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觴眉梢輕挑,將她錯愕受傷的表情收進眼底,禁不住輕撫上她那巴掌大的小臉,喃喃著繼續說道。
“小惜,回到我身邊,忘掉那三年吧,我會重新對你好的……“
這一次,不是敷衍,不是欺騙,不是陷阱,是真心的。
如果可以將心掏出來讓她看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心髒剖開!
珍惜用力捏緊那份薄薄的契約,心口的酸楚如被誤砸出的泉水般愈湧愈多,眼前浮現父親離世前那痛苦不堪的表情,那一聲聲惜兒惜兒的輕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打死也不會信父親居然在三年前就將自己以三千萬賣給了夏流觴!
這麼推算,那天父親是故意讓她偷走cherish嗎?是因為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那一天的到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珍惜好想放聲大笑,可淚水卻止不住嗖嗖下掉,滾燙的打在紙上,綻出斑駁的水漬。
心肺絞痛難忍,好像只要輕微的呼吸,便會五髒俱焚般。
“別難過,小惜,只要你陪在我身邊,這紙契約我們可以當做完全不存在。“
夏流觴輕吻去她眼角晶瑩的淚水,柔聲安慰道,胸口悶悶的,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貪婪的嗅著她美妙的馨香。
聽了他的話,珍惜妖嬈一笑,散漫的眸光空洞的像是埋藏了一片沙漠。
“有酒嗎?”她平靜的開口,眼圈水霧縈繞,卻沒有眼淚滴出。
夏流觴深深的看著珍惜微笑的臉,胸口猛地一緊,起身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光亮的高腳杯折射著清碎的月澤,美得好比少女的雪肌。
珍惜仰頭將那甘甜而酸澀的一飲而盡,喝的太急,結果氣管一縮,全數咳了出來,夏流觴趕緊輕拍著她的後背順氣。
大掌接觸肌膚的剎那,身體內立馬淌過一股酥麻的快感,剛剛那場如火如荼的烈火被瞬間點燃,且燃燒的更加劇烈。
“我來喂你……”夏流觴黑眸半沉,含了一口紅酒在嘴裡,熟稔的勾住她的下頜。
柔嫩的唇舌混雜著甘醇的美酒,令他叢生的火焰燃燒的愈發旺盛,珍惜知道他接下來想干嘛,可現在,她真的好累,累的就這麼醉一回吧……
他布的局太密太緊太完美無缺,好像一張彌天的大網,將她整個人牢牢縛在其中,絲毫動彈不得。
她以為可以反抗,以為可以逃脫他的控制,以為可以重新來過憑靠雙手建造想要的生活。
殊不想,一切都只是一場空,空的讓她就像是站在人海茫茫的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
見她不再排斥自己的靠近,甚至雙手還輕巧的摟上他的脖頸,夏流觴心頭一陣狂喜。
只要得到她的人,他信,他也一樣可以在時間的流失下得到她的心!
卻不想,如果一個人的心碎成了四分五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要怎麼去得?
夏流觴試探的將手撫進她大腿之間,醉的小臉熏紅的珍惜弱弱的嚶嚀一聲,下意識的夾緊,惹得他真想直接沖進去宣洩那脹-痛難安的欲-望。
可他必須使她也感覺到歡愛的快-感,開始俯身埋首於她的隱-秘地帶,珍惜只覺得好像有條小蛇鑽了進來,不停的撩撥探動著,叫她下腹一陣莫名的空曠。
白皙的肌膚上立馬激起了一層細細的薄汗,紅唇難耐的緊抿著,清秀的小臉因為他熟稔的挑逗而變得妖媚橫生。
可當她感覺到那股火-熱過來時,雙腿立馬夾得更緊,柔弱的嬌-吟道。
“痛……”彼時的她醉得迷迷糊糊,可腦海深處還保留著上次那血腥的記憶。
“來,小惜,相信我,這一次,不會痛的,張開。”夏流觴溫柔的勸慰著,不停的吻著她,開始慢慢的擠進她的身體。
見她沒有反抗,索性一路直通到底!
