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只瑜做的魚 【VIP章節】 第四十五章  柔情以待
    第四十五章  柔情以待

    1

    當我回到水瑜軒時,谷鏡正垂著腦袋,端著一張石雕臉跪在書房門口領罪。

    還好,我家狐狸心肝足夠仁慈、心理足夠健康,只是讓他跪地上,沒有在他膝蓋下墊層搓衣板針板電腦主板之類的刑具,更沒有用皮鞭板凳啥的對他進行生理摧殘。

    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起身後,一臉倨傲地吩咐晚兒:「谷侍衛跪了三個時辰,你速去準備晚膳,監督他用完膳方可離開。」

    晚兒賊眉鼠眼地對我眨了眨眼後,扶著雙腿調成「震動」狀態的谷鏡離開了前院。

    「晨兒,你先去用晚膳,我去看看咱家為夫美人。」我對晨兒交代了一聲,轉身看向緊閉的書房大門。

    「小瑜……」晨兒伸手拉住我的衣袖,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

    「安啦!」我對她吐了吐舌頭,「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鬧騰咱家為夫美人的!偶爾『母夜叉』也要客串一下『賢妻良偶』玩玩,這樣我的婚姻生活才不會太單調、狐狸的墳墓生活才不會是一部寫滿血淚的哭訴史嘛!」

    「哦……」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腦袋,轉身離去。

    目送晨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後,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書房的木門,自動省略了「敲門」這個很有教養的華麗動作。

    此刻,他單手撐著額頭坐在文案旁,身體有些鬆垮、眼神有些渙散、唇線抿成冷漠的弧度,側臉在暖黃的燭光下顯得有些茫然失神……

    這樣的穆襲水我是第一次見到,一點也不帥不華麗不魅惑!減分!

    我放輕腳步走到文案前,案上的書畫展開約一寸長,露出的正是一雙魅惑眾生的柳眉鳳目。

    鈺凌,你也算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這麼殘忍的死去,是為了折磨這個讓你因愛成癡的男人嗎?你心裡終究還是有恨的吧?

    手指在袖中握成拳,我對自己說:我會讓這段過去永遠成為過去。

    「老公,難道我是空氣嗎?難道我無色無味無聲無形嗎?」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用掌心細細地感受著他脊背處傳來的無力的僵硬:「你是故意的對吧?你故意裝作不知道我進來,故意不理會我,故意當著我這醋罈子的面瞅著別的女人,故意沉默地等著毫無耐性的我主動開口打破沉默的對不對?」

    我頓了一頓,有些憋屈地嘟囔:「如果我有些耐性,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維持著這讓人窒息的沉默?」

    他將手從額間移開,手指在畫捲上輕輕一動,畫卷便緩緩滑下。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那眉那眼掩在細膩光滑、乾淨白皙的裱紙之下。

    看吧,逃避其實是一件很easy的事呢!如果可以「眼不見,心不煩」,我們又何苦強迫自己去看呢?

    但是,若是「眼不見」了,心依然很煩,那又要如何才好?

    「我都知道了。」我悶悶地開口,「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我們……」沒有錯。

    後面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便一把將我攬入懷中,將下巴墊在我的肩上,墨黑的髮絲近在咫尺,雪松木香味縈繞在鼻尖……

    好啦!我承認這個動作有夠浪漫有夠華麗有夠夢幻有夠讓人心馳神往!可是、可是、可是憑什麼你千分舒服地坐著,我卻要萬分痛苦地半蹲著來配合你呢?

    「瑜兒?」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聲音有些暗啞。

    「嗯!是我!」是瑜兒。哼!難不成你以為這世上還有別的女人在這個時候肯為你「卑躬屈膝」?

    「瑜兒,我從來都沒後悔為了你負了她,為了你,即使負了全世界我也願意。」

    我窒住呼吸,雙手環上他的腰,在他背上十指纏繞。雖然這句話讓我感動的一塌糊塗,可是——呃,我的膝蓋真的好酸!

