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我的耳朵,好像有感覺了!」
「真的嗎?」
「真的嗎?」
她在他耳邊大叫,半晌,凌燁風還是搖頭,爾後兩人一陣失望。
而正在這陣失望中,花夕顏的肚子便開始作痛了。她要生了。
「燁風,我要生了。好痛啊!」
「什麼?那……該怎麼辦?」
凌燁風第一次有了手忙腳亂的感覺。雖然瞭解過生產過程該注意的問題,可此時,緊張的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去醫院吧,笨蛋!」
痛得難受,她罵起他來。
「我抱你!」
「啊,別箍緊我的腰,痛!笨豬頭!」
兩人慌亂之中,還能甜蜜地鬥嘴,還有對新生的熱切期望。他們家,馬上就要有新成員加入了!
花夕顏被送進了手術室,這次,因為在凌燁風的准爸爸心態的監督下吃了很多補品,所以肚子很大,要做剖腹手術。
凌燁風等在外面,耳朵的陣痛不停地折磨著他,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踩踏著他的耳朵,即使是兒子的到來也讓他忽略不了這陣要命的疼痛。
感覺有一股液體流出耳朵,一陣強烈的擠壓後,他本能地摸向痛處,有個硬塊掉落手上。
竟是黑得發亮的凝固血塊!
他的左耳,感覺到了通風的涼爽。
「生了,生了!」
護士抱了孩子出來,孩子正洪亮地哭著,是個大胖小子!
「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是真的嗎?」
凌燁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聰四年了又能在無意中聽到聲音了,那麼幸福動聽的孩子哭聲,不是真的吧?
「是的,你的兒子真活潑。」
「兒子,你說兒子是嗎?」
「我好像真的聽到聲音了,」確定自己沒有猜出護士的意思,但卻聽到了回答,凌燁風便確定自己的左耳又能聽到聲音了。
「是的,你的兒子哭聲很響,生命力強。」
「是嗎?這聲音真好聽!」
激動地抱住自己的骨肉,所有的感動湧了上來,滿得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清晨的過道,清淨得能聽到遠處走來的腳步聲。
「微甜小姐,慢點走。」
四歲多的微甜哪管得了冷焰的勸說,她一早被傭人叫醒,然後冷焰接她到醫院,說是來看媽媽和弟弟,小丫頭便興奮得連早餐也不肯吃了。
冷焰也急著來醫院,也就沒有勉強她。
「不要,我去看弟弟。」
「微甜,快過來,來看看弟弟。」
「真的是弟弟嗎?」
微甜飛奔而來,凌燁風蹲下身子,手上的兒子已蠕動著小嘴不再哭了,白得剔透的皮膚透著血紅,吹彈可破。
凌燁風摸著微甜可愛的腦袋,愈加憐愛。
「爸爸,真的是弟弟嗎?」
自然地,她急急地喊出了凌燁風等了一年多的稱呼,因為新生命的到來,因為內心的歡喜,微甜忘了對這個崇尚神聖的稱呼的刻意迴避。
在很久以前,她便默認了他是父親,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喊出口,一直以為她忘不了分開的三年多的時間距離,又或者,她無法一下子習慣他從騰叔叔到爸爸的轉變。
「爸爸?你肯叫我爸爸了嗎?」
凌燁風瞬間紅了眼,幸福喜悅一下子到來,讓他無法招架。女兒叫了他爸爸,他終於可以親耳聽到了,再多的遺憾,也如過往煙雲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