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月空,媽媽也許就快死了,但是……」她微笑著,似乎沒有害怕死神即將降臨,「你會有另一個美好的家。」
「媽媽……」
突然,沒有人來得及說任何話,她忽然閉上雙眼,倒在床上。
「媽媽?!你怎麼了?!」蕭月空忍不住流下淚水,不停地搖晃她,但是,她不動了,沒有再動了。
我知道……
她死了。
「不……」余叔叔也愣住,身子彷彿一瞬間失去所有氣力,只能跪在地上。
「媽媽!不要!你醒醒啊!媽媽,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媽媽……」
陰暗的小屋裡迴盪著蕭月空的哭喊,但是無論他再怎麼哭,再怎麼叫,他的母親,都不會再起來了……
一個印有氰化鉀的瓶子從她冰涼的手裡滑落,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渾身冰冷。
她本身就有病……
是不想給蕭月空負擔而選擇死亡,因為她知道,余叔叔會來,會把他接走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只聽見余叔叔對蕭月空說了一句話。
「月空,爸爸一定會接你回家的。」
可是,當他打開門,卻驚訝地發現,門口正站著……
是熙熙的媽媽?!
「老婆,你……」
他很驚訝,也許是沒料到她回出現。
她撐起一個苦笑,卻直徑走到蕭月空身旁,溫柔地擦去他的淚花,「你叫月空,是嗎?」
蕭月空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憐的孩子,別怕,等過一段時間,歡迎你一起回來,好嗎?」
所有人都震驚住,包括我,我沒想到,熙熙的媽媽不但沒嫌棄蕭月空,居然……還願意把他接回到自己家裡,甚至,對他的溫柔,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老……老婆,你……真的願意接受月空?!」余叔叔難以置信地凝望著她,嘴唇有點顫抖。
「他是你的孩子,是熙熙的哥哥,身上流著和你、和熙熙,一樣的血液,他屬於我們這個家。」
我不敢置信她會說出這句話,原來……
在余家,早也已經接受了蕭月空的存在。
緊接著,我又看到了軒轅星的悲傷,高飛徉的等待,項織憬的愚昧,蕭月空的過往,還有……熙熙的全然不知。
這是一個屬於誰的故事?我不懂。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體會著。
終於從所有的故事中得知,我們都是無辜的孩子,我們也有自己的自私,和自己的悲傷。
當逞強的軒轅星遇到真心愛上她的蕭月空,孤獨的心終於也找到溫暖的港灣。當傻瓜項織憬終於也明白自己其實最依賴的是高飛徉,也終於能找尋自己真正的幸福。
所以,熙熙,屬於你的,不會只有悲傷,還有……我!
「熙熙,你在哪……」
話音剛落,四周的景物又開始產生變化,這一次,我回去到哪……
閉上眼……
世界就只剩下靜謐的等待。
「小姐,你看!病人……有心率了!」
「青青?!你活過來了!青青!太好了!」
這裡是哪啊?我怎麼……聽到了熙熙的聲音,是我太想念她而產生的幻覺嗎?
「小姐,我們現在就將病人轉移到普通病房,您不必擔心了。」
「謝謝……謝謝你,肖醫生,謝謝你救活她……」
「小姐,您別哭了,我只是盡自己的努力罷了,小姐,你也很努力啊。」
忽然,我感覺我的手被另一隻溫暖的手握住,是那樣緊緊地,彷彿再也無法分開。然後,我又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青青,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陪著你,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青青,對不起……對不起,你要快點醒來,知道嗎?」
是熙熙嗎?
是你嗎?
你就在我身邊,是不是?你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你不會再去做傻事了,是不是?我們……回到當初好嗎?熙熙……
不要為高飛徉而執著,不要為項織憬而殘忍,不要為蕭月空而痛苦,不要為……任何人,而去傷害到你自己。
不要……毀滅掉,我們最初的美好。
若人生只如初見。
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