    「可是瑜兒……」

    「嗯?」

    「我沒辦法對她的死做到心如止水,所以……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讓我給這四年一個交代,成嗎?」他問得小心翼翼,小心得讓我的心愧疚得無地自容。

    「……成!」我歪頭將臉在他肩上蹭了蹭,悶悶地補充一句:「只給你一個晚上,只有這一個晚上喔!明天開始,我們要擯除一切閒雜人等,相親相愛地過日子。」

    一切閒雜人等,一切,包括為了我養了一池錦鯉的你。

    他輕輕點了點頭,握住我的肩膀,將我送出懷抱,低頭在我額上印上一個吻。他的唇乾干的,他的吻乾熱得燙人。

    我站直膝蓋,轉身看向桌上早已涼透的茶,低聲道:「喝口水潤潤嗓子吧!你的聲音都可以跟宮裡的公鴨嗓相媲美了。」

    他不語,像個孩子似的低著頭擺弄著我的手指。他這是在幹嗎?明顯是在暗示……哼!奸詐的傢伙!

    我癟了癟嘴,抽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自己嘴邊仰頭喝下杯中淡清色的茶水。咳!搞不懂,這用清晨荷葉上的露水泡的茶有什麼特別的!這麼麻煩,還不都是加了料的水嗎?

    我放下杯子,低頭吻上他一點也不水潤誘人的唇,將口中的茶水渡進他嘴中……

    可惡,他幹嘛瞪著一張寫滿驚訝的眼看著我?難道你剛才不是在暗示我要——咳咳,要餵你喝水的嗎?難得我的腦子這麼靈光,在這種時刻很難得地讀懂了你無聲的暗示,你幹嘛還擺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我抬起身子,瞪眼看著他——

    他嘴角處溢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抬手拍了拍我的臉,輕聲道:「瑜兒,我永遠不會在吻著你的時候,心裡想著別的女人,剛才……」

    「剛才不是吻!是,是,是是是餵水!」我急忙將剛才的那個曖昧的動作跟「吻」這個神聖高貴純潔浪漫又無比華麗夢幻的字眼撇清關係。

    他嘴角的笑意擴散的眼睛裡,有些揶揄地說:「剛才亦沒有。」

    我愣在原地,那個,他說剛才「亦沒有」什麼?

    「傻丫頭!」他轉過頭看向桌上的青花瓷杯,整張臉上都蕩漾著笑意。

    那一瞬間,我又變花癡了!

    所以說,免疫力這種東西,根本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邊嘛!

    2

    我在床上翻來翻去,不停地烙著一種名叫「失眠」的大餅。

    柔滑的鴛鴦錦繡床單被我滾得溝壑縱橫慘不忍睹!如果我搔首弄姿+衣衫凌亂地往那一躺,絕對會讓某些思想不純潔的小朋友想到一些帶顏色的18禁畫面。

    可是,事實上這檸檬色引人深思的畫面全是本霓一個人的傑作!

    沒錯!本霓再次加入了因生活節奏過快、工作壓力過大而日漸壯大的失眠大軍!不過,本霓的失眠絕對是浪漫漫的「為情所困」,我要與那些失眠原因一點也不華麗的人劃清界限!

    話說,我答應給咱家為夫美人一個晚上來跟他那充滿惡俗偶像劇氣質的過去saygoodbye後,就去滌塵池泡了個舒服的SPA,換上柔軟的睡衣鑽進暖和的被窩,準備到夢裡跟周公「火拚俄羅斯」。

    可是,我都做了這麼完善的前期工作,閉著眼睛用意念對姓周的公公「千呼萬喚」了N個N遍,他依然端著架子不肯給本霓來個華麗麗的「始出來」,簡直比琵琶美人還跩還嬌羞。

    霓:哼!姓周的,本霓墮落成烙餅族,全是拜你所賜!你給我記著!

