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不乖:妖孽殿下de罌粟新娘 過盡千帆,沉舟側畔 寵兒
    情婦這兩個字剛浮現腦海便令夏流觴猛地一驚!

    但從李爵夜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是將小惜當成暖-床的工具。

    細心,關懷,呵護,寵愛,尊重,凡是好丈夫應該達到的標準,他幾乎沒一項不合格。

    相較之下,夏流觴竟生出一種被比下去的無力感,如果彼此不是情敵,對於李爵夜,他必然是欣賞的。

    「你敢告訴媽咪,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小北撅起嘴,年齡雖小,可腦子半點不含糊,充分懂得如何利用自身優勢弱弱的威脅對方。

    「不對,我本來就不應該再理你,爵爹地不喜歡你,媽咪也不喜歡你,小北也不會喜歡你。」

    聞言,夏流觴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凍得骨髓咯咯響,唇角的笑容僵滯的彷彿凝上了一層厚厚的結霜,心底很不是滋味。

    「嘿,要是你給小北買PSP的話,小北就喜歡你好了。」小北嘻嘻笑道,肉呼呼的小手捧起夏流觴的左臉狠狠啵了一口,孩子氣的黑眸透露著渴望,令他胸口酸滯。

    這個孩子,一下子把他打進地獄,一下子又將他帶上天堂,跟他媽咪倒還真是一模一樣。

    「那我們走吧。」夏流觴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笑容再度回到臉上。

    他何嘗不知道與童珍惜最後的維繫眼下就在這孩子身上了,但偏偏自己的兒子一聲一聲的喊著李爵夜爹地,這就等於要將他們最後一絲羈絆切斷。

    昨晚,拿到那份親子鑒定書時,他即便有心理準備依然止不住渾身顫抖,幾欲想衝到童珍惜面前,大聲的質問她,質問她為何要奪走一個父親探視孩子的權利?

    但是,五年前那麼狠心傷害過她們母子的自己,又有什麼權利去質問她?

    舞會約莫持續到半夜兩點才結束,珍惜疲憊的倚靠在李爵夜懷裡,緋色的小臉隱約透著醉意,眼神迷離如水,好比一汪潭鏡。

    「爵……」她低聲喚他,無助的像個孩子。

    「乖,好好睡一覺,我去看看小北。」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替她脫去細高跟鞋,蓋好被子,手仍被她緊緊攥著,抽不出來。

    她向來不會喝酒,今晚卻杯盞交酌來者不拒,是純粹為了Utopia的發展,還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使她亂了心扉?

    「你生氣了?因為他,你生氣了對不對?」珍惜雪眸細瞇,半坐起身,咯咯的笑望著他,雙手親密的環住他的腰,姿勢曖昧至極。

    對,生氣了,可是,沒有理由不生氣,因為那個人,你曾經愛他愛的那麼深,那麼慘,寧願性命都不要。

    我……沒有辦法不害怕……

    李爵夜只沉默的任由她抱著,雖然五年前為了令她甦醒過來,他使用了些手段,可以確保她見著了夏流觴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準呢?

    愛得那麼深,就算表層的記憶被消掉了,刻在骨髓裡的,應該永遠都不會消失吧。

    「不說話,是默認嗎?爵,這不像你,你很少生氣的不是嗎?」珍惜看著他暗沉猶豫的臉,不解的反問。

    確實,她在看到夏流觴時會有些些心痛的感覺,但是,那種疼痛很快就消失了,感覺就好像,解脫了般。

    「很少生氣,不代表我不會生氣。」李爵夜心底輕歎,將她緊攬進懷,茶色的眸子掠過一絲茫然與恐懼,隱隱的,還有一縷愧疚。

    「我知道不應該這麼自私,但是Ella,我不想你回去他身邊,不想……」

    聞言,珍惜毫不客氣的張口在他鎖骨處狠咬一口,酸麻的刺痛感令他身軀一震,緊接著感覺到那柔嫩的舌尖在輕輕的舔舐,心房一時酥癢難耐,欲-望的火苗滋啦燃起。

    大掌扣住她的下頜,狠狠的吻住那嬌美的唇瓣,清冽的葡萄酒味竄入喉間,肆意交纏,就像兩頭扒光了衣服相互撕咬的幼獸,激烈的抵死纏綿著,恨不得將對方融進骨子裡才甘心。

    原本凝滯的房內瞬間充滿了情-欲的氣息,一點一點的侵入肌膚,喚醒沉睡在心底最原-始的幻覺。

    珍惜纖白的藕臂主動攀上他的脖頸,隔著薄薄的禮服,她感覺到他的觸碰,力道一下下的加重,喉間不由得溢出一聲嬌吟,令他理智的弦卿然崩斷。

    茶眸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女人,眸光深邃複雜。

    雖說三年前她就接受了自己,但每一次做-愛,他都會有種患得患失的錯覺,不真實,彷彿遊走在浮雲的彼岸。

    有一次,為了擺脫這種無力感,他刻意將她弄疼弄痛,沒有任何前戲,直接進入,害她疼的整個人弓成蝦狀,原以為她會求饒,叫他稍稍溫柔一點。

    但自始至終,她哼都沒哼一聲,死咬著唇,臉色慘白,那一瞬,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明知道她是因為感激自己,感激自己在異國他鄉救了她們母子,而她絕不肯欠人情的個性決定她只要能夠償還,就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她向來是聰明女子,怎麼會看不出他想要她,想的整晚整晚都不能入眠。