“唔——”珍惜痛苦的攥緊十指,身體弓成蝦狀,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迷離的雪眸漫著淒楚的光。
月光照耀著兩具緊緊纏繞的身軀,漸漸褪出絲絲妖嬈的血色,烏雲悄然飄過,仿佛不忍這瘋狂銷-魂的一幕曝露出來。
歡愛過後,他緊緊的圈著她柔軟的腰際,進入了美好的睡眠,呼吸沉穩酣甜,好像許久未曾入眠的孩童般。
三年前,她是多麼渴望能與他同床共眠,相擁而睡,似乎從此便可天荒地老。
可現在的她,卻滿心酸楚,被沉重的愧疚感與自責折磨得肝膽欲裂,喝酒只不過是她放縱的理由罷了。
放縱過後,她告訴自己要狠心斬斷與藍初的任何糾葛,從一開始,她就注定沒有那個資格,卻偏偏還在做著美夢。
夢醒了,一室空落,韶華逝盡……
“只要能將你留在身邊,就算變成十惡不赦的魔鬼,小惜,我也無所謂……”
睡夢中,夏流觴埋首於她的耳際喃喃道,似是無意的夢囈,卻令她心猛地一揪。
原來他知道,在她的心中,他就跟魔鬼沒什麼兩樣,毀了她一切的魔鬼,夏流觴。
明明被他燙的要命的身體緊貼著,卻凍得她連呼吸都是陰冷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禁不住瑟瑟發抖。
“小惜,你很冷嗎?怎麼不停的發抖?”夏流觴迷蒙的睜開黑眸,扳過她素瑩的小臉,雪眸中那份不加掩飾的排斥,令他心髒發疼。
她不愛他,這個無情而殘酷的事實就像一柄鋒寒的利劍,狠狠貫穿他的五髒六腑,再用力翻攪戳裂。
即便是他進入的那一刻,也沒有從她的眼中找到半分錯亂,她的雪眸,清明的讓他脊骨陣陣發涼。
“我沒事,是你摟太緊不舒服罷了。”珍惜淡淡的回答,想要與他稍稍隔開點縫隙,奈何那雙手臂跟鐵荊棘般堅固。
“林氏集團首席設計師的職位,你還打算勝任多久?”夏流觴另起話題,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明顯一顫。
這麼快便要斬斷她的羽翼了嗎?
珍惜眸底掠過一抹冷笑,沒有答話,怔怔的望著他輪廓分明的臉,清朗的月光下,英俊的一塌糊塗。
只可惜,她那顆腐爛破碎的心,已經不會為他愈合了,即便是最激情的時候,她眼前閃過的,也是林藍初那張孩子氣的霸道臉。
“如果你想呆在那,就呆著吧……”
只要她不離開,每晚能相擁入眠,每天早上睜開眼他能夠看到她乖巧的睡顏,他就心滿意足了。
呼吸一滯,珍惜半晌沒反應過來,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想呆在那,就呆著?她還以為自己這下非離開不可了?呵,夏流觴這次又想耍什麼鬼把戲。
“不過作為交換,從明天起不管你忙到多晚,都必須回家,我會派人將你的換洗衣服與必備用品安排好,小惜,我們還有一生,對不對……?”
親吻著她柔嫩的耳垂,夏流觴自我安慰的說,珍惜沉默著,心髒的某個地方像是被針扎出個血洞,碎碎麻麻的疼,一點點的蔓延,逐漸變得噬骨絞痛。
流觴哥哥,來不及了,這樣的承諾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不是三年前,我亦不是那個愛著你纏著你,只為你而活的童珍惜……-
Cherish的最後一幕。
一襲炫紫長裙的女巫,手捧著晶瑩剔透的許願瓶裊裊起歌,王子奄奄一息的倒在血腥的戰場中,長劍斜插在地底,風吹過,空氣中滿布著濃烈的血腥味。
悠揚哀婉的音樂響起,她俯下身,冰涼的淚水滑過臉頰,輕吻住王子銳利的薄唇,濡濕的睫毛美得好似打磨過的黑鑽般。
整個世界在那一瞬間失去了聲響,靜默的沉溺於他們無聲的吻中。
風吹過,掀起女巫搖曳的長裙,仿佛飄落了一地的紫色櫻花,美的如夢似幻。
強烈的聚光燈打在她們身上,攝影師,燈光師,監督,甚至是導演,都被這深情款款的一幕打動了,幾乎忘了喊停。
林藍初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雖然他知道這只不過是拍廣告,但心底的嫉妒還是如暴湧的巖漿般,劇烈翻滾著。
“張導,差不多了吧?!”某人開始發飆,冷不丁的將這美好的氣氛攪碎。
“OK!perfect!”張導高聲叫喊,所有人像是如夢初醒般,珍惜將那離別的一幕演繹的淋漓盡致,差點讓他們忘記還在拍廣告。
那份悲傷,絕對不是演技高超的女演員落幾滴淚水便可表達出來的,那是一份發自骨子裡的哀痛。
可她拍之前都是一臉微笑的表情,進入角色後,卻瞬間改變。這名女子,真的是從來都不曾拍過片子麼?張導驚詫的看著珍惜,心中因遲麗珍爽約的不悅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林藍初黑沉著臉,通過母帶回放看剛剛的內容,藍眸沉暗的好比築上了一層高牆。
“童珍惜,過來!”某人毫不客氣的行使總裁權利,語氣霸道的活脫脫珍惜上輩子欠了他一屁股債沒有還。
珍惜唇角輕揚,強行扯出一抹無奈的笑,佯裝抱怨道。
“我哪裡得罪你了嗎?林大總裁?”
