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黑天半夜的,客棧都關門了,一個人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飄著,所路過的人家,時不時聽到裡面傳來幾聲曖昧的吟聲,微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抹妖嬈的情調。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所來到的是太子府的寢宮。不知今晚哪位女人有幸與野獸痞子男共赴雲雨。
「痛,哎呦,痛死了,輕點,在輕點……」女人的叫聲一波比一波慘烈,恰猶如英勇就義一般。我緊貼在牆面,我的本意並不是偷窺,我只是想找間空屋子,渡過這一宿,男人低吟的邪肆,「誰叫你不聽話……」那聲音讓我驀然一驚,這個人不是太子!
偷情?敢情這麼光明磊落?
其實,人家這種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最近手頭有點緊,又沒從南宮冥焰那男人裡搾取成功。屏息,細細聽著女子的聲音,不是我所熟悉的艷姬。
一個想法在腦海裡形成,我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整理了下衣襟,然後又弄了個簡單的男子束髮。
「小紅小紅!」我裝作若有其事地衝進屋裡,口裡隨便喊著人名「太子讓我來……」然後,表情驀然僵直,「你們……」驚詫地急忙摀住嘴。
床上的女人已經被我這突然一衝,嚇得七魄丟了六魂,胡亂地抓過衣服在身上急急的遮著,倒是那個背對著我的那個男人,氣定神閒地轉過身子,半露的胸膛感性到極致,我整個人在他眼中似沒有存在感一般,他狀似溫柔,似笑非笑,勾勒的是令人神魂顛倒的魅力,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雙紫色的眸子!
像水晶一般剔透,光芒直射!
這,於我何關?我的目的是,欺詐!
他倚在一側,支撐著下巴,用一種看鬧劇的置身事外的目光旁觀著。
「你……你剛才說什麼?」女人勉強找回了點理智。
「太子中途要換人,我就想到你了。」隨便扯了個借口。
「是、是嗎?太子可有點名?」她面色艷若海棠,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胳膊更是痕跡一片。
我繼續一本正經道,「那個倒是沒有……」雙手在前面擺弄著,一副為難的樣子。
那女人頓時開竅了般,撲騰下床,在梳妝台前瘋狂地翻找,然後捧著各式髮簪,耳環,還有些碎銀子顫顫走到我面前,「麻煩小哥了,如玉以後定當不會忘記小哥的救命之恩。」這種事情要是被太子發現了,只怕比死更可怕。
我皺起眉頭,「這個……」舉起手來,又放下去,似是猶豫不決。
「求求小哥了,若是小哥能幫如玉這次,小哥就是如玉的救命恩人,下輩子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哥。」她捧著財務的手滲出汗珠,女子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急的眼淚在眶裡不停的打轉。
誰要你下輩子幹啥,現在多給我點錢財更實在些。
那個男人冷眼睥睨,時不時還抱以魅光四射的笑,只是眼底那一片陰影從未消失,在紫色的眸光下,更加迥異。
我正準備收戲,離去的時候,這個男人坐起身來,朝我勾了勾漂亮的手指,「這個價錢,可夠?」一句話問的有點月朦朧鳥朦朧。
「她累了,換你上。」低眉俯瞰,對我微微一笑。
「爺,他是個男人啊!」如玉跪在地上,倉皇失措。
「你是被嚇暈了吧,竟連男女的都分不清了?」他後一句話語調邪佞地上揚,招來如玉對我仔細的打量,我懷捧那堆珠寶銀子,趕緊脫身才是上策。
「你們繼續!」扭頭直奔門去。
「既然來了,怎麼可以這麼就放你回去?」他不知何時下的床,手握住我的脆弱的腰,將我調轉方向,親暱地在我耳邊低語,笑聲潺潺,「是故意這樣吸引我注意的嗎?」
「不要臉,滾開!」我抬起腿,要踢他,卻被輕巧的躲開。
遇見美男,我可以淡定,但是為什麼這些人的功夫都比我高出好幾個層次?我就淡定不了了。
如玉扶著床頭,踉蹌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也是你欲擒故縱的一招嗎?」他臉上的笑容未減,只是多了絲算計。
「公子,你誤會了。」我聲音清麗不卑不亢。
「爺……」那個喚作如玉的女子在一旁怯弱的不敢插言,這個男人敢光明正大地到太子府裡偷女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這種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別沒提姐姐報了仇,自己也搭進去了,不值不值!
他的指尖撫上我白皙嫩滑的脖子,「嗯,貨色,不錯。」口氣像極了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古代的女人在男人眼裡難道只是用價錢就可以衡量的嗎?
