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易見天狼郡主三言兩語便擠兌住了宇牧雲,不過寥寥數語,竟比什麼武功都厲害,不由欽佩之極,正要藉機獻策要她留下宇牧雲以鉗制涉羽宮,突聽身邊林雨低聲道:「齊堂主,你現在去殺了羅巋,宇牧雲不敢將你怎樣的。嘿,就算咱們今天留不住宇牧雲,他沒能救出羅巋,便也是在青龍堂栽了個大觔斗,此事將來傳入江湖,對你齊堂主可無不好處!」手心一動,有一物塞入他的手中。
齊易低頭一望,卻是林雨的獨門暗器「飛星傳恨」。
齊易怦然心動,心想:「林雨是郡主的心腹,歷來最知郡主心意,她要我乘隙殺了羅巋,必是郡主的意思,我可不能不識深淺。哼,反正羅巋已經是我囊中之物,就算沒有郡主號令,我殺了他,也可以示威於宇牧雲和涉羽宮,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若是平白放過,豈不可惜!」心思轉定,手隨思動,但見銀光一閃,一粒亮晶晶的「飛星傳恨」應聲往一旁的羅巋射去。
暗器甫出手,忽聽林雨一聲大叫:「小心!」齊易一愣。
宇牧雲一掌拍來,掌風到處,「飛星傳恨」在半空受阻,突然順著來勢激飛回去。
齊易猝不及防,但見面前銀光一閃,「砰」地一聲,頓時便被炸得血肉模糊。
青龍堂中猝然大嘩。
天狼郡主臉色一寒,道:「本座什麼時候說過要取羅巋的性命?你們坐地為王,難道連本座都不放在眼中了麼?甘一龍,還有誰不聽本座號令,立即就給本座殺了!」
甘一龍道:「是。」他一字出口,青龍堂中頓時一片肅靜。
宇牧雲出掌激回「飛星傳恨」殺了齊易,本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見到齊易斃命,腦海中頭一個念頭便是「糟糕」,心想多半天狼郡主即刻便會翻臉,如果自己與乾坤教的正面衝突在所難免的話,那將來見了義父可真不知該如何跟他老人家交待,想不到天狼郡主竟然無視齊易的生死,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要跟自己為難,而是要甘一龍立即剿殺異己,不禁大感意外,愣了愣才道:「你又何必故做姿態,我宇牧雲可不領情。」
天狼郡主道:「我的部屬犯我教規違我號令,我自然要依法懲處,與你有什麼相干。」
羅巋忍不住道:「這麼說,你不打算要我的命了?」
天狼郡主道:「本座什麼時候說過要你的命?本座跟宇少宮主約戰十招,雖然宇少宮主是在十招之外才勝的我,但我也承認,這十招之內一直都是他在佔據上風,仔細算來,應該是我輸了。嘿,我既輸了,自然應該願賭服輸,從現在起,你隨時都可以跟宇少宮主離開,青龍堂上下絕計不會再為難你,非要迫你留下。」
羅巋不禁大喜過望,道:「我真的可以離開?你是乾坤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狼郡主,可不能朝令夕改食言而肥!」
天狼郡主皺了皺眉,輕輕哼了一聲,不屑再答。
宇牧雲道:「我一定要知道凌華珠的下落!嘿,如果你不肯說,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離開的。」
天狼郡主道:「如果我說我已經殺了她,你會怎樣?」宇牧雲臉色一寒。
天狼郡主見他臉色不善,突然笑了起來,道:「宇少宮主,你與凌少宮主青梅竹馬長大,應該知道凌少宮主的脾氣,如果是她認為不應該做的事,那便是打死她她也是不會做的,你說是與不是?」
宇牧雲心中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並沒有落在你的手中,就算是落到了你的手中,她也沒有被迫將中傷宮的不傳之秘傳給你?那你是從哪裡學來的中傷拳?」
秦姑娘道:「少宮主,婢子聽說少宮主的武功見識頗為廣博,難道你所知道的武功都是靠巧取豪奪來的麼?」
宇牧雲道:「簡直胡說八道。」聽她說得在理,心中不由信了幾分,但他掛念凌華珠的安危,卻也不敢全盤相信天狼郡主所言,應該何去何從,一時之間,竟是難以斷決。
正遲疑間,空中突然傳來金睛兒尖銳的鳴叫,宇牧雲抬頭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眉頭微鎖,半晌不語。
天狼郡主輕輕一笑,道:「你的好朋友來找你來了。宇少宮主,面前有這麼好的一個台階,難道你還不肯下麼?」
宇牧雲自然不可能聽不出她言語之中的譏諷之意,但此時卻是不能跟她爭辯,道:「好,天狼郡主,我便暫且信你一次,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那便休怪我宇牧雲要跟你過不去了。」攜了羅巋的手,飛身躍上牆頭,逕自去了。
乾坤教眾知他武功了得,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