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懷疑與真相
「是的,這是你的事,我管不著。」這個不速之客赫然是司馬千金的聲音,「我到這裡來,是想向你打聽蒙面一枝花的事,你和他有仇不是嗎?可別告訴我你一點也不認識他。」
司馬千金真的找上閔柔了。他被父親支走,沒有陪冷青魂去海島探險,卻專程找到閔柔,來打探一枝花的情況?
「你是怎麼找上我的?」閔柔聽出千金話中有威脅的意味,不由皺眉問。
「自從上次你被人追殺,我一直注意你。」司馬千金淡淡地說,「我想找一個人,沒有找不到的,因為司馬家有一定的實力。可是我仍然想不通,你怎會住進血腥黑貓的別墅裡?」
「你也知道血腥黑貓?」閔柔偏過頭,有些愣神。
「剛才我全看到了,今晚血腥黑貓出動,明天杭州城一定有大事發生!」司馬千金回答,「我也是中午剛來,就聽酒樓的人提起這個人。血腥黑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閔柔冷冷一笑:「不管他是不是人物,偽裝的身份一樣做得不錯,甚至不比一枝花差勁。」
司馬千金問:「閔柔,蒙面無敵一枝花到底是誰?」
閔柔臉色再次變了,其實她根本不算認識一枝花,就是被強`暴那晚,他也是蒙著面跟她做的——可她又怎能將自己被暴的隱`私說出來呢?
閔柔沉默了。二妞知道打不過司馬千金,也沉默了。
「請你告訴我,一枝花到底是誰?」司馬千金口氣轉冷,「他是不是冷青魂?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閔柔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好像被說到自己的痛處。
司馬千金再次問出同樣的話,閔柔搖搖頭,又點點頭,還是一句話不說。
「閔柔!」司馬千金終於歎口氣,緩緩說道:「我們都是女人,有些事總不能憋在心裡對不?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那又何必要我說呢?要是你真給一枝花欺負,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指認他!」
閔柔終於抬起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知道一枝花是不是冷青魂,但他對不起我……強`暴我,把我的女人的第一次給奪走了,我恨他!」
司馬千金臉色現出忿恨、傷心和失望。雖然心中懷疑閔柔必然被一枝花欺負,可也想不到一個現代無敵大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要是這個人真是冷青魂呢?既是那個武術全能冠軍,同時又是那個裝作欺文的貴族學校的學生——那麼,也等於冷青魂直接背叛了她!
「你說的是真的?」千金其實已經看出閔柔沒有說謊的必要,但還是懷疑地問。
「我沒有騙你!因為他對不起我,所以我才要謝天華和他比武!」閔柔咬著下唇,痛苦地說道,「我感覺得出,一枝花就在我們身邊!他曾經給我送過幾次藥,而且他出現的時間、地點,總是你男朋友在附近出現過的時間和地點。」
「所以,你也在懷疑他?」司馬千金的聲音不覺大了點,實則她的心在滴血。傷心和氣憤已經填充整個的胸臆。
「本來我沒有想到,剛才二妞提起,我才想到這點的。」閔柔猶疑著說,「而且我感覺得出,程香香那麼關心一枝花,凝注一枝花的眼神更是曖昧,她一定認得一枝花,你要問就去問她好了!」
閔柔到底不是笨女人,雖然平時刁蠻任性,遇事不經大腦過濾,要是真的想起問題來,頭腦絕對不會比千金差。她這話竟被說對了!
「你的意思是,程香香認識一枝花的其他身份?」其實千金也早就猜到這點,只是沒有去證實罷了。
閔柔點點頭,「她也許知道!」
司馬千金想到閔柔遭人追殺那天,自己曾在學校冷青魂的宿舍裡見過香香。當時自己就已懷疑了,現在經由閔柔提醒,心中不由更是疑慮,臉色更是冷凝下來。
「你今天到這裡的目的成了,也該走了吧?」閔柔下起逐客令,「過兩天就是一枝花和謝天華比武的日子,你也可以去天港梧桐嶺看看。」
「我會去看的,還要鎖定冷青魂,必要時……」司馬千金的眸中泛出濃濃的孤獨和氣憤,以下的話雖然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要報復!