昨晚的去向雖被她用蹩腳的謊言搪塞過去,但只要對上那一雙漂亮的藍色眸子,她就會莫名的心慌,不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穿額似的。
“擦嘴!”
林藍初食指撫上珍惜嬌紅的粉唇,力道跟語氣截然相反,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這樣的溫柔令珍惜心口一縮,臉上像是被誰使勁扇了一大耳刮子般,火辣辣的疼。她安靜的看著這個表面粗魯無禮霸道至極,卻對她細心呵護關懷備至的男子。
眼眶倏然刺痛難忍,水霧縈繞,不敢用力呼吸,害怕蓄積的淚水會止不住突地掉出來,將他嚇一跳,可視線卻仍然不受控制,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細心疼愛的女人昨晚在別的男人身下無力呻-吟,他又知不知道,名叫童珍惜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如此傾心!
“廣告都拍完了還沒走出來,別掉眼淚啊,傻瓜……”他極為寵溺的責怪,叫她指尖一陣酸麻。
林藍初溫熱的手指輕撫去珍惜眼角細碎的淚水,漂亮的藍色眸子熠熠發光,本來黑沉的臉色不覺烏雲轉晴,俊雅的唇角揚起了好看的笑。
珍惜一怔,氣管倏然緊縮,只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那片柔亮的藍眸之中。
如果不是昨晚那份沉甸甸的資料,她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強硬霸道的男子有著那麼慘烈的過往,因私生子的身份遭排擠,自小流落國外,孤獨的長大,卻只將強勢的一面展現出來,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叫你別掉眼淚還越掉越凶,是不是要我陪你哭才高興啊?”
明明是抱怨的話,聽起來,卻滿是心疼,可讓她那顆冰冷的心著實暖和不少……
“藍初,別對我太好……”
我怕,以後你會恨我……
後半句,珍惜沒有說出口,紅通通的雪眸仿似琉璃般剔透,沒有半分撒嬌的意味,這般含淚微笑的表情令林藍初胸口一滯,半晌才輕拍她一記腦殼。
“白癡,對你好也不行?”
她在害怕嗎?害怕無力承擔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何嘗不在害怕?他害怕對她不夠好,害怕她會如那翩飛的羽蝶般,轉個身,便悄然不見,消匿無蹤。
林藍初心底輕輕的歎氣,唇角的笑容愈發的無奈。
此時此刻,珍惜多想回一句,當然不是,要永遠只對我一個人好!
可是她不能,她已經喪失了向他撒嬌的資格……
“放心,我只會對你一個人好……”不等她回答,他突然的靠近,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這句話,就像一條溫暖的絲絨帶子,將她深埋的感情嘩啦一下全給扯了出來。
珍惜趕緊深吸一口氣,生怕會控制不住眼淚掉得更凶,心肺難受的脹痛,好像馬上要從胸膛爆裂開來。
不知何時起,林藍初這三個字已經占滿了她的大腦,在記憶最深處,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怎麼,是不是感動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林藍初輕笑著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故意調侃道。
唇角壞壞的笑容好像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可偏偏他身上一襲Dior的深藍色手工西服,遠遠看去,透著一種淡漠的疏離。
“感動,感動,感動得讓我這個觀眾都忍不住想插上一句,林總,你不去演戲簡直太可惜了!”——
今天照舊三更,一萬二,希望親們看文愉快,狠麼麼!(*^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