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醫生,你不是說她已經活過來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青青還是沒醒過來?!」
熙熙……
「小姐,根據我們的觀察,北小姐的傷口的確已無大礙,只是她的意識似乎……是自己不願意清醒,所以,她也就一直沉睡下去了。」
「你說什麼?」
好顫抖的聲音,是熙熙嗎?
「什麼叫做她的意識不願意清醒?!你救救她啊!!你讓她醒來啊!!」
幾乎接近崩潰的嘶吼,那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樣了。
「小姐,你冷靜點,我們再觀察幾天看看好了,而且……我察覺,她的身子似乎……」
後面的話,逐漸變得朦朧起來,再後來,我只聽見熙熙絕望地喊著我的名字,一直對我說著三個字——對不起。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啊?傻熙熙。
似乎過了數日。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
我到底睡了多久啊?這些天,熙熙又在我身邊嗎?
來不及多想,我穿好鞋走出病房。
明熙醫院已經被燒掉了,還好熙熙家開了好家大醫院,這裡也是其中一個,我以前來過。憑著以前的記憶,我走到一個房間門口。
這裡應該是熙熙新的辦公室吧?她喜歡朝北的地方。
正當我欲要打開門時,卻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熙熙,是你……對不對?!」
蕭月空?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偷偷地打開一道細微的門縫,觀察著裡面動靜。
果然是他,和熙熙倆人單獨在裡面。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她還是想往常一樣冷冷地反問。
「醫院起的火……跟你有關係,對吧?是你一心為了傷害織憬而不顧一切使出的手段!為了達到你自私的目的,是不是?!」
他已經猜到了?!我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來,於是急忙用手摀住嘴。
「你在懷疑我嗎?」
熙熙卻還如此冷靜地回答。
「不,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說話的同時,蕭月空平常溫柔的目光消失了,變得忍無可忍的憤怒。
「你到底還要怎麼樣?!織憬就快要死了!!飛徉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生活,為什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要毀了他們?!」
半晌,熙熙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妖嬈的笑,然後緩緩地回答。
「對,是我,火是我放的,項織憬是我害的,我承認。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蕭月空!」
啪!
一堆厚厚的文件從她手裡甩了出去,重重地擊落在蕭月空的身上。
熙熙的笑消失了,轉換成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但是在她的眼裡,有受傷,有難過,有落寞,有失望,有不甘……全部複雜地交錯在一起。
「為什麼……」
蕭月空沒有理會散落一地的紙張,平靜地問。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這個拖油瓶!私生子!就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存在,讓我原本還有的支撐點破碎了,項織憬已經夠傷我的心,而你的出現,卻讓變得我一無所有!是你剝奪了我唯一可以讓我覺得溫暖的家!!」
她又開始了……
我知道,她的心,已經被嫉妒和恨所吞噬,把靈魂都出賣給了魔鬼。
「熙熙,我……」
「不要這樣叫我!你給我滾——」
熙熙激動萬分地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欲要砸過去……
但是,蕭月空卻認命地閉上雙眼。
「住手,熙熙!」
啪啦——
我還是遲了一步,杯子狠狠地砸上蕭月空的額頭,鮮紅的血緩緩地滑過他如瓷玉般精緻的臉龐。
「青……青?」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身子有些顫抖。
「熙熙,你錯了,他……他是你哥哥啊,他的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液。」
「不——他不是我哥哥!我沒有哥哥!他是毀掉我家的兇手!!他不是……」
「熙熙!你清醒點!」我趕緊衝到她面前,使勁地搖晃她。
「他……是他,害死我媽媽……」
晶瑩的淚花滑過她白皙的臉龐,她的悲傷似乎在空氣中傳播。我捧起她的臉,認真地告訴她:「熙熙,你媽媽並不怪他啊,你媽媽……其實,早就已經接受他了,在他媽媽死的那天,你的爸爸媽媽就已經接受他了!他們說會讓他回到屬於自己的家!他們也希望你能接受他!」
「……」熙熙震驚地看著我,忽然,她顫抖著身子昏在我懷裡。
「你怎麼知道這些?」
蕭月空突然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我,也許誰也無法預料,我會知道所有人的事吧?
「我不僅知道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所有的過去,你是怎樣遇見軒轅星,並愛上她,還有她為了錢埋而藏了十幾年的痛苦在心裡,包括項織憬的愚昧無知和高飛徉的癡情……這一些,我都知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拜託你,不要怪熙熙,她也是其中的無辜受害者,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
「……」
「好了,你可以去把軒轅星叫回來了,以後,不會再有人分散你們了。」我吃力地將熙熙背起,緩緩地走出門口,忽然,我又停下腳步,對他說,「希望你們四個人,能夠獲得幸福……」
「幸福?可是織憬的病……」
「宣采心……」
「呃?」
我回過頭,對他苦笑:「項織憬,她的真名,叫做宣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