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夢猶真,直到手上的涼忽然讓我從發呆中回過神,
「膽子變大了,恩?」他不悅地在我手背上擰了一下,「我父王呢?」我瞳孔一縮,霍地就要睜開他,「就這麼想見他?」他杵在原地,眼中陰鬱更深,火焰愈旺,「我就是啊,現在是,以後更是!」
我聽著他這狂妄中夾雜陰柔的戾氣,所感「呵呵,刺花秘密本來就是你的圈套吧?」被人玩於鼓掌之中。
他愕然一笑,那倦怠之容順展,把玩了髮絲,「來人,把公主帶下去,好好看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踏出宮殿一步,任何人也不見!」話音剛落,從大殿隱秘的一角好似憑空而降的一個侍衛,毫無表情的臉上,除了那雙黑幕的眸子閃爍著堅毅,整張臉上找不出第二處有生命力的地方。
「昏君,送死吧!」我回頭望去,一群精壯武裝良備的侍衛手握寒刀,朝著『父王』直奔而去。「放開公主!」我心中大驚,這很可能是只忠於小公主的死士。
盯著如此火爆的架勢,男子只是微微一皺眉,刀勢如破竹,頃刻就要刺入男子的心臟部位,他卻依然淡定不動,「一群蠢貨!」
手臂一揮,一道氣波如銳刀劈開來者的腹部,鮮血噴濺。
「拿命來!」剩下的幾個人前仆後繼而上,然,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某個死士刀鋒突然一轉,從我眼前擦拭而過,禁錮我的那個男人朝這個死士上去就是不留情面的一劍,刺進死士的胸膛,噗地吐了一口鮮血,以劍斜斜地支撐在地,此時,假國君的人馬從門外一哄而上,把死士們統統圍住。
陰柔俊美的男子邪魅地從口中輕言吐出,「殺!」只見千百支箭如雨般落入死士身上,我身處其境,卻又好像置身事外一般,心半冷半熱,分不清眼前的是淚還是血。
……
一片淒慘的屍骸遍野……淹沒的,還有仁人志士報國無門的吶喊。
我的世界也停住了,血的噴濺也似在那一瞬間定格。
「別怕,我最美的小公主以輕。」龍袍男子轉眉,凝視我片刻,「影子,你先下去。」對綁住我的木頭男發號施令。
此時我的身上沾著多少人的鮮血,這幾日,血腥場面見得多了,經歷的多了,對生命竟有了層新的認識,「我不求死的光榮,只求活的踏實。」我的長髮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上,露出的胳膊如玉脂般白皙的膚色,在血光的襯托中,愈加透明恍若生命新生的白色,昭然著活著的憧憬,泛著惑人的光澤。
「現在,沒人可以阻礙我了。」剛才眼中的陰霾在看到死傷的人之後,竟愉悅地化開,「你們也退下!」話音剛落,數十名弓箭手整齊有序地離開宮殿,偌大的地方又只剩下我二人。
我不知道我那個變態父王是不是早就死於他的劍下了,「宮裡的姐妹,還活著幾個?」我乾笑兩聲,「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咯?」
他勾著嘲弄的笑,看起來很平和,「不會讓你死,浪費棺材!」雖是愚弄的口氣,但我頓時被那英俊卻又扭曲的臉嚇了一跳。
「比起在這裡站著,我更願意和你倒另一個地方談。」
「不會又是想把我鎖在某處吧?」
「難道……鳳瑾修對你用過?」他咄咄而逼,「李平淵是怎麼保護你的!」唇角溢出笑,「不過以後這些都不需要了,我會好好地親身保護你。」
不待我反抗,早已被拉進一間很黑的房間裡,四周噓噓的聲音,提醒著我這個屋子裡還有別的生物存在。
「別怕,那只是水,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也只會有兩個人。」我為何會聞到一股獵捕的味道?
見我遲遲不語,男子燃起了燭火,房間頓時亮了起來,「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不好吧?」
「哈哈!」他樂得很開懷,身子半倚在牆上,露出精壯的胸膛。
「父王?」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不料,男子那火熱的體溫一下子就席捲了我,「你想從哪裡聽起呢?」他的臂膀要比陰柔的面龐碰起來有力許多,他笑了笑,好像從臉上撕掉一張面具似的,「想看我的真面目嗎?」輕然一撕,一張年輕的面孔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的眼中卻閃爍著和年齡不符的成熟滄桑,「你的年齡比我想像中的要小。」我信口而出,他不滿地用鐵臂拉近我倆的距離,跋扈地揚眉,「難道你喜歡你父王那種年齡大的,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濛濛地被他喊了兩遍這個詞,不禁有些好笑,「你這麼說,不會曾經看上過我吧?」上次對素心催眠,這個小公主明明只是和李平淵是青梅竹馬,何時又牽扯出這樣一個男人了?
他的臉立刻緊繃著,半晌,吐出一句,「你長得這麼好看,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可了?」挽回半局。
「所以,你就用想出了刺花秘密哄著鳳臨國的皇上同意與西岐聯姻?」
「不錯。」他讚許地回道。
「其實那些什麼刺花毒蠱,情蠱,都只是你一個人的把戲罷了,根本是無稽之談?」
「聰明。」他的手撫上我的胳膊,有種游弋的蓄勢,我有些迷惑了,身子卻是一個勁兒地在哆嗦。
「可是,我沒有想到,鳳瑾修還是碰了你!」他眼中燃著在我看來好似嫉妒的怒火。大手握緊我的小手,似要對我傳輸真氣,對抗體內鳳瑾修留的氣息。然,下一刻,驀然推開我,眼中盈滿了驚訝,但是又立即被憤怒所取代。
「回來的路上李平淵可有與你說過什麼?」
我更加茫然,搖頭。
「他果真還是放不下你。」面前的這個男人說著,攬過我的腰,抱上旁邊的窄床之上,「可是,我更喜歡在天子的腳下,在我的心臟處,埋下這樣一個隱患。」他捧起我的臉,手指肚輕柔拂過我的唇,「這蜷縮的貓態,還真是危險的一隻啊。可是,我就是喜歡危險,以輕,別小看你自己,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卻可以!」
「什麼?」我側過臉,躲過他的碰觸。
「這裡。」他冷顏掃過我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