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只瑜做的魚 【VIP章節】 第三十八章 開城以對
    第三十八章開城以對

    1

    院中的五人相對無言。

    胸腔內的那片紅擰得難受!無意識地,我用手緊緊攥著胸前的衣襟,像是要攥碎那顆惶惶不安的心。

    一直沉默的晨兒見狀大步向我奔來:「小瑜!小瑜你怎麼了?」

    比她動作更快的一雙手扶上我的肩頭,那略帶嘶啞的聲音裡透著焦急:「風瑜,你怎麼了?」

    我奮力甩開他搭在我肩上的傷手,滿眼憤怒地瞪著他,字字泣血:「阮靳律,我真是瞎了眼聾了耳懵了心殘了腦才會這般信任你!」

    話一出口,他的手瞬間僵直在空中,臉上閃過天塌地陷般的崩潰,盯著我的眸子中閃著不可思議的黯芒:「風瑜,你在懷疑我?你認為是我派人喚來穆襲水,是我策劃眼前這一幕來挑撥你們的?」

    難道不是嗎?

    那方浸了血的錦帕和那華麗精緻的藥瓶原本不是應該在你手中的嗎?鴛鴦絲帕,乃女子贈與男子的定情信物。銅胎掐絲琺琅藥瓶乃谷氏一族專用之物,是我撒謊讓狐狸幫我從谷氏藥師那取來的,現在亦是我不忠不貞的有力「證據」!

    一切清晰明澈,為何你臉上還要刻寫著仿若深入骨髓的悲傷與憤怒?

    此刻,你應該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睥睨我跟狐狸之間那脆弱如冰的「信任」不是嗎?

    脆弱如冰?

    是的,此刻那可笑的「比禮物」或許比冰還要脆弱!

    他是不相信我的——

    他的神色表情,他的怒火中燒,他的隱忍壓抑,他的僵直冰冷……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向我宣告:「穆襲水不相信風瑜!」

    或許,我們的感情真的像你說的那般「不堪一擊」!

    你贏了!未見結果已知大獲全勝的你,此刻帶錯了面具!

    你應該一臉得意,你臉上不該出現這樣深切入骨的悲傷!

    你不知道吧?此刻你悲痛的假面具在我眼中有多麼的可笑!可是,這麼虛偽可笑的一張臉卻讓我疼得撕心裂肺肝膽俱裂。一切,都是因為那刻意營造出的美好太過真實,真實到我無法面對現實的殘酷!

    「阮靳律……」

    我放下緊攥著衣襟的手,抬起頭看著他,慢慢地揚起嘴角,眼中一片朦朧:「那天,我對你說『從此是路人』,轉過身便已開始後悔。因為我是那麼珍貴我們之間亦敵亦友的關係。因為這份珍貴,我今天放下身份尊嚴,守在你病床前為你一塊塊地換著冷敷的白絹。方纔,在一勺一勺餵你吃白粥時,我的心其實是歡喜的。我甚至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順其自然順水推舟地回到從前,回到從前的亦敵亦友明爭暗鬥……」

    看著他蒼白病態得近乎透明的臉色和深陷在眼窩內翻湧著震撼與悲痛的雙眼,我的心汩汩地流著猩紅色的暖流,滿腔血腥翻滾沸騰。那溫暖美好的畫面被這血腥湮沒,彈指間灰飛煙滅。

    不忍再看,我轉過身背對著他顫抖著開口:「阮靳律,就算恨也請你適可而止。不要糟蹋自己來報復我,不值得!因為,就算你魂飛魄散,之於我也不會再有絲毫影響。」

    頓了一頓,我的唇抖抖索索地抖出了最後一句話:「或許,命中注定我們下半生只能做路人。」

    殘忍嗎?

    是的,很殘忍。

    我以前只知道自己的嘴舌燦蓮花能忽能悠,並不知道它還會「辣舌摧情」!

