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婉兒見他摸樣,心裡也覺得哀不自止,淚水跟著落了下來。這是種奇怪的感覺,以往平淡的她,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今晚的事情後,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也許平時有什麼感覺,早已在潛移默化了吧。
而朱天林在一旁看得大恨,他的眼裡閃過掩飾不住的狠色,就聽他突然說道:「包小姐,請你馬上離開我們重案組,你身為一名香港公民,應該知道規矩。我們在審訊嫌疑人,請你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包婉兒聞言回過頭去,冷冷地問道:「那麼請問一下朱SIR,你們以什麼理由拘役慕容先生?為什麼不知會我們集團,他可是我們集團的高層人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涉嫌殺害一名日本留學生,和一名日本來港遊客,我們重案組依法對他進行審訊!」朱天林一臉正色,肅然而道。
「朱SIR,據我所知,慕容先生是先被那兩人暗殺,不得已才自衛還擊,他怎麼成嫌疑人了!」包婉兒很不滿意地問道。
「這就和你無關了,這個案子由我們重案組負責,一切事宜我們需要仔細調查清楚,也會好好調查清楚的。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現在我已高級督察的身份,請你馬上出去!」朱天林臉色陰沉,聲音不容回拒。這一刻,他彷彿變成了一個公正嚴明的警官形象,的確滑稽。
包婉兒見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道:「這確實怎麼不關我的事,慕容長空是我們集團董事。當然,我不反對你們詢問慕容先生,但是,你們若是繼續以這樣的審訊形式,來開展的話,那恕我不能從命。而且,我還會向紀律委員會投訴你們!」
「我已經說過了,是犯罪嫌疑人先襲警的。好了,只要他不再有異動,如實地把犯罪經過交代一遍,我們便不會這樣對他。請你出去吧!」朱天林見她態度強硬,也有些發虛,聲音弱了許多。
「你,什麼叫犯罪經過!?」包婉兒聞言不禁著惱,對眼前這位一直討好自己的高級督察,可謂厭惡到了極點。現在,終於清楚了他的為人,和那些傳言果然一致。
「婉兒,好了,不要和他吵了,你出去吧。」既然說過是男女朋友,慕容長空自然還是延續了這個稱呼,不過,對方這一次並沒有反感。或許是沒有注意吧。他神色已經緩了過來,聽到包婉兒和朱天林發生爭執,便淡淡地說了句。
包婉兒回頭,臉色儘是擔憂的神色,她輕聲說道:「可是……」
「沒關係的,他們不敢怎麼樣的。」慕容長空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你來了就好,好了,通知咱們遠洋航運的律師吧,來給我處理相關事宜。另外,你把冷血找來!好了,你去吧!」
慕容長空淡淡地說道,神色很篤定。
「好吧,我立刻去辦,律師那裡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我父親也在趕過來的途中,那你暫時忍耐一會吧!」包婉兒見他神色淡定,也沒有多想。後者點點頭,包婉兒又關切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走過朱天林身邊時,她冷冷地說道:「朱SIR,希望你身為高級督察,能夠遵照法律辦事!」說完,她推門出去了。
朱天林聞言大恨,看她的背影露出了陰狠的眼神,半晌兒,他轉頭看向慕容長空,狠狠地看了兩眼,卻突然笑了,然後,他笑著說道:「今天算你走運,不過,我仍會以這個罪名起訴你。還有,很抱歉地告訴你一聲,即使你找來了遠洋的律師,我們也不能釋放你,因為你現在是重案犯罪嫌疑人,不在二十四小時的界定之內。」
慕容長空聞言微微一笑,淡淡地回道:「沒關係的,至於放不放我,不是你說了算了。朱SIR,我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吧!」
朱天林回到座位上,放下警棍,對旁邊的阿榮說道:「去給他把椅子扶起來,即使他不說話,咱們也不能叫他這麼輕鬆,把日光燈照著他。我倒要等等看,他有什麼心招數,他會有什麼事情。」
「朱SIR,他來頭不小,會不會和咱們署長有關係啊?」阿榮有些緊張,小聲問道。
「怎麼,阿榮,有我在,你還怕嗎?」朱天林看看他,聲音平淡,但眼神裡卻含著陰毒的意味。
「不是,不是,您說哪裡去了,我只是隨便問問。」阿榮見狀,心下駭怕,趕緊笑不跌地回道。說完,他轉身走向了慕容長空,把椅子扶起來。慕容長空很從容地坐下了,阿榮把刺眼的日光燈,一下子對準了他的臉。
