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儀聽得心中一動,「如果山口組也將長釘研發成功了呢?」
司馬金山冷冷一笑:「你放心吧,他們研發不了的!因為那顆導彈已被我暗中作了手腳。」
正在這時,山莊門外急急跑回一個保鏢,司馬金山愣了一下,因很少看到山莊的保鏢會這麼失態,便走過去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保鏢敬了一個禮,以不可思議的口氣說:「董事長,我看到蒙面一枝花了!他一個人打二十幾個人,還有一個獨眼的中年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獨眼的中年人?」司馬金山怔住,心中想道:不會是太和上士吧?急忙問:「他們在哪裡打鬥?結果如何?」
「在幾里外,通向環城路的方向!」那個保鏢吐了一口氣,激動地說:「蒙面一枝花是我最佩服的,沒想到還真見到他了!他搶到一個木匣子,在警方到來之前,又搶到一把槍,連頭也不回,單手向後開槍,就將半空中的木匣子引爆了,真厲害!」
司馬金山愣住,臉上現出一抹異樣的色彩,像是欣慰,又像十分驚異。
「你繼續說下去,雙方傷亡如何?蒙面一枝花有沒有受傷?」這才是他關心的。今天蒙面一枝花可說來得太及時了,雖然他已將導彈特別處理過,不易於別人研究,可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枝花能夠毀去木匣子,不善幫了他一個大忙。
突然間,司馬金山想,這個神秘人物,必要時應當好好結交,就算不惜代價,若能拉他進入山莊擔任要職,也是值得的!只是不知他的為人如何?
「獨眼中年人的手下全部被炸死了,有幾個還是日本人的裝扮,」那個保鏢興奮地回答,「這些狗日的,看起來威風挺大,趾高氣揚,死的倒也活該!可惜獨眼人被逃了。」
「我問的是蒙面一枝花,他怎麼樣了?」司馬金山竟然一反平日的鎮靜,焦急地問。
「一枝花是無敵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引爆木匣子,眾目睽睽之下走了。」
「這就好!傳令下去,以後嚴加留意此人,必要時不惜任何代價,安排他和我見上一面。」
那個保鏢領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柳如儀仍站在原處,這時走過來問:「又出了什麼事?」
「江湖上,新近出現了一個蒙面無敵一枝花,他專門和山口組作對,看來老天也要助我了。」司馬金山興奮地說,「如儀,走,咱倆今天該好好慶祝慶祝!」
所謂的「慶祝」,就是吩咐廚下整了一桌好菜,在臥室外邊的私人客廳裡,主人倆共同慶賀。今天的金山情緒很好,喝了一些酒,將冷青魂的事暫時忘卻。
可是柳如儀,心中還在擔憂冷青魂,不由皺眉問:「金山,上面要你對付青魂,你到底要怎麼做?蒙面一枝花和我們是友是敵,現在還不可知,你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
司馬金山被潑了一頭冷水,高漲的情緒立馬焉了下來,喃喃地說:「是呀,我今天真是太失態了。這些年來,我被狗日的壓迫得夠多了!可我……暫時還不能跟他們鬧翻,看來只有犧牲冷青魂了。如儀,希望你不要怪我。」
「千金那邊你怎麼交代?」柳如儀哼了一聲,「千金眼高於頂,這輩子沒愛過任何人,只除了冷青魂!你怎能不為女兒想想?」
不料正在這時,千金剛從外面走進,冷冷地接口說:「冷青魂他是什麼人?自己有本事保護自己,不要你們瞎操心!」
「千金,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和青魂鬧彆扭了?」柳如儀怔道。
「是呀,千金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進來了?爸媽在談話,你出去!」司馬金山本來和睦的臉色,此時變得有點不近人情。他實在不想女兒知道自己對付冷青魂的事。
「爸,別以為我不知你的陰謀!剛才的話我全聽到了,原來你一直在為別人做事!」司馬千金恨恨地說,「你們在騙我,全都在騙我!爸,媽,還有冷青魂,你們一個個都在騙我!」
司馬千金說到這裡,神情更加激動。自從昨晚開始懷疑冷青魂,千金就一直感到很委屈,沒想到自己最愛的男人,卻是隱瞞自己最深的男人。
冷青魂、蒙面一枝花,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這個人明明武功很高,為何那麼裝作,來欺騙她的感情?
司馬千金曾說,如果青魂敢對不起她,她會加倍地討要公道,看他的心是真的還是假的!
