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御醫,德碌又吩咐了幾名小宮女好生照料著,見怡惠有意留下來,便也隨了她,自己返回去覆命了。
房內瞬間靜得出奇,看著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怡惠一笑,「苦了你了。」
慢慢的,林婉睜開雙眼,淡漠的瞟向她,逕自坐了起來。
怡惠遞過一杯熱茶,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怕她們下狠手嗎?」
揉揉有些紅腫的手腕,接過來輕呷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喉,才緩緩開口道,「前有染桐之鑒,她們不會那麼傻。」
聞言,怡惠搖頭失笑,不無佩服的看著這個才十三歲的女孩,「真難以想像,你小小年紀竟能隱忍到此步。」
林婉放下茶,眸底一片清冷,「這是我唯一的武器。」
她瞭解銀月,瞭解他有多麼殘忍噬血,瞭解他對自己的恨。狂妄如他,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假他人之手來折磨她。可笑的是,這竟成了她的保護色,當然,前提是他不會厭倦她。
「看來,我是押對寶了。」怡惠別有深意的看著她,正色問道,「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抬眸瞄她一眼,目光淡然,「去瞭解他的母妃。」
「我已經學會了儀妃常彈的曲子了……」
「這還不夠。」
「那要如何?」
「去瞭解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的一言一行,她的行事作派,她的一切。」看著怡惠有些為難的樣子,林婉疲憊的闔上眼,「這些,遠比征服那個男人要簡單得多,如果連這你都做不到,不如趁早放棄。」
怡惠一怔,隨即慎重的點點頭,「好。」
見林婉好像真的很累,她虛應了幾句後,就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剎那,林婉重新睜開雙眼,瞟向她消失的方向,眸中閃過一抹莫測。打起精神來跳下床,走到梳妝台前,從裡面取出一把剪刀、
端詳著銳利的刀鋒,她坐回椅子上,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裉去衣衫,露出一片雪白如玉的肌膚,看著自己的平坦的小腹。手指在上面不住探尋,來回按壓幾下,最後停在了左側。
爾後,她抓起帕子塞進嘴裡,目光微沉,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殘月朦朧,只剩下幾點稀疏的星芒,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細碎,悲涼。
「婉兒姑娘,婉兒姑娘?」德碌伸出手,剛想叩響房門,門竟已被拉開了。
看到林婉一臉的平靜站在那,精神好了許多,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了。他連忙一笑,客客氣氣伸出手,「婉兒姑娘,請吧。」
俗話怎麼說的來著,打狗還得看主人,皇上親自飼養的寵物,那也絕對是比他們這群奴才要尊貴。經過今天這件事,往後誰還敢對這位小姑娘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