    周公:哼,自己感情出軌還栽贓嫁禍陷害本公,這人簡直是史無前例的不要臉!

    將「失眠」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後,我心安理得地坐起身子,縮在床角整理我那「剪不斷,理還亂+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感情生活。

    天地良心大家作證,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才去想他的!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阮靳律。

    腦中鑽進這三個字的時候,一顆剛剛舒展的心又開始擰得像天津的大麻花一般。

    瓷罐碎裂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地迴旋著,眼前毫無預兆地躥進一隻血淋淋手,那手掌內代表愛情的紋路內,插著一片鋒利的碎瓷——拔出後,湧出殷紅的熱血;痊癒後,留下永遠不會消逝的疤痕……

    初見你,是在純陽城搖曳的珠簾後,那時你優雅雍貴的身影在我心底投下斑駁的暗影。

    再見你,是在醉塵院的正門前,你通身的富貴和華麗的排場讓我心生暗妒,你「二奶集中營」老闆的身份更是讓我萬分唾棄。

    第三見,是在皇宮的大殿內,我一身騎馬裝,假兮兮地請求你成全我和他的兩情相悅。

    第四見,我坐在火紅的嫁矯內,看著站在醉塵院門口的你,心裡暗喃:為了一個魚墜子放棄我,你最好不要後悔——沒想到,那時我無心的一句詛咒,竟預言了你今日的悲劇。

    第五見,我對你騙取穆家水脂佩的行為恨得咬牙切齒!那時,一時糊塗簽下的合作合約是今日這場悲劇的開始,如果……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這個交集多好?

    第六見,第七見,第八見……

    一切皆有因果,我們的孽緣緣於這一次次的見,世人都感歎「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不求一切回到初見,我只希望我們之間只有前「四見」。

    霓驢若只如四見,你就會在我心底被永遠定格為一個「見魚眼開+為魚捨緣」的奸驢。

    那樣,當我想到你時,也只是用鼻子哼出一連串不屑的冷氣。

    那樣,當你偶爾聽到關於我的事情時,也只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那樣的我們,會不會活得更好呢?

    阮靳律,你是否也像我這般後悔假設過?

    以前,小頰問我如果可以讓時間倒流,我會選擇倒流到哪一天。當時我眼裡閃著金錢的光芒,滿臉興奮地說:「要倒流到最近一期彩票開獎的前一天!我要去花兩塊錢買一張頭等獎的號碼,然後守著這兩塊錢等著它變成上千萬的支票!」

    當時她拍了拍我的腦袋,笑得無比yin蕩:「嘿!你丫夠聰明哈!」

    如果現在有人再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會答:「回到我們的第五見之前,那樣,我會讓我們之間永遠沒有第五見。」

    與其互相傷害,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歪頭靠在床柱上,看著手中的「三色祥魚」,輕聲問:「魚墜子呀魚墜子,告訴我要如何結束這段傷霓傷驢的孽緣?」

    魚墜子沒有回答我,窗外清音百轉的琴聲已為它做出了回答。

    那忽而悠揚清澈、忽而清逸無拘、忽而華美迤邐、忽而清寒雍貴的音律鼓動著我的耳膜,震撼著我的心臟!

    這世上,怕是只有那十根修長靈動的手指才能將這首曠世名曲的意境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如夢如幻、遠勝天籟!

    穆襲水,你用這將你和鈺凌聯繫在一起的《流眄調》為你們的感情畫上句號,那我便要用綠泥來結束我和他之間的孽緣。

    這樣,從今以後,我們便可以心心相通地白頭偕老了!

    我起身從帶我穿越來的櫃子裡取出我跟他簽的「合同」,那上面寫:「待綠泥的經營走入正軌,擁有穩定的客源及良好的信譽後,阮靳律歸還風瑜穆家的水脂玉珮……」

    字跡歪斜醜陋,措辭通俗易懂,正是本霓的傑作。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看到這合同書時,臉上扭曲的表情像是在說:天吶,這真的是人寫的字嗎?我算是長見識了!

