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不乖:妖孽殿下de罌粟新娘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罌粟
    珍惜唇角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錯愕。

    烏黑的頭髮泛著幽藍的光澤,黯綠的雙眸若水墨染出來的般,精緻的幾近妖冶的五官,如風中精靈般美麗的男子。

    「為何不是我?」金澤裡莞爾勾唇,眉眼之中卻冷寒的可怕,不帶絲毫笑意。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忙於收拾金其的爛攤子,而非跑到監獄來看我這個罪魁禍首該有多狼狽?」

    珍惜重新彎起一抹笑,翩如輕風,似乎對他的到來已有心理準備。

    除卻剛剛那一瞬的錯愕外,她淡漠平靜的臉上找不出半點破綻。

    「可怎麼看上去你倒過的逍遙自在,一點死的覺悟都沒有?童珍惜,我真的很懷疑,你……是女人嗎?」

    如果是女人,哪有在死亡面前表露出這般冷重的氣勢,從容淡定,就算是男子,都不可能有著如此大無畏的神情,彷彿所有的一切是被她控制在指間,沒有一分偏移。

    「金總的意思,是要脫掉衣服驗證一下?呵,可惜您不是早就驗證過了嗎?」珍惜媚笑著,不著痕跡的諷刺如銀針般錐骨,搞得金澤裡唇角的假笑倏然消失。

    現在世人皆知她是自己的情-婦,可事實上,他頂多看到過這個女人穿比基尼的模樣,嘗過她的嘴唇,僅此而已。

    壓在身下的滋味,還未曾試過。

    童珍惜這樣的女人,是劇毒的罌粟,看著甜美純淨,初嘗銷-魂蝕骨,卻會如條毒蛇般,出其不意的發起攻擊,叫人防不勝防。

    「好厲的一張嘴,真想看看子彈穿過去的時候,你還能不能裝出這樣一副叫人噁心的表情!」

    「那金總到時再來看,不就知道了?」

    金澤裡盛怒的模樣落進眸底,珍惜心頭不由得諷意橫生。

    到底是誰算計了誰,還不知道呢?

    金莉娜一死,獲利最高的人,當然就是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神秘太子爺,就算金董事長再怎麼不願,也絕對不可能看著自己傾盡一生所打下的江山落在外姓人手裡。

    「為了林藍初,值嗎……?」聲調拉長,藏蘊著一股子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當他看到新聞時,第一個反應不是她陷害了自己,致使自己在娛樂界打拼兩年的江山瞬間崩毀,金其的股價大跌,連帶著,鬧的整個安城的股票市場都動盪不安。

    而是難受,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就好像,滿滿的心忽然一瞬間被掏空了,森冷的風刮過,凍得他全身哆嗦。

    值嗎……?

    珍惜聞言,唇角的笑意愈深,眸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到身後之人上,那雙昔日漂亮的藍眸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綻不出一絲光彩,流溢著濃濃的哀傷,四目相對,叫她心臟禁不住瑟瑟發疼。

    雪眸微閉,指縫間輕風遊走,珍惜懶懶的伸手指著他的身後,散漫的回答。

    「這個,你問他本人,應該比較合適。」

    最不想見的人與最想見的人是同一個人時,那種苦澀,也只有處在這樣的情況下,才體會的最為深刻吧……

    珍惜聽見心底寂寞而無奈的歎息,彷如一曲悲傷的離歌,哀怨,素惋。

    「小惜……」

    淡到不能再淡,低到不能再低的輕喚,飽含著上千上萬句無法說出的思念,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林藍初的藍眸變得深邃而悠長。

    這些日子,她定又吃了不少苦,下巴比以前瘦多了,看上去憔悴不堪,但那一雙清亮的雪眸卻使得整張臉熠熠生輝,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脆弱與堅強蕪雜的混合著,讓他無比心痛。

    「小惜……」林藍初的聲調愈發的沙啞,微抬著眼,像個被拋棄的孩童般無辜的看著她,眼神中溢滿了哀傷。

    「你來做什麼?」珍惜仍微閉著眼,露出脖頸優雅的線條,沒有看他。

    臉色卻唰的慘白的厲害,心臟跟著硬生生發疼,感覺就像好不容易癒合的口子再次被人狠狠撕裂了,潺潺的鮮血嘩啦一下盡數湧出,燙得她幾欲連骨頭都要熔化殆盡。

    珍惜的聲音平靜的可怕,不高不低,宛如一支帶毒的銀箭,準確無誤的從他心口唰的穿過,血濺三尺。

    林藍初眼角的餘光掃過金澤裡一眼,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臉,覺得胃海一陣翻攪,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金澤裡識趣的挑眉,拔腿離開,完美的微笑在轉身的那瞬變得森寒幽冷。

    視線偏移,看向那張蒼白容顏的藍眸驟然頹暗,提著餐盒的五指不由得緊攥發白。

    他想她想的都快發瘋了!

    可是,她卻執意將他隔絕在外不肯見她,而現在竟然這麼輕易的跟金澤裡見面?

    甚至還勾著笑靨,似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小惜,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氣我那天說了那麼狠厲無情的話,傷了你?

    「小惜,你餓嗎?我給你帶了提拉米蘇。」

    收回心神,林藍初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他將白瓷餐盒擱到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精美的提拉米蘇糕點別緻優雅,彷如一道道上等的工藝品,與這間冰冷生硬的拘留室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珍惜瞥了一眼,雪眸微縮,喉嚨乾澀的厲害,像是被迫塞進了大把粗糙的沙子,扎得喉管遍是傷口,疼得她眼眶酸脹難忍,隱約,有水霧溢出,濡濕她烏黑微卷的睫毛。

    她所有偽裝的平靜與淡漠,在這一瞬,因他那一句簡單的問候,擔憂的表情,俊雅的微笑,如千萬層海浪襲過,滾滾滔滔,呼嘯憾天,轟然粉碎成灰。

    「林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種地方不適合您高貴的身份,請回吧。」

    曾經有人說,殘忍是一種更深的慈悲,她原先不懂,現在卻深刻的體會到這份『慈悲』的沉重,就像脖頸處被堅硬的鏈子緊緊鎖住,全然透不過氣來,還必須露出一派輕鬆的表情,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她欠他的,該還的,都還了……

    還要怎麼樣?還想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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