去解決此事?」
段穎沉吟了一會兒,道:「李君若在乾坤教內盤距多年,決非易與之輩,想要殺她,只怕沒那麼容易。」
石老八道:「主人可沒有說殺她,只是要我們盡力去破壞她與雷風寨的結盟。」
段穎心中權衡輕重,半晌才下定決心,向宇牧雲道:「宇兄弟,我要去辦一件大事,現在不能陪你去段家莊了,但我辦完此事後,定會在烏江南岸的段家莊等你,咱們到時再見如何?」
耿青道:「哼,我們少宮主才不會去什麼段家莊呢!」
石老八聞言吃了一驚,道:「少宮主?他是什麼宮的少宮主?」
段穎道:「他是涉羽宮的少宮主啊!你服了人家的蛇膽冷香丸,難道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嗎?石老八啊石老八,你也當真糊塗得可以,不過現在你就算是後悔,那也來不及了。」
石老八叫道:「我哪裡是糊塗,我是充分地信任你,誰知你會從中弄鬼。」
段穎一笑,伸手將石老八抱上馬背,自己跟著跳了上去,向宇牧雲拱了拱手,逕自打馬去了。
耿青忍不住道:「他們最後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石老八或者是他的主人跟我們涉羽宮有仇嗎?難怪段穎不肯替我們引見。少宮主,你說這石老八是誰,他口中的主人又是誰?他們既然跟李君若為敵,又怎麼會與我們涉羽宮有怨?我們真不應該拿蛇膽冷香丸出來給他服食。」
宇牧雲搖了搖頭,道:「江湖中的奇人異事多不勝數,你以為我什麼人都認識嗎?不過,他們既然與李君若為敵,那就算他們跟我們涉羽宮有怨,我們也應該救他們。」
耿青道:「我就怕咱們又是所救非人,少宮主,這樣的教訓咱們遇到的已不少了。」
宇牧雲充耳不聞,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段穎遠去,過了一陣,忽然道:「耿青,我們去助他們對付李君若好不好?李君若雖然不比天狼郡主,其生死影響不了江湖的大局,但也算得是我們涉羽宮的心腹大患,能除了她,那是最好不過。」
耿青心中遲疑,道:「那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幫他們?我們走了,鍾兒和那個羅巋又該怎麼辦?」
宇牧雲道:「反正段穎要去,我們只要跟著他,還怕幫不了他們嗎?至於鍾兒……」他抬頭向天,突然打了個忽哨。
天空中金睛兒應聲長鳴。
宇牧雲大聲道:「你回去告訴鍾兒,讓她在原地等我們回來,切記在我們回來之前,要避免與乾坤教的人發生衝突,以免節外生枝。」
耿青叫道:「還有,把少宮主和我的馬兒帶來!」金睛兒應聲長鳴,振翅飛去。
段穎跟石老八二人共乘一騎,加上他已知有同伴前去報信,為不致使石老八內傷惡化,所以有意放慢了速度,是以宇牧雲和耿青很快就追上了他們。
宇牧雲有意隱藏行跡,並不現身與他們相見,只是暗暗綴在他們身後。
跟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程後,宇牧雲突然發現他們竟是走在前往乾坤教青龍堂的路上,心中不禁大為起疑,想道:「他們怎麼會往青龍堂去,難道這石老八真是乾坤教天狼郡主的手下?如果他是天狼郡主的人,那他們跟李君若作對,又跟涉羽宮有怨便不足為奇了。只是段穎身為天涯五禽之首,他怎麼也會到青龍堂去?難道他是假冒的『掠江鷹王』,他要我到段家莊去,其實是天狼郡主所設的一個詭計?」他此念尚未轉完,又有兩匹快馬迎面飛馳而來,卻是天涯五禽中的「碧水仙翎」凌華珠和「翻天鷂子」衛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