    一切,都因為我的心太痛,我心胸狹窄到無法自己承受這痛,我要拉著讓我痛的你一起承受。

    伸手執起晨兒的手,我輕喃:「晨兒,我們回家吧?這裡好冷。」

    好冷。

    真的好冷。

    入骨之恨,冷。

    人情淡薄,冷。

    懷疑猜忌,冷。

    信任脆弱,冷。

    抬腳的瞬間,一個悲傷淒涼的聲音氣若浮游地迴旋在耳畔:「風瑜,如果說你和穆襲水之間的信任『不堪一擊』,那麼你於我之間根本毫無信任可言。」

    我的身子輕輕頓住,沒有吱聲。

    沉默,是因為:我自己都這樣認為。

    邁著虛弱的步子走到狐狸身邊時,我聽到他低低地喚了一聲:「瑜兒……」。

    這一聲裡糅雜著那麼多的溫柔,那麼多的糾結,讓我的靈魂在一瞬間被抽空。

    狐狸,剛才這些話亦是我說給你聽的「解釋」,你懂嗎?你信嗎?

    狐狸,做了壞事果然是要遭到懲罰的。

    狐狸,你剛才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懷疑,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呵,我這人真是自私得近乎可笑呢?

    總是對你撒謊欺瞞忽悠戲弄,卻還理所當然地要求你要對我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信任。明知自己的要求是那麼可笑蠻橫,卻還是無法忍受你對我愛你的心有那麼哪怕一丁點的懷疑。

    「為夫相信瑜兒的心,相信到迷信。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相信你了,那時我的心一定是死了。」

    猶在耳畔的情話還清晰溫熱,可你眼中那不容忽視的質疑卻冰涼如刀,將那些美好割得支離破碎。

    「在愛人眼中,芝麻綠豆般大小的事都是可以傷人傷的徹底的。」

    以前,我對這句話嗤之以鼻,認為「愛美好到可以包容一切」。可是現在,我卻在親身驗證。

    為何以前我不懂: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容易灰飛煙滅?就像曇花,美到極致也不過擁有一瞬的燦爛。你的承諾會是那絕美的曇花,極盡妖嬈之後就黯然凋謝嗎?

    身體輕微一晃,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

    攥緊拳頭,忍著巨大的眩暈,我踩著虛空的步伐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低血糖,我現在一定是低血糖!中午匆忙趕來綠泥,下午一直忙於照顧那頭裝病的驢子,胃裡殘留的那一點早餐早已消耗完畢。我現在之所以會是這個鬼樣子一定是餓的!

    可是,明明是委屈了胃。為何「心」要滿腔打滾地鬧騰?

    2

    細碎的月光透過窗欞上精緻的鏤空灑進室內,銀色的光華像是吸塵器一般將日間的喧囂吸附得乾乾淨淨。

    狐狸背對著我立在書房的窗前,如水的月光流瀉在他身上,無形之中更添一分清冷。站在他身後凝視著他桀驁的背影,我心亂如麻。

    這樣共處一室卻清寂無語的時光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經歷了這一次,便再也不願嘗試第二次!

    恍若輪迴了三生三世般漫長,最終還是我耐不住性子,率先妥協:「老公,你不相信我嗎?」

    一聲「老公」出口,就已經說明我開始低頭了。

    最後一絲顫音消融在月華中時,他低沉中難掩疲倦的聲音淡然而出。透過這似歎似喃的一句話,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蕭瑟落寞。

    他說:「瑜兒,我也是有風骨和傲氣的。在你面前一直這樣隱斂著,不是因為你高貴的公主身份,而是因為我是這麼滿心歡喜地愛著你,愛著便不自知地、心甘情願地在你面前放下了那份深深植入骨髓的清傲。」

    我垂下眼眸,聲音顫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是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孤高如你,聽著我戲謔地叫你「老公小人」、「為夫美人」時,眼中流露出的甘之如飴,我的火眼金睛又怎麼會看不到?