    但如果當初知道佔有過後會帶來更大的空虛,他情願,一開始就拒絕她任何回報。

    可偏偏這女人就像毒品,沾上了根本戒不了,哪怕沉溺的後果有可能萬劫不復,他亦甘之如飴。

    所以他拚命的對她兒子好,好到幾乎所有人都誤以為小北是他的親生兒子。

    然而,當他準備好奢華浪漫的晚宴,連餐布都精心挑選,確保萬無一失向她求婚,卻遭到了……拒絕……!

    理由,配不上。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如果這個可以算作理由的話,那麼他何苦費這麼多心思向她求婚?

    於是,他們重新回到安城,回到這個起點與終點同時開始與結束的地方。

    「走神一分又十二秒,在想什麼呢?」珍惜食指撫上他立體的眉峰,唇角彎著一抹無奈的笑。

    李爵夜,這個坐擁億萬資產,有著俊美外型,上帝特別優待的寵兒,怎麼會常常露出這種茫然無措的神情。

    她不懂的是,所有的原因,全部來自於她。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會不會恨我……?」

    那日墜崖後的事情一直都被他含糊的搪塞過去,她生死一線,當然不可能他做了什麼。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依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他是用那麼卑鄙無恥的手段抹滅她過去的一切,表面看上去似乎無什差別,而實際上……

    「恨你,你會開心嗎?」珍惜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些事,挑明了就回不到原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勉強他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爵,無需懷疑,你是這個世間對我最好的人,就算你騙我,我也相信你。」

    信任已入骨髓,眼睛,便會變得盲目,具體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興許,是感覺。

    跟他在一起,老是會有一種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就像草食動物尋找到芬芳的綠地般,舒適美好。

    李爵夜聞言,心臟一抽,胸口頓時疼得厲害,雙唇頜動,張了張,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騙了她整整五年仍不想結束這場騙局,甚至希望就這麼過下去多好,唯一害怕的就是她得知真相後會氣惱的離開。

    然而現在,這唯一的擔心也消失了,那股龐大的不安與虛幻感頓時增了三分。

    這五年來,她就像尊沒有知覺的瓷娃娃般,從來沒有對他發過半點脾氣,語氣淡淡的,哪怕他故意為難,她亦只會一笑置之,安分的遵循他的要求。

    「我要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忍著,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只想知道在她心底自己佔個什麼位置,只要有個小小的角落,都已心滿意足。

    「我以為你會讓我休息。」珍惜粲然一笑,纖手撫上他的胸膛,緩緩的滑下撫摸,白瓷般的質感,每一寸肌肉都精壯有力,縱使表面看上去他身形偏瘦。

    「我也想,可是它不讓。」說著,抓住她的手撫向自己身下,熱燙的觸感令她臉頰微微發窘,雖說已經親密的擁抱過,但今晚的爵,跟以往明顯不一樣。

    她嬌羞的模樣難得一見,更是令李爵夜心情大好,熾烈的欲-望如荒原的野火般瘋狂的向上生長,房內幽暗妖媚,卻有絲絲清亮的月光照進,她烏黑的睫毛一閃一閃,襯得那一對雪眸若星辰般明亮,撩動他心弦欲亂。

    「每次被這樣一張臉吻著抱著,一定,很不舒服吧?」李爵夜指著自己的銀翼面具,作勢要取下來,卻被她攔住了。

    「今晚有月光,不怕我看到你的樣子?」珍惜笑著,雙腿張開跨坐在他的腰際,姿勢情-色之極。

    「不怕。」因為,你已經將所有關於我的記憶從腦海中刪除了,沒有了我,你的負罪感,起碼會少一半。

    雖然很無奈,但你偏偏就是那種什麼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的女人,似乎很強硬,實際上,脆弱的讓人心疼。

    「呵,爵,如果不舒服的話,三年前我就拒絕你了,又何苦堅持到現在?」

    說完,珍惜主動吻住他的唇,淺淺的親吻著,像是在品嚐一枚甜甜的糖果,甜味一點點的溢出,浸染著味蕾,然後滑進心肺。

    卻無端產生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就跟三年前一樣,他吻她,她胸口疼的翻天覆地,彷彿心臟當面被人取出,切成一片一片,刺得她幾欲雙目失明。

    後來,疼痛感才稍稍減少,沒想到,今晚又浩浩蕩蕩的席捲而來,甚至還比以前疼得厲害十倍。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信任爵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會難過的恨不得死掉算了?為什麼……?

