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一眼萬年 霧都魅影 第59章:試探
    自從上一次萊斯洛特去塔樓見我,德古拉那老怪物大概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訊息,無論我走去哪裡,身後總是遊蕩著三個監視我的魂魄。

    這些四處遊蕩的魂魄應該是被博爵吞噬掉的無辜人類的怨靈所凝聚,因為心有不甘才會怨氣沖天。她們生前是德古拉口中的美餐,死後竟成了他的傀儡,真是可悲。

    被監視的感覺令我覺得煩悶窩火。無論我去哪裡,那三個幽靈總是盡職盡責地跟在我身後,像是擺脫不掉的影子。這還有沒有隱*權了?這樣被三個鬼看著,吃飯睡覺都不踏實。最最鬱悶的是上廁所的時候不能在為所欲為了,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得如履薄冰,跟受刑沒什麼區別。

    因為對月光向日葵的好奇,我曾試圖接近城堡後面的沼澤潭,卻差點被潭裡升騰起的無數怨靈拉進沼澤裡。從冒著黑色泡沫的泥巴裡伸出無數的骷髏手臂,它們張開枯瘦的骨頭手指一會兒憑空扭動,一會兒又糾結纏繞,我聽到骨頭碰撞摩擦時發出的咯吱聲,恐怖極了。

    身後緊緊跟隨的三個怨靈也咆哮著圍在我身邊飛速轉動,旋出陣陣陰冷的黑風令我無法邁動腳步再接近沼澤潭。她們正是警告我不要輕易靠近沼澤潭,否則我的下場大概就跟潭裡那些骷髏一樣了。

    我無可奈何地站在那兒,望著那棵沾染了上帝的聖潔光華的月光向日葵。它被一層迷離的霧靄環繞著,通體散發出澄淨、靈動的聖潔光暈。這棵向日葵距離我不過幾米之遙,幾乎觸手可及,我卻無法採摘到它。

    怎樣才能採摘到月光向日葵呢?如果我想不出對策,即使月圓之時它盛開我也只能望花興歎了。而且,時間緊迫。隨著綠寶石散發出的熾熱光束,西西的魂魄會被光束徹底擊散。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我的穿越還有什麼意義?

    哎,愛一個人難,救一個人更難!

    德古拉蒼白的臉龐在幽幽的燭光下越發陰冷森然。他斜靠在位子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並不時地輕嗅杯子裡新鮮溫熱的血液,彷彿正在享受一杯陳年的美酒。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看過我。我拘謹地站在他的旁邊,思索著如何從他的口中探出一些沼澤潭的秘密。本來我是打算等到花開時乾脆撲騰著翅膀飛過去得了,但是萬一自己技術不佳一頭栽進沼澤潭裡,那還不死翹翹?想了很久,這個辦法還是被PS掉了。花花世界還等著我回去糟蹋呢,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想什麼呢?」他幽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嚇了我一跳。

    「嗯,咳!」我掩飾地咳嗽一聲就直接切入主題,「尊貴的博爵,您的僕人今天差一點掉進城堡後面的沼澤潭裡。」 既然有心試探,我也不想跟他浪費太多的口舌。

    其實,這麼做也是怕他察覺到自己那些小小的伎倆。要知道,他不是人,而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百年殭屍,跟他鬥智商我一定鬥不過他。

    「哦?」他淡淡哼了一聲,抬起頭望著我,神色平靜如常。

    奇怪,那沼澤潭不是被他視為城堡的禁地嗎?甚至,不允許被提及!為何我說得輕快,他卻無動於衷?至少也要表現出詫異吧?不對,老傢伙心裡有古怪。

    「怎麼不接著說下去了?」他好笑地望著我。

    「唔,博爵,您,不覺得我冒犯了您的威嚴嗎?」我問他。

    「不,一點也不。」他優雅地微笑,「我說過,這座城堡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你可以隨意享用、出入,包括那個沼澤潭。」

    他這樣說,我還能再說什麼呢?擺明了下套讓我鑽。靠,狡猾的老怪物!我望著他,唇角不自然地輕抽著:「哈,伯爵,您可真會開玩笑。您的東西小人怎麼配享用呢?呵呵。」我無味地訕笑。

    他起身走近我,眼看著一雙魔爪子又伸了過來。我假裝俯身擦桌子,不落痕跡地躲開了。「伯爵,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小人下去了。」我快速轉身,不等他回答便往自己的小房間跑去。

    「羽裳。」他在我身後喊著:「那個沼澤潭將是我們最後的歸宿。」

    我的腳步慢了下來,緩緩轉身,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如果你繼續不知悔改,那只能是你最後的歸宿。但,不是我的!」想讓我跟他一起埋葬在那個烏七八黑的骯髒泥潭裡,簡直妄想。

    「什麼叫做不知悔改?」他陰鬱地開口。

    「信靠上帝你才會······」

    「夠了!」他粗暴地喝斷我的話,「不要跟我提上帝!我痛恨他!」

    「所以你只能被埋葬在黑泥巴潭裡,你的靈魂永遠不被饒恕。德古拉,你是一個膽小鬼!」我清清楚楚地說著。

    「你知道什麼?你又瞭解什麼?一個對上帝一無所知的人類,沒有資格在這裡教訓我。」

    「誰說我沒有資格?至少我比你尊重上帝。你不能因為心懷怨恨就拿把劍刺穿上帝的十字架,你知道十字架代表著什麼嗎?你知道它的涵義嗎?你又知不知道上帝可以原諒一個罪人七十七次,同樣也可以原諒你!」我一口氣喊完這些,以一種勇者無懼的姿態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裡。

    「激怒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他這樣說道。

    「我知道,無所謂。」我毫無懼怕地聳聳肩說道。

    他點頭,「很好。」下一刻,他已經飄到我面前,血色的眸子壓向我的雙眼。他俊逸的臉龐在我眼中放大、放大,我什麼都看不清,唯有他左眼角下突然出現的黑色小痣。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我平靜的心湖,頓時在我心底激起了陣陣漣漪。

    「羽裳,不要輕易付出你的感情。除非你遇到一位水瓶座、左眼角下有一顆黑痣的男子,否則便要孤獨一生。」哈爸爸的話輾轉於耳邊,我的心遽然縮緊,幽幽地,遂而疼痛不已。

    「你這奇異的女子,我該怎樣對你······」他的聲音裡混入了彷徨地掙扎,雙手摸索著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語,閉起眼睛,一滴淚搖搖晃晃的,終於墜落在他冰涼的手指上。他微微一震,旋即粗暴地推開我,低聲吼道:「在我沒有發瘋之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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