    他又說:「每次你撒謊隱瞞,我是全都知道的。可是我卻不忍拆穿你,只因為喜歡看你那因為緊張而迸發光芒的雙眸。」

    頓了一下,清沉的聲音裡滲出淡淡的自嘲:「你不知道吧?那樣的眼睛是多麼的蠱惑人心,讓我無法自拔地淪陷。清傲孤高如我,看盡天下美眷從不流連片刻,卻唯獨逃不過那兩汪深潭。」

    我一愣,抬頭看向他的背,沒有開口。

    這一點,我應該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每次我一本正經地忽悠誤導他時,那滿眼的寵溺中沉澱著絲絲入扣的掙扎與淪陷,其實我是有感應的不是嗎?

    只不過我總喜歡自欺欺人+自我安慰地把那微波輕瀾的情緒歸結為「自己多心了!」

    你不說,我便理所當然地把你當場傻子忽著悠著,我就是這麼沒臉沒皮臭不要臉的女人,一個活該被斬腰下油鍋的惡婦!

    轉身看向我,他的眸子亮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瑜兒,我如何會不相信你呢?你說的所有話,包括謊言我都自欺欺人地相信著。甚至相信到已經不信任自己那敏銳得近乎犀利的判斷力了。正是因為這份相信,我才願意冒險放你去跟阮靳律合作。難道,我會不知道阮靳律那人之於我的威脅遠遠超過尹將軍嗎?」

    我詫異地看向他,眼前交替出現他得知我要開綠泥時的千年寒冰臉和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終於妥協時臉上湧現的擔憂與無奈。

    今天的局面,你其實早已預知了吧?

    「為什麼?既然知道會有今天,為什麼還要這般縱容我?」

    「風瑜,皇族冥瀧家的瑜兒從鑒哲回來後,就不是那只需要養在水中的小魚了,你早已成長成一塊可以在風中浮游縱橫的美玉。」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腰間的水瑜佩,他垂眸看向滿地銀輝:「瑜,美玉也。入水即沉,隨風舞纓。我既然歡喜的是成長成美玉的你,又怎麼會自私地將你困在水中?以前,我認為自己要的是守你在身邊。後來,才頓悟你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也不忍將你束縛在這相府之中。」

    看著他嘴角那絲苦賽黃連的笑容,我一時啞然。

    我一直都不懂你的心意,又怎能體會到你的良苦用心?

    我因為你眼底流淌的懷疑而痛心,卻不自知自己對你的信任根本不及你之於我的萬分之一。

    心裡的悲傷倏地被抽空,滿心只殘留著深深的愧疚。上前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緊實挺拔的背部線條上傳來的溫度透過柔軟舒適的面料密密地傳來,熨燙著我冰冷顫抖的側臉:「我一直認為,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我認為如果散點小慌可以讓愛情變得更加美好,那這謊言便也是美好的。卻不知你將這些謊言看得這麼通透,亦不懂你溫柔的隱忍,掙扎的信任,盲目的包容……」

    他身體猛地一僵,抬手覆蓋住我合在他腰前的雙手。

    十指連心,溫暖的體溫直滲心間。

    「穆襲水,正是因為你這樣寵著我,我才會被慣成今天這個樣子!你不知道吧?玉(瑜)隨風而舞看似自由卻很危險,它很脆弱很容易被重物擊碎。在水中沉寂,雖然不那麼隨心所欲,卻能被呵護保護得很好。這就叫『無規矩不成方圓,無水護不成完玉』。」

    稍作停頓,我揚起嘴角淺吟:「我所有的幸福都是你,即使被約束著,我依然幸福得五體投地……」

    說出這句話後,身體的力氣彷彿一瞬間流失,眼睛輕輕合上,身體漸漸軟了下來:「狐狸,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你想知道,我什麼都告訴你,不論什麼都告訴……」

    話還沒說完,我頭一懵,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了下去。思緒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聽到狐狸焦急的呼喚:「瑜兒……」

    我想,我現在嘴角處的弧線一定很漂亮,因為我暈眩前的最後一個表情是「笑」。

    因為幸福是你,所以我心甘情願地留在這異世。

    因為幸福是你,我放棄了「三色祥魚」,放棄了回去的念頭。

    因為幸福是你,我甘之如飴地被束縛。

    因為要讓你幸福,所以我決定背棄師門,徹底貫徹黨的那啥「實話實說」的方針政策。

    3

    恍恍惚惚中,我好像被困在一個黑乎乎的大箱子裡,身體伸展不開,呼吸困難。

    眼前不斷漂浮著我在現代生活的點點滴滴:

    情景一:

    我紮著蓬亂的花苞頭,穿著白色卡通大T恤+粉藍色棉質短褲窩在家裡寬大貴氣的牛皮沙發上,邊吹著空調便用勺子挖著西瓜大快朵頤!