    呵!不知道當時極度鄙視我「狗爬字」的你,現在是否會向狐狸一樣,將我的筆跡視若珍寶呢?

    阮靳律,綠泥永遠也不可能走上正軌了!就像我跟你,我們本身就錯誤的感情永遠沒有正軌!

    我走到圓桌旁,取下燈罩,讓帶著墨香的白紙在燭光中一點點化作灰燼。

    當最後一抹火光消逝在空氣中時,窗外的琴音用一個優雅的顫音在夜空中劃出一個完美句號。

    轉身走到窗邊,當清晨的第一絲曙光在東方破繭而出時,我的嘴角處揚起一抹發自內心的淺笑。

    穆襲水,我給你一個晚上跟鈺凌告別,也給自己一個晚上理順自己的心。

    當東方破曉之時,我第一個想見的人是你,我心中排第一位的人是你,我愛的人是你、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我穿著「不雅」的睡衣,頂著「雞窩式」髮型,踏著歡快的步子衝向書房,雙手還沒來得及伸向房門,那華麗的雕花木門便在我面前戲劇化地敞開了,映入我眼內的是一雙洗去悲傷與茫然的清亮的眼。

    我餓狼撲食般地撲向面前的人兒,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嘟囔:「為夫美人,為何你熬了一夜還能美成這個模樣?真是太沒天理了!」

    他身體先是一僵,隨即軟了下來,伸手攬住我,下巴在我雞窩頭上來回地磨蹭著:「傻丫頭,明明一熬夜就醜得嚇人,還帶著這張醜臉出來嚇人。」

    你知道嗎?

    此刻你懷抱的溫度比昨晚暖和多了!此刻你的聲音比昨晚魅惑多了!此刻你整個人都比昨晚閃亮多了!此刻——我是多麼想這樣抱著你直到天荒地老!多麼想、多麼想、多麼想就這樣海枯石爛、天崩地裂。

    3

    東方的金色曙光在天際一點點鋪開,世間萬物經歷夜的洗禮後,在晨曦中甦醒蓬勃。

    我與狐狸用完早餐後,從喜兒手中接過他的朝服,用手展開,風情萬種地對他露出一個yin蕩的笑:「美人,來,讓爺伺候你更衣!」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配合地站起身子,伸直雙臂,一臉愜意的等著伺候。我動作利落地抖了抖衣服,將左右袖依次穿進他的胳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熟稔地將領口至上而下理順後,拿起身邊的腰帶在他腰間束好。

    「呃……」我退後三步摸著下巴從頭到尾將他審視一番,上前用手掌將衣服上的細褶從上到下,從前到後理了個順。再退後三步掃視一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OK!美人更衣完畢!」

    他低頭審視一番,挑著眉毛看向我:「爺,你不覺得奴家身上少了件東西嗎?」

    我轉過身,看到桌上那綴著金絲羅纓的羊脂玉珮,心口上倏地被劃開一道細小的罅隙。狐狸,水脂佩我沒辦法幫你拿回來了,以後就讓這水瑜佩一直陪著你,成嗎?

    拿起桌上那玲瓏通透、精緻溫潤的羊脂玉珮,我低頭將它別在繡著雲紋嵌著寶石的束帶上。不知為何,一直很聽話的手指,此時卻不爭氣地抖了起來。

    「瑜兒。」他的聲音似從胸口發出的一般,帶著細微的顫音。

    「嗯?」我垂著眼,皺著眉,努力用手指去理順玉珮下凌亂糾結的穗纓。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將玉珮同我的手一同握在掌心,清幽的聲音從我頭頂緩緩地砸下來:「在我看來,這水瑜佩比那水脂佩要強上千萬倍。」