只見那灼熱的燈光裡,慕容長空的臉色平靜,沒有一絲退讓,他正看著桌子處的朱天林,嘴角居然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時間慢慢地度過著,屋子裡除了站著的阿榮一臉焦躁外,慕容長空和朱天林都很平靜。阿榮左看看,右看看,心裡難耐,但身子卻不敢動。朱天林和他對視一會兒,便慢慢紮下了頭,裝做去看資料,儘管他故做平靜,但眼神裡仍然流露出了一絲慌亂。
慕容長空依然靜靜地看著他,任那灼熱的日燈照在臉上。屋子裡彷彿進行著一場無聲的爭鬥,沒有硝煙,沒有鮮血,卻比那種場面一點不次。這種沉悶的窒息感,卻讓氣氛空前壓抑。
終於,阿榮再忍受不住了,他輕輕地抬起腳來,向挪挪地方,誰知才一落地。便傳來一聲喝斥:「阿榮,沒事,你亂動什麼,怎麼連這麼點定力都沒有!」
「對不起,朱SIR,我剛才腿有些麻,現在沒事了。我不會再亂動了!」阿榮說完,趕緊屏住呼吸,呆在那裡再不敢動了。雖然個頭很大,但是看上去,卻像只螞蟻一樣。
又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兒侷促的步聲,很快地走進了重案組的房間。不一會兒,包婉兒出現在了門前,她的身後正是冷血,還有一個身穿制式警裝的青年男子。
「長空,你沒事吧?」包婉兒不自覺地改了稱呼,她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那盞日光燈,打到了一邊。
慕容長空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空哥!!!」冷血在後面輕喊一聲,眼神裡的關切和激動不言而喻。
慕容長空對他點了點頭,目光便轉向那個警裝男子。而朱天林看到那個男子,也立刻站了起來,客氣地問道:「劉助理,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哦,朱督察,署長來了,要見這位慕容先生!」那男子也客氣地回道。
「這,可是我們正在審理這件案子……」朱天林見署長真來了,也有些詫異,他想搪塞過去。
「哦,署長已經在辦公室等候了,案子的事情過後再談,朱督察請再此稍等,一切等署長和慕容先生談後再定!」警裝男子說的平淡,但聲音裡卻含著不能回絕的意味兒。
朱天林聞言,也沒辦法,只好回道:「好吧,我在這裡等著!」
警裝男子點點頭,轉身走到文風面前,禮貌地說道:「那就麻煩慕容先生跟我去一趟了!」
慕容長空站起身子,點了點頭,雙手舉了舉。警裝男子明白他的意思,便回身說道:「朱督察,請將慕容先生的手銬去掉!」
「這,他可是這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有什麼異動,出了什麼事情,誰負責?」朱天林態度也有些強硬,顯然這警裝男子的級別比他高不了多少。
「助理先生,那就不用了,既然朱SIR說我是嫌疑人,那我就暫時背會兒這個罪名吧。」慕容長空見狀,淡淡地說道。
「好吧,那慕容先生請跟我來吧!」警裝男子回頭說了句,就轉身向前走去。
「長空,放心吧,我父親就在那裡。不過,會不會?」這時,包婉兒在旁邊小聲說道。
慕容長空回頭看了看她,感覺到她真心的關切。輕聲回道:「放心吧,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和冷血在外面等我一會兒。」說完,他快步跟了上去。
「SIR!」警裝男子在前面走著,不時地有警察對他立正敬禮。上了三層樓,來到五樓上的一個房間,門口也有兩名警察守護著。他們看到警裝男子,也打了個敬禮。
警裝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便身子一正,在門前衝著門敬了個禮,朗聲喊道:「SIR,報告,我已經把慕容先生帶過來了。」
「進來!」裡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那警裝男子聞言,便打開了門,對身後的慕容長空說道:「慕容先生,您請吧!」後者點點頭,走了進去。警裝男子也跟了進去。
只見這間辦公室不大,但很整潔,幾張沙發,衣架上掛著警服,一張深色的桌子,上面擺著電話及其他物品,後面是一個大書櫃,旁邊還插著五星紅旗,和金紫荊旗!桌子裡坐著一個面色白淨,戴著眼睛的中年人,頭髮黝黑,身材適中,看起來保養的很好。
在桌子對面的座位上,包船王已經站了起來,眼露關懷。
那人也抬起頭,打量著慕容長空,過了會兒,他笑了笑說道;「這位就是豪捐十億的遠洋董事慕容長空先生吧?」
「是的,SIR!」警裝男子恭敬地回道。
「那怎麼還給慕容先生戴著手銬呢?」中年人笑著問道。
「朱督察說他涉嫌殺人,正在進行審訊,所以沒去掉!」警裝男子回道。
中年人聞言點點頭,說道:「慕容先生請坐吧,下午的事情我也粗略瞭解了一下,還不是很清楚。您在對我詳細地敘述下吧。」
「哦,慕容先生,這位我們銅鑼灣警署的署長孟濤孟警司!」警裝男子對他有意介紹了一下。
慕容長空點點頭,開始講述了起來,聲音也漸漸地哀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