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馬上之人便是大漢的驃騎將軍霍去病麼?」我坐在頗黎厚實的脊背上,盯住他那雙睿智而閃爍的眸子重複問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霍去病嗎?果然與我想像中一般無二,是一個面如冠玉、軒昂偉岸的翩翩少年郎。當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歷史人物就這樣活色生香地騎馬立於我面前,我突然間很想尖叫。
只見他朗然一笑,沉穩說道:「正是在下。」我發誓,這位古代帥哥真是帥得讓我流鼻血。
「將軍,她好像是那日曾出現於空中的奇異女子。這幫匈奴蠻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胥威小聲說道。
他輕輕擺手,示意胥威不必多言,望著我問道:「姑娘可是匈奴人氏?」
此刻我並不想解釋太多,只是微微頷首,輕快地跳下頗黎的脊背直接走到他面前,說道:「霍將軍,也許你對我的突然出現還很質疑,甚至是心存戒備。你不清楚我到底是誰?更加不明白我們這四十餘人深夜至此是何動機?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會帶給你一個來自於天神的蒙恩。」我的腦袋飛速地旋轉著,上帝也好,天神也罷,只要能將他忽悠倒,我就算贏了一步棋。
「天神?」聽到我的話,他微蹙眉頭疑惑地瞪住我,問道:「你到底是誰?說!」
「我說了,我是誰並不······」我話未說完,只覺眼前一晃,下一刻,他大手輕揚,掛於腰間的銀劍已經抵在了我的眉心處。那速度快到我的呼吸還停留在唇齒間,我的性命卻已是受制於他了。
「霍將軍,萬萬不可!」我身後隨行的匈奴騎兵長惶然喊道:「羽裳姑娘乃我匈奴第一神女神巫。」他這話,正是我事前交代與他的,還算他有幾分演戲的天賦。
「神巫?女神巫?」他盯緊我,反覆咀嚼著這三個字,手中的劍並沒有放下之意,只是錚錚立於馬上,冷冷開口道:「霍去病從來都不信神,我只信我自己!匈奴第一女神巫,不論你來此是何動機,收起你那套荒謬的巫術回匈奴去吧。」說罷,收劍入鞘便要策馬離去。
「霍將軍,你若就此離去,日後一定會後悔的!」我冷靜說道。
「在我霍去病的字典中,從沒有後悔二字!匈奴神巫,你若還糾纏於此,恐怕······你也會後悔的。」他背對與我,始終不肯下馬來。
嘿,這驕橫狂妄的臭P男人!
忍住心底那團隱隱地怒火,我快步走過去攔在了他的馬前,低沉說道:「霍將軍,若是你肯留下我,我定當全力助你伐匈。」
「哦?」他雙眸微瞇,細細思量著我的話,說道:「如此,就請說出你的條件吧。我知道,這世間沒有白得的東西。」
他果然同書中所描述的一樣,睿智過人、果敢沉穩,卻太過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一些。我望著他微微一笑,乾脆利索地說道:「放了渾邪王,我願意與他做交換。」
「哈哈哈哈。」聽到我這話,他縱聲大笑,說道:「果不出我所料!神巫,你這賭局,還未開盤卻已是滿盤盡輸了!」說罷,不容分說,大手一攬便將我拉於馬背上與他相對而坐。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草的味道。估計,古人多用這種植物來洗滌衣物或清潔皮膚的吧。這樣想著,我的目光下意識地遊走至他英挺的臉龐,一不小心,卻對上了他明亮閃爍的雙眸。他正饒有興趣地盯住我,鼻息間柔軟的氣息微微噴於我的發頂之上,令我恍惚間便亂了分寸。
「咳。」我不自然地咳嗽一聲,避開他灼人的目光,身體費力地往後傾著。
「你若再退,便要掉下馬背了。」他說,那唇角竟藏了幾絲壞壞的笑意。
「霍將軍。」我剛要說話,他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轉向正楞在一旁的騎兵長,凜然說道:「我要帶她走!你回去告訴那渾邪王子,不要妄想用匈奴第一女神巫交換渾邪王。渾邪王已是我大漢的俘虜,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說罷,他擁住我,拉緊韁繩對胥威一聲低喊:「胥威,回營!」
不等那匈奴騎兵長回應,一黑一紅兩匹馬兒已經急馳而去,轉瞬間便已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