    我維持著垂著腦袋的低調姿勢,死死地盯著他優美指骨上的羊脂玉戒,不語。

    「這戒指,戴在手指上有幸福的味道。」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我手指上的小號戒指,幽幽地說:「十指連心,帶著它,像是被你套住了心。」

    我嘴角溢出一抹淺笑,抬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這正是爺的意圖!記得,這戒指一輩子都不許摘下來,爺要一直圈著你那顆不安分的花狐心!」

    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拍在我頭上,耳邊傳來讓我心神蕩漾的三個字:「好,依你!」

    我正欲抬頭看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腦袋便被頭頂的手掌輕輕一推,按在了他結實又溫暖的胸口。

    我晃動著腦袋,用臉摩挲著他胸口的銀繡紋樣,心臟膨脹得像是一隻將要爆掉的氣球。

    「瑜兒?」他說話的時候,胸口微微地顫動著。

    「嗯?」我閉著眼應聲。

    「這是你第一次為我更衣。」聲音裡蘊涵著淡淡的委屈。

    「喔!」我心虛地伸手抱緊他,「那我以後每天都幫你更衣好不好?我以後不睡懶覺了好不好?」

    「我是說,你第一次為我更衣,動作卻熟練得像是做過了千百遍一般。」他的聲音緊得讓人難受。

    我身體一僵,臉緊緊地靠向他的胸口:「那是因為我在綠泥經常擺弄這些衣服,你是我除了我爸,呃,是除了我爹以外,我第一個伺候更衣的男人。」

    「呵!」他輕笑一聲,拍了拍我的背,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如果瑜兒喜歡綠泥,可以去的,我沒關係……」頓了一下,他又說:「只要瑜兒開心便好。」

    我抿緊唇角不語。

    「你這麼喜歡擺弄衣服,在綠泥會過的開心一些。」

    「我不開心,我在綠泥一點也不開心。」我搖著腦袋抬頭看向他:「我待在綠泥遠遠沒有待在你身邊來得開心。老公,我不要綠泥了,你以後多陪陪我好不好?」

    他微微瞇了瞇眼,看著我的眼中掩著審視的精芒。

    「我把綠泥炒魷魚了,我失業了,我成了游手好閒的無業遊民了,所以……」我淫淫地挑眉一笑:「老公,恭喜你!以後你要養我了!」

    他瞇著的眼迷得更緊,眉毛一點一點擰在一起,努力想要弄明白我的火星語。

    我繼續保持臉上邪惡的笑,等著他將我的話消化吸收。

    半響,他挑了挑眉,很白癡地問:「如何個養法?」

    「當我的信用卡,一輩子+無限額的那種!」我嘴角的笑變得更加淫惡。

    「?」他不負霓望地露出一張迷茫的呆狐臉。

    「呆子!」我用額頭抵著他的胸口,笑得春光燦爛:「我是說,以後你要負責我所有的開銷,你賺錢,我花錢,我們夫賺婦敗,分工明細,合作愉快,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懂不?」

    他用手按住我的後腦,垂下腦袋在我耳邊低聲說:「錢奴,活生生一隻鑽進錢眼裡的魚兒。」

    揚起美麗弧度的唇輕輕吻上我的耳垂,他說:「風瑜,我承諾會讓你一輩子有花不完的金銀。所以,你要安心待在我身邊盡情地敗家,不到我傾家蕩產、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不許離開,知道嗎?」

    天吶!大家LOOK呀!本世紀最得霓心的承諾華麗麗地誕生啦!

    用錢拴住我?這是多麼浪漫夢幻又充滿銅臭味的告白呀!同時,它又是多麼現實又極具殺傷力的一句話呀!比那些「為你摘星星呀,撈月亮呀」的惡俗承諾不知要閃耀多少倍呢!

    老媽呀!你家閨女終於找到了傳說中那個「既有錢,又捨得為我花錢」的絕世好男人了!你崇高偉大又神聖的夢想女兒幫你圓滿實現了,你可以殺豬宰羊的酬神謝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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