    珍惜不甘心的繼續吻著他,像頭暴躁的小獸,赤足在冰天雪地裡遊走,又累又餓,孤獨害怕,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禁不住瑟瑟發抖。

    李爵夜迅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怪異的看著她。

    「Ella,你怎麼了?」

    「爵,別鬆手,不要鬆手。」她像落水的蜉蝣般緊緊攀在他的身上,胸口那陣陣腐骨噬心的劇痛簡直要把她給肢解了。

    那張臉,夏流觴的臉不斷的閃現眼前,彷如揮之不去的可怕夢魘,甚至連耳畔都開始不斷迴響他一遍一遍的輕喚。

    「小惜,小惜,你怎麼能背叛我?小惜,你怎麼能捨棄我?小惜,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殘忍?」

    不,不是,不是的,當初是他先拋棄她們母子的,是他先拋棄她們母子的!

    「小惜,我是迫不得已的,那種情況下,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不,不要,不要,去你的迫不得已,滾開,滾開!

    眼見她臉色愈發的蒼白,李爵夜縱使欲-火旺盛亦不可能這個時候跟她做-愛,除卻三年前她主動獻身,還是第一次看她顫抖的這麼厲害。

    該不會,是因為……夏流觴?!

    想到這,他抓住她雙臂的手不由得加重力度,指骨略略泛白,連帶著她白皙的手臂生出了幾道鮮紅的印子。

    「爵,爵,爵……」珍惜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雪眸空洞茫然,像是穿透一切抵達了另一個時空。

    「那個人不是造成五年前所有悲劇的兇手嗎?為什麼我會難過?」

    晚宴時,看到他的臉,她心底沒有任何感覺,但是現在與爵擁抱親吻,那些無法操控的黑暗情緒全部滾滾湧來。

    如同滅天的海嘯般,沉重的海壓逼得她全然喘不過氣來。

    「我應該很討厭他才對,可是剛剛……剛剛……」感覺到爵的失落與冰寒,珍惜深吸一口氣,愣是把話給生生逼了回去。

    抬起頭,對上他隱忍的臉,唇角輕揚,粲然一笑。

    「估計是我喝多了,爵,我很抱歉。」

    任哪個男人都不願意做-愛時自己的女人突然因別的男人而難過,呵,這是埋在骨子裡的回憶在作祟嗎?

    「如果你一直強忍著不說出來,才應該道歉,Ella,我不要你為了我勉強自己,如果那樣,我會恨死我自己。」

    一如,當初恨夏流觴一樣,恨不得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下十八層地獄才好,想想,五年前的自己,還真是有夠幼稚。

    以為愛就足以保護想要的女人,完全沒有去關心她心底的想法,現在,不一樣了。

    充分的尊重,愛,包容,以及信任,這便是能夠維繫他們感情不變質的關鍵。

    「你先睡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果汁。」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李爵夜走出房門,還未走出幾步,就聽見匡的一聲,乳白色的手機無辜的倒在地板上。

    珍惜愕然的僵滯原地,五指微曲,彷如整個人凝固了般。

    「喂,喂,你在聽嗎?」電話那一頭的聲音焦灼而急躁。

    李爵夜狐疑的接起,茶色的眸子幽深晦暗,眸底,藏匿著洶湧的怒火……

    …… ……

    安城市第五醫院。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以及醫院特有的沉鬱氛圍令珍惜一踏進去就胃海翻攪,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李爵夜及時的安慰道。

    她點點頭,握著李爵夜的手,彷彿攀住最後的浮木版,緊緊攥著,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胸腔爆開。

    這種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經有過,寒風,她的弟弟童寒風,就是在這家醫院過世的,雖然記憶零散紊亂,但唯獨那張清逸溫和,乾淨得不惹半分塵埃的臉她記得一清二楚。

    醫院的走廊一如從前般安靜,沒有半點生氣,珍惜大腦內每一根神經繃得緊緊的。

    忽然,一具蒙著白布,血淋淋的屍體被面無表情的醫生推著從她身邊經過,不時還聽到護士悲憫的歎息。

    「才五歲大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哎,作孽啊……」

    「還說呢,沒見過這麼狠心的父母,孩子死了都沒有來看最後一眼。」

    五歲?

    珍惜脊背一涼,不由得回頭看去,突然那只血淋淋的小手手腕處那串曜石項鏈令她神經系統轟然崩裂,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串沾血的曜石鏈子,不會錯,不會錯,那是她親手一粒粒串起來帶到小北手上的平安鏈。

    這具屍體,不,不,不,不,不會是……小,小北……不會……

    醫院說來認人,難道,是指這個?是來叫她,認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那個孩子不是小北,不是小北,不是——!

    珍惜恐懼的後退,額上已是冷汗涔涔,臉色煞白的近乎透明,晶亮的雪眸瞬間紅的似血,心肺像是被人用力捏在掌中,疼的死去活來。

    「小北,小北,小北,小北……站住!你們不能帶走他,不能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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