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雖然對凌華珠之言不以為然,但不願多談自己母親之事,只冷冷一笑,道:「三姐,我知道你跟涉羽宮的關係非淺,本來是不應該在你面前說這樣的話的,不過,咱們既然姐妹一場,那我想我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宇中鶴陰險狡詐,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們秦嶺要跟他結盟,那無疑於黑夜深山與餓虎同行,四妹實是為你們擔心。」
宇牧雲忍不住眉頭一皺,想道:「什麼黑夜深山與餓虎同行?我義父是威名赫赫的世之豪俠,你卻將他比喻成陰險狡詐的深山餓虎,這也未免太豈有此理了罷!」
那邊凌華珠已漲紅了臉,道:「什麼我與涉羽宮關係非淺?我與涉羽宮可沒什麼關係。」
那秦姑娘忍不住道:「凌少宮主,你是涉羽宮宇牧雲的未婚妻,此事明明就是天下皆知,你卻說自己與涉羽宮沒關係,嘿,如果讓涉羽宮的人聽到了,你們秦嶺的麻煩可就大了。」
凌華珠頓足道:「秦梅!」秦梅伸了伸舌頭,笑道:「好罷好罷,我不說便是。」
凌華珠道:「四妹,我知道你恨宇中鶴,可是他到底怎樣害了薛伯母你卻一直諱莫如深……咱們天涯五禽是刎頸之交,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不如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或許,我能替你和薛伯母討回一個公道。」
宇牧雲聽凌華珠提及「天涯五禽」四個字,心中沒來由的一寬,想道:「原來她真的是雪地飛鴻。」
耿青心中驚疑不定,低聲道:「少宮主,那白衣女子難道不是天狼郡主而是是雪地飛鴻?她怎麼跟天狼郡主長得如此之象?」
宇牧雲悄聲說道:「她們是孿生姐妹,長得相像也不奇怪啊!不過,耿青,就算她不是雪地飛鴻,咱們也要先瞧瞧再說,你別冒然出手。」
耿青道:「我知道。」
雪地飛鴻在「天涯五禽」中排名第四,行蹤飄忽,是武林中頗為令人不解的一個人物。原因就在於,她出身顯赫,本是乾坤教副教主薛影的女兒,但為人做事卻與她那同胞孿生妹妹天狼郡主大相逕庭。
天狼郡主最工心計,一心熱衷名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然而雪地飛鴻卻是志氣高遠,不但不肯留在乾坤教內幫助父親和妹子,反而在江湖中處處與乾坤教作對。
她們姊妹二人不但人品有高下之分,連武功都不盡相同。
天狼郡主愛鞭,鞭法雖脫胎於父親那天下第一的劍法,但卻更加霸道凌厲,其鞭若出,向來不饒人性命;雪地飛鴻尚劍,劍法靈逸輕盈,據說頗得乃父天下第一劍的神髓,但她劍劍都留人餘地,星芒劍下從無亡魂。
江湖中曾經有一段時間人人都在爭論她們姊妹二人誰的武功更加高強,但爭到最後,卻是不了了之,因為天狼郡主與雪地飛鴻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雖是孿生姐妹,卻是罕有往來,所以武林中誰也沒有見過她們姊妹二人在一個地方同時出現,更莫論比武鬥勝了。
只聽那白衣女子雪地飛鴻冷冷地道:「三姐,不是妹子小瞧你,你是不可能替我媽媽討回公道的。哼,憑家父天下第一劍的威名,天狼郡主權傾天下的能力尚不能為亡母討回公道,你一個小小的凌華珠,難道還能率你秦嶺弟子到涉羽宮去找宇中鶴興師問罪不成?」
凌華珠無言以對,半晌才道:「四妹,咱們也算是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的好姐妹了,難道還不能共享彼此的心事嗎?」
雪地飛鴻看了她一眼,神態略略有些緩和,歎道:「不是我不願跟你說這些,只是你將來會做涉羽宮的少夫人,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聽雪地飛鴻再度提及婚姻之事,凌華珠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起來,半晌才道:「什麼少夫人不少夫人的,我是不會嫁給宇牧雲的。」
宇牧雲雖然經歷過凌華珠的逃婚,早知她對與自己的婚事不滿,但親耳聽她這麼說卻是第一次,縱然心胸再豁達,心裡終是難免有些不大舒服。
耿青也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他對主人忠心耿耿,從凌華珠一開始逃婚就已經對她心懷不滿了,現在再聽她這麼說,心裡更是惱火,忍不住低聲道:「她憑什麼這麼說?難道我們少宮主配不上她麼?哼,她以為她是誰?她也只不過是秦嶺的棄徒而已!」
宇牧雲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邊秦梅頗為好奇,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宇牧雲?宇牧雲在江湖中可是頭一號的少年英雄,聽說有很多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搶著要跟涉羽宮結親呢!」
凌華珠道:「就算天下的女子都要嫁給他,那又怎麼樣,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嫁給他的。」
秦梅道:「他對你不好嗎?昨天我在青龍堂已經見到他了。他以為你被我們郡主抓了,急得什麼似的,既想殺我們郡主洩憤,卻又投鼠忌器,我看他對你可真是關心得緊。」
凌華珠雙眼一閃,道:「真的?」
秦梅道:「我騙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