    老爸坐在我身邊專心致志地翻著報紙,老媽看著牆上液晶電視裡播放了N遍的惡俗韓國偶像劇,時不時地犯花癡病抽搐幾下。

    這尋常人家最普通的畫面,讓我的心忽然間溫柔地擰成一團。

    老爸老媽,你們的寶貝霓兒穿越了,你們一直叫嚷著要穿越的傻女兒真的穿越了!不要捨不得,你們就當自己瘋癲的傻女兒嫁到了國外。

    嫁到異時空跟嫁到國外又有什麼不同呢?

    下輩子,霓子還要做你們的女兒。你們下輩子的女兒一定會乖巧地守在你們膝邊,微笑著站在陽光下看你們含飴弄孫,盡享天倫。

    情景二:

    我仰身靠在KTV的沙發上,咬著可樂瓶裡的彩色吸管,聽著身邊朋友們時而深情、時而歡快、時而悲傷的歌聲。

    當大屏幕上的歌曲切換到信樂團的《死了都要愛》時,大家立馬起哄道:「霓丫頭你的拿手歌!趕快秀一下你的五音不全,讓大伙找找自信吧!」

    我一臉不屑地瞟了一眼這窩瞎了眼的伯樂們,放下手中的可樂,接過麥克風一臉倨傲地說:「你們這些三流小歌星們都把耳朵豎直了!你們霓大爺今個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國際巨星的風采!」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驀然轉身,昏暗的包廂內只留我一人抱著麥克風站在原地。氣氛詭異得讓人心生恐懼。

    我的熱血同胞們,我的狐朋狗友們,你們的霓大爺穿越了!如果時光可以倒回,我一定會耐心地學幾首溫柔的情歌唱給你們聽。

    那樣,你們記憶中的我便不會是一個總是仰著頭扯著嗓子鬼哭狼嚎的瘋丫頭了!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為何,當初我們不懂要「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

    為何,當初我們都不懂,末日就在你不經意回眸的瞬間?

    情景三:

    一身桃紅色連衣裙的頰丫頭風情萬種地站在宿舍門口,回眸一笑百媚生地向我拋個眉眼:「霓丫,你頰大爺一會跟國貿一班的班草約會去,要我幫你買豬食嗎?」

    我兩眼盯著電腦屏幕,頭也不抬地嚷道:「豬屎就留給你了,我要兩個五香豬蹄,微辣!記得,要街口那家『明記』的喔!」

    「你個死丫頭,每次都讓我買豬蹄!你不知道一個美輪美奐美不勝收的淑女在繁華的街口買那噁心的豬蹄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而且,每次都是在美男的陪伴下!」

    某頰臉色發青發紫地衝我嚷嚷:「上次被我飛掉的那混蛋,現在還到處宣揚我古小頰一頓要吃四個豬蹄!我的一世儀容都毀在你手中了!」

    我慢悠悠地抬起腦袋,斜睨她道:「你不是自己也喜歡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買豬蹄時,都會對著你身邊形形色色的美男嬌嗲地說『哎呀,我是買給我們宿舍的霓豬仔的!她這丫頭又宅又腐又能吃,一頓不吃足四個豬蹄就渾身奇癢難當!』!」我捏著嗓子,豎著蘭花指學得有聲有色。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某頰心虛得舌頭打結!