閔柔點了點頭,轉身和二妞走回自己的東廂房,只丟下最後一句話,「是的,不管一枝花是不是冷青魂,既然他惹上我們,總要讓他嘗嘗挫折的滋味!該說的我都說了,請你走吧!」
司馬千金站在原地,怔神良久,才落寞地轉身離開依湖苑。
第二天,杭州城果然暴出一條大新聞:本城一位黑惡幫會的老大,半夜三更給人追殺死去了!這個惡貫滿盈的凶殘分子,整個腦袋給金屬利爪抓出五個血窟窿,牆上赫然留下血腥黑貓的獨門作案標記——用死者鮮血在牆上書寫的大紅英文字體「血腥黑貓」。
同夜,杭州城西郊的貧民區飛來橫財。一大早家家戶戶醒來,發現自己房內多了一疊鈔票,每家足足有四五千塊錢!而包紮人民幣的紙袋,也標著英文版的「血腥黑貓」字樣。
血腥黑貓四個字,從此叫得更響了!這是一個傳奇的人物!
當閔柔和二妞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十分意外;楊斌早已回來了,在清晨的陽光下,像沒事人一般,還是依湖苑一個打雜的「傭人」。
中午閔柔在自己房內發呆,想著盡快趕回天港,參加謝天華和一枝花的比武。二妞走來說,吃飯時間到了。兩人回到飯廳,發現楊斌的表情怪怪的,好像心情不好。
其實楊斌正是想到自己的處境,為此煩惱。昨晚他又出去幹了一票,殺了一個警察抓都抓不到的惡人,自己雖然將得來的錢全數捐出去,仍然避免不了成為官方追捕的通緝犯。
試想這樣一個江湖客,自身性命隨時不保,又怎能結婚?他不是不想跟胡嫣紅在一起生活,而是不想連累她罷了。箇中內情誰能理解?
今天楊斌喝了點酒,在每次作案之後,他都會喝點酒。
閔柔和二妞也喝了一點點。每個人的心事都不輕。
閔柔不勝酒力,人本來長得嬌美,一杯酒下肚,臉蛋兒紅撲撲的,更增幾分柔美。
孰料正在這時,胡嫣紅氣勢洶洶地走進廳來,瞧了很久,忽然在楊斌和閔柔之間,硬是挪出一個位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這一舉動,把正在喝酒的三人弄得面面相覷,氣氛相當尷尬。
楊斌輕咳一聲,皺起眉頭說:「你來啦?不知有什麼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麼?」胡嫣紅怒眼一瞪,自斟自飲,片刻間喝下去幾杯酒,顯然心中十分氣惱。這也難怪她,自己的未婚夫跟別人一起吃飯喝酒,誰不生氣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斌眼望閔柔和胡嫣紅,歎口氣,不再說話,繼續喝酒。這樣的不理不睬,反使胡嫣紅窩在心中沒處洩的火氣一股腦兒爆發出來,揚手就給了楊斌一個響亮的耳括子!
一來楊斌心中實有些愧疚,沒有料到胡嫣紅會突然發掌,二來嫣紅心中太氣,掌沒出人就先落淚如雨,叫人不忍躲閃,楊斌只是愣了愣,俊臉上登時就現出五個鮮紅指印了。
閔柔實在看不下去,站起身來:「喂,胡嫣紅你凶什麼凶!」
「他是我的未婚夫,關你什麼事?狐狸精,你給我滾出依湖苑!」胡嫣紅一掌摑著,本已有些後悔,聽了閔柔這話,連最後一分矜持也不想要了,口中說著話人已欺過來,兩人手腳並用,登時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都是會些柔道的女人,這一開打,倒也有模有樣,十分嚇人!
這會兒,二妞剛好到廚房裡添飯去了,楊斌看不下去,趕忙過去解圍,將兩人拉開,怒道:「你們想幹嗎?還不快住手!」
「誰要你管!」閔柔和胡嫣紅都在氣頭上,異口同聲地吼道。
楊斌不禁長長一歎:「嫣紅,你這是何必呢,我們今天只是……」他想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間窘住了。
胡嫣紅心中氣苦,眼淚如同斷線珍珠,一顆顆掉落,冷冷地說:「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媽病了,我本來想叫你回家看看她的,誰料你……你……」說到傷心之處,話語也不連貫了。
楊斌神色黯然,陡然回思,實覺自己對未婚妻不住,想道:「自從訂婚至今,嫣紅一直將我爸媽當作自己父母,那是決定追隨我了,可我對她……」想著想著,急問道:「你說什麼?我媽病了嗎?」抬起頭來,才知胡嫣紅早已哭著跑出廳外去了。
胡嫣紅負氣離去,回到家中,正值父親胡孝天洽談生意回來,一見女兒傷心模樣,忍不住連珠追問,得知內中情由,不禁氣得臉色發青。
胡孝天是個成功商人,只有嫣紅這個獨生女兒,平日對她百般疼愛,知道女兒受了委屈,一時哪裡還能忍得住氣?當即吩咐司機開車,趕來楊家的豪宅找楊瓊海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