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道:「我不相信劉瑾想殺安化王是為了所謂的大明江山,不過,瞧在他所付的白花花的三百萬兩銀子的面上,既使是做他人的殺人之刀,那也沒什麼不好。好吧,我答應你替你們劉督主出手去取安化王的性命。」
秦姑娘叫道:「郡主!」
天狼郡主道:「安化王朱寘鐇不是什麼好人,取他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再說,安化王府與涉羽宮比鄰而居,相交甚厚,而我與涉羽宮卻是不共戴天,將來我若攻佔涉羽宮,料想那安化王府必不會袖手旁觀,既然如此,我便索性早早結果了他,也免得將來背腹受敵,壞我大事!」
秦姑娘道:「謀刺藩王,那絕不是一件小事,郡主還請三思。」
天狼郡主冷笑道:「區區一個安化王,哪裡值得瞻前顧後,哼,就算將來東窗事發那小皇帝想要殺我,我又豈怕了他?惹惱了我,我連他的性命也一併取了!」
秦姑娘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勸。
宇牧雲眉頭微皺,想道:「這天狼郡主真是好生狂妄!」
石文義卻是大喜,道:「多謝郡主相助!只是不知郡主打算何時派人前往寧夏,又能於何時取得安化王的項上人頭?」
天狼郡主眉頭微皺,道:「此事我自有主張,石指揮使便不必操心了。」
甘一龍道:「我們郡主既然答應了你,那便一定會做到,你還不放心什麼?不過,安化王是皇親貴胄,他的一條命可不只值三百萬兩銀子和區區十斗寶石、千匹綢緞。嗯,劉督主富甲天下,再出一倍的銀子,只怕也不是拿不出來罷!」言語之間,竟是獅子大開口。
石文義神色微冷,卻仍然笑道:「這個請郡主放心,事成之後,我們劉督主自然還會另行重重酬謝郡主,定教郡主滿意!」天狼郡主微微頷首。
宇牧雲想道:「這天狼郡主當真無法無天,連皇親的性命也敢允諾去取。」眼見天狼郡主與石文義二人所議之事將完,想道:「我若此刻便出手取了天狼郡主的性命,乾坤教必然大亂,自然便不可能再派人去寧夏行刺安化王了。」念頭未息,忽地身側風聲撲面,逕直便往自己身上襲來。
宇牧雲心中微凜,只道是有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身子略側,手隨心動,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掌重重打來,即便是會因此而驚動天狼郡主一行,那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他手掌甫出,只聽耳邊有人低低驚呼,叫道:「少宮主是我!」竟然是耿青的聲音。
宇牧雲吃了一驚,硬生生將打出的手掌收了回來,低聲喝道:「你怎麼也來了?」
耿青道:「少宮主在此,屬下焉能不來?」一語未落,只聽「蓬」地一聲,宇牧雲一驚,道:「快走!」一把抓住耿青的手腕,身子一折,倏然射出。
電光火石之間,他們原來潛伏之處的窗欞已破,一大蓬黑烏烏的鐵砂劈面打了出來。
黑砂來勢極疾,轉眼便罩住了廂房窗前三丈方園,但宇牧雲去勢更快,瞬間便縱身遠去,饒是那黑砂又多又密,卻是沒有一粒打到宇耿二人,「辟辟啪啪」地落了一地。
耿青臉色大變,失聲道:「追命神砂?這不是錦衣衛使的暗器麼?」話音甫落,窗中已縱出兩人,張目一望,雙雙向他們二人撲來,瞧其身形,正是石文義所帶來的那兩名垂手而立、幾乎整晚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侍從。
幾乎就在同時,甘一龍也已撲到了窗邊,但他只一心護衛天狼郡主,眼見來敵並沒有攻過來,便也沒有躍出去追擊。
跟著秦姑娘一聲長嘯,頓時劃破夜空,竟是在示警集眾,要聚整個青龍堂之力圍堵來犯之人。
宇牧雲不及細想,道:「我們走!」緊緊握住耿青的手臂,足下一彈,倏然而退,白衣一晃,剎那間便自黑夜中消失了。
那兩名錦衣衛還要追去。
天狼郡主揚聲道:「二位不必追了,既便是追上,你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石文義道:「莫非郡主知道來者是何人?」
天狼郡主道:「我乾坤教青龍堂在江湖中有『龍潭虎穴』之號,膽敢擅闖青龍堂的,在江湖中絕非寂寂無名之輩,而且,他們的身手你也算是瞧見的了,別的不論,僅憑他們剛才展現的輕功,咱們在場中人,包括我在內,只怕都不是那人的對手。」
石文義眉頭不禁一皺,道:「郡主將此人說得如此厲害,卻不知那人到底是誰?下官雖在公門,但也是江湖的一份子,好像還從未聽說這天下還有天狼郡主所忌之人。」
天狼郡主輕輕哼了一聲,道:「武林之中臥虎藏龍,什麼樣的人沒有。」對石文義的擠兌之語毫不介意,竟是不否認自己對那人甚為忌憚。
秦姑娘道:「郡主,難道你已經看清了那人是誰?」
甘一龍目光如炬,也已經看清了來者的身影,道:「郡主當然已經看清了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