「千金,你……這是怎麼了?青魂很好呀。」柳如儀微蹙柳眉,心想難道連千金也在懷疑青魂的動機?這丫頭性子倔,最容不得別人欺騙,只怕他們之間的感情,要因此鬧僵。
「沒怎麼,」司馬千金擦了擦濡濕的眼角,掩飾說,「我只是說,誰要對付冷青魂,也許會吃不了兜著走!」
司馬金山無奈地歎了口氣,「千金,爸也是不得以,這是上面的要求……」
「錯了,我不會和你們為敵的!冷青魂如果真的欺騙了我的感情,我本來就要他死得很難看!他要是真有不測,大不了我陪他死,大不了一輩子不再談愛情!若是你們錯殺了他,那我只好恨死你們,離開這個家了。」
司馬千金冷冷地、一字字地說完,轉身走出門外。
柳如儀和司馬金山相對望了一眼,金山憂心地說:「難道冷青魂真有什麼問題,被千金看出來了?她現在的心情好像很矛盾。」
柳如儀愁眉深鎖,冷冷地說:「她說的是氣話,心裡愛的是青魂。要是你真的派人殺了青魂,只怕這個家再也沒有這個女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所謂的「慶祝宴」,因千金的出現,變得一點也不稱心,相反的,顯得死氣沉沉。
「無論如何,我不能違背太上老大的命令。」終於,司馬金山深沉地搖了搖頭,咬著牙痛苦地說,「為了大局著想,犧牲在所難免。」
「真的毫無轉圜的餘地?」柳如儀一向沉靜的臉,也突然間沉了下來。
「如儀,以後你會理解的。為了這個家,為了雄風集團,暫時我只有這麼做。」
「你把一個自稱太上老大的日本老人藏在後山,這也是無可奈何?」柳如儀冷笑,「咱們山莊什麼時候成為藏污納垢的場所了?要是讓警方知道內幕,只怕司馬山莊照樣得完!」
「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儀,你先進去臥室,讓我靜一靜。」
「好吧,讓你靜。」柳如儀幽幽一歎,「但願你能說服上頭,放過青魂吧。也許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並不是什麼高手,也不一定懷有異心。」
「上頭的行事準則,一向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人。如果我不殺他,只怕太上老大也會派太和上士下手,到時候還不是一樣?」
柳如儀心中不禁生起悶氣,瞪了金山一眼,轉身走回臥室。
且說冷青魂,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看到千金,等了一會才見她回來,神情落寞。他不禁問道:「千金,聽爸說,你在找我?」
「是呀,」司馬千金儘管心中不快,表面卻嫣然一笑,「青魂,你的腿傷好點了嗎?這一大清早的,跑到哪裡去?」
「我……」冷青魂頓了頓,掩飾說:「只是出去走走,藉機活絡活絡筋骨。」
「咦,真是奇怪,你昨天不是受了重傷,連走路都成問題呢!怎麼現在就好了?青魂,你的身體真是好樣的,這樣看來,以後跟隨籐原師父練武,不多久一定會成為武道高手!」
司馬千金也會掩藏自己的心事了,嘴上說的輕鬆,心中卻很痛。冷青魂,你別以為自己的裝作功夫很行,我不吃這一套,總有一天要逼你現形,看你還敢不敢說假話一直蒙我!
「是呀,籐原是位好師父,千金,謝謝你推薦這麼一位好師父給我。」
「那你老實說,你愛不愛我?」司馬千金幽幽地問。
「愛,當然愛!」冷青魂鄭重地回答,「千金,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為什麼老要問這些幼稚的問題?我甚至可以為了你甘願挨刀,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司馬千金聽了,心中卻哼道:你自己本事大,沒準是假裝受傷的!那日後背挨了瘦子一刀,當真是為了我嗎?蒙面一枝花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才不可能抵敵不過幾個混混!
有一種人,會假裝「英雄救美」,以博取別人的心意。現在千金的眼裡,冷青魂就好像這種人,所以她的心感到很痛,一種被徹底欺騙的痛。
「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司馬千金指了指冷青魂的心窩,裝作淡然地問:「在這裡,有沒有秘密?有沒有欺騙?」
冷青魂愣了一下,心頭沒來由警惕起來,卻還是點點頭,認真地說:「你我之間沒有秘密!千金,欺騙這回事虧你想得出,難道還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