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雖然奉命前來中原,但他對與凌華珠成親之事本來便缺乏主動,找不到凌華珠心裡也並不著急,只在青龍堂一戰之後,他以為她已經落入了天狼郡主之手,想到同盟之誼,青梅竹馬之情,這才略覺焦急。
他本來以為想要救她並非易事,誰知竟會在此處意外地見到了她。
乍然相逢已經讓宇牧雲夠意外的了,但更讓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會神態親密地跟天狼郡主在一起,彷彿是跟多年的好友至交在一起一般。
難道凌華珠已經歸降了天狼郡主了嗎?宇牧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處置現在的局面。
耿青見到凌華珠,也是禁不住地又驚又喜,悄聲說道:「那不是凌少宮主嗎?她不是已經做了天狼郡主的階下囚了嗎,那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天狼郡主總不可能要一個階下囚陪自己來拜祭母親罷?難道,難道是凌少宮主投降了乾坤教了不成?」
宇牧雲心潮起伏,想道:「華珠的脾氣我知道,她是絕不可能投降乾坤教的。難道那白衣女子不是天狼郡主,而是鄒佩的另外一個女兒雪地飛鴻?」此念一生,再難杜絕,竟是比誰都希望那白衣女子真的就是天狼郡主的孿生姐姐雪地飛鴻。
就在宇牧雲思緒紛繁之際,那白衣女子已經和凌華珠走到了鄒佩墓前。
秦姑娘見她們到來,立即乖巧的站到了一旁。
那白衣女子取下斗笠交到秦姑娘手中,斗笠之下,的確是一張與天狼郡主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她面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抑鬱之色,彷彿她內心充滿了憂傷,而這種憂傷應該是天狼郡主面上從來不會出現的神色。
凌華珠顯然是初次來到這裡,陪著那白衣女子行過禮後便忍不住說道:「我聽說伯母當年是天下第一美女,想不到她百年之後,竟是葬在這樣一個冷清偏僻的地方。」
那白衣女子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天下第一美女,嘿,有這樣的名號有什麼用?我寧可媽媽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若真是如此,說不定她現在都還活著,而我們一家,也絕計不可能演變成今天的這種狀況。」
凌華珠面上微顯異色,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伯母相貌平平,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今天的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一個人的容貌難道當真能改變一生的命運?」
那白衣女子道:「改變命運或許有許多種方式,不過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容貌也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凌華珠一怔。
那白衣那子道:「我媽媽並不是江湖中人,就因為她容貌天下無雙,我爹爹才會對她一見鍾情,如果我爹爹不對她一見鍾情,便不會帶她步入江湖,那麼,以後的所有事情便未必會發生。」
凌華珠忍不住微笑,道:「如果薛伯伯沒有愛上薛伯母,那麼四妹,你說這天下還會有你麼?」
宇牧雲心中疑狐,想道:「華珠叫她四妹,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秦姑娘「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那白衣女子面上卻是沒有一絲笑容,道:「我寧可這世上沒有我,也不想有了我,卻要我活得這般痛苦。」
凌華珠與秦姑娘對視了一眼,面上笑容頓斂。
宇牧雲也不禁心中怦然,想道:「她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那心裡的苦痛必然不輕,但卻不知是為什麼。」
只聽凌華珠道:「四妹,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對薛伯母的死耿耿於懷,但如果你一直因此鬱鬱不樂,薛伯母在九泉之下得知,她又豈能安心。」
那白衣女子道:「我知道媽媽不願意看到我現在這般模樣,可是……媽媽這麼多年淒涼寂寞,以至鬱鬱而終,若不能為媽媽討回一個公道,我說什麼也不甘心!」說到這裡,眉梢微微一揚,道:「我已經想好了,所有害過我媽媽的人,我都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宇中鶴尤其如此!」言語恨恨,眸光之中,突然掠過一絲陰寒。
宇牧雲心中不覺微微一凜,想道:「她提到我義父時目光如此陰寒,看來與我義父確是銜仇極深。鄒佩不懂武功,我義父就算與她丈夫薛影結怨也不可能去害她啊,難道這其中別有隱情?嗯,義父對與薛家的舊怨向來絕口不提,難道他真的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
耿青低聲道:「宮主不可能去害一名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少宮主,天狼郡主居心叵測,你可不能信她。」
宇牧雲默不作聲,只聽凌華珠道:「宇宮主害過薛伯母嗎?不可能啊,他是俠義道的首領,向來為世人敬仰,怎麼可能去害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四妹,你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嗎?可別冤枉了好人。」
秦姑娘道:「宇中鶴沽名釣譽,盜世欺名,算什麼好人。哼,也只有像你們這樣的傻瓜才會去相信他。」言語之間毫不客氣,如果不是對宇中鶴忌恨太深,那便是對凌華珠頗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