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蕭走後,蘇離就這麼自己呆呆的、一個人躺在屋裡朝上望著,一動也不動,像一具死屍。
除雲,百合,全不在了,尹慕蕭放走他們,只是為了讓她孤立無援,獨自一人承受他的瘋狂報復。
命運,真是奇怪的東西。
在她放下一切芥蒂準備與他相濡以沫、終生相隨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眼角飄過桌上那一副紅梅圖下的傾城絕麗佳人,苦澀的笑了。
怪不得,娘親極少對她笑,錯誤犯不得,話更不能亂說,娘親不教她識字、不教她琴棋詩畫、不教她刺繡女紅,只是為了讓她活的平凡,活的開心。
可惜,自己偷偷學來這一切,自恃聰明,自以為在這場奪權鬥爭中,扮演著最重要最聰明的角色,其實,確是最愚蠢的角色。
苦笑一聲,閉上眼,淌下淚,順著眼角流下,只一會兒功夫,便濕了大片枕,她坐起身,赤著身坐到鏡前,望著身上處處吻痕,手臂上被他禁錮的淤青,握緊了手,心中是莫大的恥和痛。
她穿好衣,打開房門,蕭園裡一如以往的安靜,她抬起腳步,向浴池的房間走去,吩咐放了熱水,屏退了所有人。
她還穿著昨晚的衣裳,從裙到衣,最後是鮮紅的肚兜,一件件滑落在地,拿起剪刀,安靜的、慢慢的,一刀一刀剪成碎片,直剪到一堆破布時,揉成一團,當成廢物扔到一邊。
跳到池裡,搓揉著自己的身體,脖間、鎖骨間,只要是有他留下的痕跡,她便狠狠的搓揉,想要除去這恥辱的印記,直搓到滿身發紅,一觸即碰,分辨不出紅腫與痕跡時才得以平靜,放下手來。
她坐在浴池中泡著,泡到全身手腳冰涼也不自覺。
恐怕夜要來臨了,室外越來越靜,窗外越來越暗,門,吱的一聲被打開,蘇離背靠在池邊,不敢回頭看,心卻陡的一驚,跳的慌張。
「離兒……」
曾經多少次迴響在耳邊的溫柔語聲響起,此刻的她聽來,如同鬼魅,讓她駭怕發抖。
腳步聲漸漸逼近,蹲下身,她只能看到白衫衣角,抿著嘴,不發一言。
他的手,落到她的肩上,轉過她的身子,望見她的模樣,登時眼中充滿怒火。
「這是怎麼回事?」
蘇離拿下他的手,「別碰我。」
「怎麼?」她向池中退著,直到深處,只為了遠離他,尹慕蕭立起身,「本王的東西,本王碰不得?」
她別過頭去,「王爺若要我侍寢,請到屋裡等候,我片刻便到。」
他伸手去,探了探水,不容反抗的下著命令,「過來。」
遲疑了一瞬間,她從水中站起來,在池中慢步走著,到他身旁,漠然道:「王爺請吩咐。」
他伸手去碰她的臉,她無意識的向後閃,他的手滯了滯,有失落悄悄爬上心頭,只是一瞬間,便被恨與怒淹沒,他雙手執住她的腰,大臂一抬將她拖上池邊,摁在身下。
「本王不習慣等候。」
蘇離閉上眼,張開身體,「好。」
她的模樣,讓他的心中懵的緊窒,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如此陌生。
「這般順從、不反抗,以為本王會善待你嗎?」他逼問著,用更大的怒聲去掩飾自己心中的異樣,「蘇離,你太高估自己了!」
蘇離抬起眉,睫毛如一層扇映在面頰上,清冷瀲灩,「在這裡更好,身子髒了,也好清洗。」
話聲剛落,尹慕蕭的雙手已扼住她的脖子,這一刻,他想把她扼死。
她最大尺度的踐踏了他的尊嚴。
她對他,已不屑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