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轉進了離市區不遠的城郊附近,一排排茂盛的樹像是迎賓者,然後就看到了一幢別墅。
花彫鐵門像是感應到了宮莫遲般,自動的敞開來。
車駛進了別墅裡。
「到了!」
宮莫遲笑語一聲,解開安全帶,下車,然後再轉過戴雨柔這邊,為她打開車門,「下車吧!」
戴雨柔現在很窘,真的很窘,她現在這身肯定是狼狽到了極點,因為她看到恭候在琉璃大門的女僕們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戴雨柔小姐,你打算一直坐在車裡嗎?出來吧!沒有人敢笑你的。」
宮莫遲撐在車門上,一瞬不瞬的看著小臉糾結不已的戴雨柔,她時而咬唇,時而皺眉,小手緊緊地拽著衣角,明顯的就是害怕。
他好笑的一嗓!傾過身,鑽進車裡,為她解開安全扣,大手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將她從車里拉了出來。
「害怕的話,就躲在我後面。」
他的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像是一種盅惑。
被宮莫遲拉著進入琉璃門內,她把頭垂的低低的,躲在宮莫遲的身後,任由他拉著自己走。
「少爺!」
「張嫂,我姑了?」宮莫遲將戴雨柔藏在身後,問宮家的管家。
張嫂偏了下頭,想去看這個第二次被少爺帶回家的女人,不免有幾分好奇。她在宮家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和宮汐慧一起照顧宮莫遲長大,五年前她見過少爺帶藍氏王國的總裁夫人曾溫柔回來過一次,那一次不同,是因為藍太太淋雨生病暈倒了,這次可是清醒著來的呀!
「慧小姐她今天有聚會,少爺找她有事嗎?」張嫂不苟言笑地又幽幽抬眸看向宮莫遲。
「哦!那麻煩您帶她上樓去洗個澡,拿套乾淨衣服給她穿上。」
宮莫遲拉著戴雨柔從背後出來,向戴雨柔和張嫂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家的管家,張嫂。這位是我朋友,戴雨柔小姐。」
「張嫂您好!」
戴雨柔依舊不敢抬頭,她現在這副樣子肯定是糗斃了,而且還出現在宮家。她真後悔答應回他家,她寧願去酒店。
「戴雨柔小姐你不用這麼拘謹,當自己家就好了,來,你跟我來!」張嫂很欣喜,少爺明年都三十歲了,是應該找個女朋友談談戀愛,結婚了,老爺口裡說不急,心裡可謂是急的團團轉。
戴雨柔跟著張嫂上了樓,宮莫遲寬心了。他踱步走向沙發,然後坐下。
猛然一下,他才想起自己有多麼行為異常,他竟然帶戴雨柔到家裡來,而且還對她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他一定是瘋了。
樓上,張嫂帶戴雨柔進入洗浴室,還體貼地為她放好水,「戴小姐,你先沐浴吧!等一下我會親自送衣物過來給你。」
雖然她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但是,她看她的眼睛就知道,這是一個好女人。
「謝謝張嫂!」
戴雨柔目送著張嫂出洗浴室,她打上鎖,馬上走到落地鏡面前。
她猛然倒吸一口氣,鏡子裡的她根本就是醜小鴨,衣衫不整也就算了,臉上像被塗鴨似的,有些黑,有些白,活像是剛剛從垃圾堆裡走出來的。
不過,想到宮莫遲為她擦臉,她不由得又是一陣喜悅。從衣兜裡拿出那塊手帕,放在鼻尖處,輕輕吸氣,一股清香的味道立刻在鼻翼間縈繞。
放下手帕,她褪下身上的髒衣服,坐進按摩浴缸裡,一遍又一遍清洗著臉頰,溫熱的水波輕拍著肌膚,這種感覺很美好,美好的她想唱起歌來,可是她心裡的惆悵卻只能唱了一首傷感的歌。
我很想愛他,但是眼睛在說謊,隱瞞比較容易吧,免得感情變得複雜
我很想愛他,但是理智在吵架,退出可以解圍嗎?誰能給我一個好的回答。
…………
她想,她是真的喜歡上宮莫遲了,只因為他一點的溫柔,可是,她沒記錯的話,宮莫遲他喜歡的是溫柔。
想到,她又幽幽地歎了口氣。
「戴小姐,衣物我放在衣簍裡了。」門外,傳來張嫂的聲音。
「謝謝你張嫂!」
她說完謝謝,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像宮莫遲那種大眾情人,完美到沒有一絲缺點。喜歡他的女人恐怕多的數不清,哪輪的到她呀!