不急,讓我慢慢以身作則地證明給你看。
當然,我也不是吃虧的主。「公子說不錯,那能值多少呢?」我面色自然,語調平和地問著自己的價錢。
他探究的目光肆意在我身上流連,「這個……有待考察……」
「公子是做這方面的買賣?」我極其佩服自己的定力,在此時此刻竟能氣息平緩。
他聞言笑而不語,只是用那烤死人的目光盯著我。
本來,我是會在這樣的一種注視下融化的,可是,我曾經接觸的都是些啥人啊?那是整天喜歡和你玩眼神的人,現在的我就好比一塊鏡子,所有的光到我這裡統統反射。
他無語,我也不說話,把懷裡的財物一點點塞入這件寬大的袍子中,此時深刻地體會了衣服大的好處,容積大,耐裝。
然後,騰出的雙手像一根根地掰開他摟著我腰的手指,緩緩地學著他的樣子,吐出優雅的二字,「自重。」
他神色因我的舉動而轉變,邪笑若斯,卻仍字字犀利,「裝出一副貞烈的樣子,在為自己抬身價嗎?」
我嗤笑,「我的身價我心裡有數,剛才不過是試探下公子的誠意,其實,不瞞公子,咱倆的職業差不多。」
「哦?」他興味十足的一挑,「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驚詫好奇之情躍然大露。
「公子對女人這麼有研究,應該是青樓幕後的老闆吧。」其實我也是瞎說的,先把敵人繞進去再說。
「哈哈!」他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暢笑個不停,還不時地對癱軟在一旁的如玉使眼色。
女子接到這個男人的目光後,低著頭,乖乖地爬上床,蓋好被子,弄出一副即將要睡著的樣子,好似我倆不存在一般。
奇了怪了,我怎麼遇到的就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正常人?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把太子招惹過來?」他都不怕,我還在這藏著掖著幹什麼,聲音也不用刻意壓低,恢復了正常。
為什麼有時會覺得男人城府深,因為他們總是在左右抉擇的回答時,選擇沉默。
「如玉姑娘要睡了,我們是不是不要打擾人家了?」我很順他意,他無非就是給我擺了一道,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主動跳坑。
果然,他長睫煽動,亮眸銳利,那高挑俊美的容貌始終如繁星絕月,泛著紫色的琉璃光,讓人睜不開眼,可我偏偏不吃這套,他轉身,要隨著我一同離開。
我身子故意猛然一怔,然後轉身,在和他距離之近時,手撫上他敞開的衣襟,淺笑盈盈,「公子,我知道你身體好,可是夜裡寒,還是收緊了好。」
那綻放出的光彩也絲毫不比這雙紫瞳遜色。
然後,我瀟灑地轉身,推開門,抱起窩在門腳放哨的龍貓,這個晚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件件緊扣,我走在前面,心裡暗想,看似無意,誰知道這裡面是不是又包藏著誰的禍心?
「不去和太子告別嗎?就這樣把人家的女人給睡了?」我邊走邊休閒愜意地和身後的這只閒聊,一個挺胸抬頭,穿著寬大的袍子卻愣是走出女子英氣的味道。
「天這麼黑,怎能打擾太子美事?」我沒有回頭看他,但從他的話語中我甚至都能感覺出,現在他那一副瀲灩蕩漾在邪笑中的樣子。
「現在天這麼黑,你對著如玉使眼色,把我拐了出來,就是為了在暗淡的的月下散步?」我隨腳踢了一顆擋路的石子。
「聽過這麼句話沒,愚蠢是女人的墳墓,但是過分的聰明卻會增強男人對你掠奪的野心。」後面的男人答得幽然柔脈。
「女人從來不是男人的附屬,不是不強,不是不反抗,只是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有些事情,不是有你們男人才做的成的。」他不緊不慢的口氣可以生出讓人焦脆的力量。
「是嗎?」他話裡含著曖昧笑意,「沒有男人,誰和你們生孩子?」
「公子不愧是開青樓的,三句話不離那種事。」我又接著道,「我一弱女子,大晚上不睡覺陪你逛太子府,按照行情看,這幾百兩是少不了了。」我故意飛上屋簷,回頭斜視他。
「都是最毒婦人心,果真不錯,從你今晚出現的那一刻,就是為了詐錢吧?」他輕點步伐,追得悠閒。
打了個哈氣,「我不是毒婦,只是個奸商。」——
自薦力作【七夜邪君之囚禁寵姬】完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