    「被你甩掉的前男友提著四個豬蹄來賄賂我時說的!」

    「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是半個回民,豬是我最崇拜的生物!我從來不吃與豬有關的任何肉製品!」我一臉無辜懵懂。

    「你個死丫頭!原來壞我名聲的人是你!你你你你這輩子都別指望我買豬蹄給你吃了!」某頰五官嚴重扭曲。

    「哎呦!這都兩點半了,你好像要遲到了!」我看了一下電腦屏幕的右下方,好心地提醒道。

    「死丫頭,我回來再跟你算賬!」某頰氣呼呼地轉過身揚塵而去。

    晚上九點:

    「給,你的豬蹄!」某頰一臉愉悅地將袋子扔在我桌上。

    「呦?心情怎麼這麼好?」我迫不及待地掏出豬蹄一陣狂啃。

    「今天約會的班草說,他覺得喜歡啃豬蹄的女孩子一定心思單純、真實不矯情!」某頰滿臉桃花朵朵開。

    「哦?」我專心致志地啃著皮膚柔滑細膩的豬蹄,滿嘴噴食地說:「他喜歡你時,你啃豬蹄他覺得是可愛不做作。他厭惡你時,你再啃豬蹄就變成惡俗粗魯了!男人都是這樣!」

    「呦!看不出來你還挺懂男人的!」某頰不屑。

    「當然,我是理論豐富實踐不足!」我啃得歡天喜地。

    「有這麼好吃嗎?」某頰眼饞地看著我:「哎,拿一個給我。今晚吃飯時,我為了保持淑女形象,只吃了盤子中的一般呢!餓得我那個心慌呀!」

    「浪費比賣淫更可恥!你個可恥的女人!」我一臉悲憤地扔了一個蹄子給她。

    「可恥的女人才可愛!」

    某頰厚著臉皮加入啃豬蹄二人組中,那風捲殘雲的模樣不知比我醜上多少倍!

    哎!為什麼男人們總是被她的假面具蒙蔽雙眼呢?

    時空流轉,橫越異世。世人皆疑,為何歎譽天下的風瑜公主此生摯愛之食乃罕入文雅之宴的「捆香豬蹄」。

    憶往事,霓歎曰:香蹄之於吾乃天物也,睹物思頰,聞香憶往。蹄之於瑜,如頰之於霓也!

    某頰:臭霓!你的意思是,你頰姐姐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與豬蹄「平起平坐」嗎?

    某霓:喲!丫學聰明了?你霓大爺就是那個意思!哎,真是委屈了我的親親豬蹄了!……

    思維一瞬間又陷入一片黑暗!

    穿越過來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夢到過往的點點滴滴。漫長的夢魘像是蠶絲一般將我一圈圈地圍住,勒得我渾身緊痛,呼吸困難,虛汗直冒。

    「呃……」無意識地,我發出陣陣呻吟。

    朦朦朧朧中,我聽到狐狸急躁的聲音:「孫御醫,為何瑜兒昏迷了三日仍未醒來?」

    「穆大人,公主的身體並無發燒跡象。昏迷是因為氣血虛弱……有句話不知孫某當講不當講?」一個老頭子嘶啞的聲音傳進耳朵。

    「孫御醫但說無妨!」

    「不知公主隨身而配的『三色祥魚』可有帶在身上?」

    「這與瑜兒的昏迷有關係嗎?」

    「恕老臣直言。冥胥人皆傳那『三色祥魚』乃護體神玉,風瑜公主之所以能平安從鑒哲國歸來,皆因有祥魚護體。有一次公主宿醉嘔吐,老臣奉命去給公主把脈。發現她的脈象異常平穩,根本不像醉酒嘔吐過之人應有的脈象。當時老臣想,可能那祥魚墜子真有護體之神效。所以老臣想問……」

    「我懂了。不瞞御醫,那墜子公主確實沒有戴在身上。水一定盡快派人將『三色祥魚』取來,有勞孫御醫了。」

    「哪裡哪裡,這是老臣應盡的職責!」……

    我的思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連續神遊太虛三日難道與「三色祥魚」有關?不可能不可能,那東西是雖是帶我穿越來的奇玉,可又不是我的「鎮魂石」!

    我一定是受打擊過度加上沒吃飯才會身體虛弱的!想到這,我頭一歪思緒再次陷入混沌的黑盒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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