想著,她不自覺又歎了一口氣。
就連那零點零幾的希望都快淹沒了。
她挪動一下身體,將自己整個淹沒在水底下。
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好安靜好安靜。
好一會,她聽到門外一陣喧鬧,急促地敲門聲擾了一室的安靜。
明明她好想應聲回答,可是卻發不一丁點的聲音,可就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拿鑰匙開門的聲音乒乒乓乓後,一陣急促的沉穩腳步越來越近。
「戴雨柔,呀!戴雨柔!」
溫厚卻帶冷沉的男嗓在耳畔邊響起,宮莫遲顧不了那麼多了,將戴雨柔從浴缸裡抱了出來,然後扯下一塊浴巾,遮蓋著赤果的她,抱著她走出浴室裡。
「張嫂,趕快通知金醫生過來。」
慌亂之際,他還保持了一份冷靜,抱著戴雨柔進入他自己的房間,和著浴巾讓她躺進床鋪裡,為她蓋上被子。
大手覆在她光滑的額頭上,那滾熱的溫度讓他咋舌,「這麼燙!」
他找不到什麼方法,只能按照之前為曾溫柔退燒的辦法,擰塊濕毛巾敷在她額頭上,直到金醫生過來了。
「金醫生,她發燒的很厲害。」
看到金醫生來了,宮莫遲稍微放下心來。
量溫器在戴雨柔耳邊後輕輕點了下,果然,高燒的很嚴重。
「我幫打一針退熱劑,然後,你餵她吃下我開的藥,明天早上就會沒事了。」
金醫生在醫用箱裡熟悉地摸索了一陣,配好藥水,準備注劑時,宮莫遲突然喊停,「金醫生,你要注劑在她什麼地方?」
他還是先問清楚的好,被褥下的戴雨柔現在可是一絲不掛的呀!
「按道理因為注射臀部,但她是女性,為了避嫌,我看還是注劑在手臂上吧!」金醫生知宮莫遲這樣緊張病床裡的女子,他多少也明白一點。
「你等一下!」
他大手在被褥裡摸索著,然後小心翼翼,慢慢地抬出戴雨柔纖纖玉臂。
一股麻漲的疼襲擊而來,戴雨柔有些難受的蹙起眉頭,發出哧哧的聲音。
「好啦!這是給她的藥,半個小時餵她服下,明天早上就完全好了。」金醫生將藥拿給張嫂。
「謝謝你金醫生,張嫂,送金醫生!」
等張嫂和金醫生都退出了房間,宮莫遲才很沉地吐了一口氣,看向床裡滿臉通紅的戴雨柔,低喃道:「還真是自找麻煩。」
說是這樣說,但是宮莫遲還是走到洗浴室為戴雨柔把衣簍裡的乾淨衣物找來。
女性的貼身衣物其實他很熟悉,只不過,戴雨柔不同,她是桑溫柔的朋友,如果他把她給看光光了,桑溫柔到時候追究起來,挺麻煩的。
可要是不給穿上衣服,明天早上起來,那她不會以為他對她做了什麼不詭的事情,那他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指望張嫂幫他沒戲,張嫂恨不得他趕快找個女人結束單身,為宮家添香火,她恨不得他和戴雨柔綁在一起。
他小姑也真是,關鍵時刻需要她幫忙,她倒好,自己去快活去了。
幽幽地無奈地歎氣後,他把視線又放回到戴雨柔的臉孔上。
其實,戴雨柔模樣還挺不錯的,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要是知道他的眼睛看了她無限春光,那以後還不尷尬的很。
放下衣物,他朝房門外走去。
他叫來兩個看起來挺麻利的女僕,「你們兩個進去幫戴小姐穿好衣物。」
「是的,少爺!」
女僕進去後,關上了房門。
很快女僕就出來了,「可以了。」
「嗯!下去吧!」他溫厚大手輕輕一擺,推門進入房間。
大手貼在她額頭上,嗯!沒那麼燙了。
他放心了不少,坐在床沿邊,他突然想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曾溫柔也是發高燒睡在這個房間,他照顧了她一夜,她為他蓋了小毯子,第二天起來時,還主動說要請他吃飯,那時候,他開心的整個人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伙子般驚喜不已。
如今,物是人非,曾溫柔變成了桑溫柔,但她依舊愛著藍佐斯,有兩個可愛的小傢伙,而藍佐斯也深愛著她,只是彼此間有一點點小誤會而已。
五年前他就決定放手了不是嗎?為什麼現在還要去想了,只能歎惜,曾溫柔不是他的命中注定,那誰才是他的命中注定了?
戴雨柔不安份的手臂從被褥裡抽了出來,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額頭佈滿了細汗。纖細的身體打了個轉,把被褥掀開了。
還好!女僕幫她換上睡衣褲,不然,他真不敢想像現在是什麼狀況。
輕輕地握著她的腳踝放平,然後再她蓋上被子。
突然間,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在他腦海裡旋轉了一下。
心,怔了怔。
該不會他的命中注定是她吧?
宮莫遲搖搖頭,不敢置信,她,頂多只能算的是一個朋友的好朋友,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