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一百分?”凌燁風沉思一想,伸直一根修長的食指表達他的意思,卻被花夕顏狠狠地打斷:“這麼自戀,六十分都沒有呢!”
“是嗎?那這樣呢?”
他故意在她的鬢邊吹氣,手掌並用地在她身上制造他們的熱情,隨著他的吻由脖子蔓延至全身,在兩人的心上燒起一把澆不滅的火。
但是,這樣曖昧的時刻,卻被一通殺風景的電話干擾而中斷了。
花夕顏竭力平息曖昧的喘息,才接通電話,她干淨利落地回答,繼而臉色凝重,讓極為惱火被打斷好事的凌燁風也消了怒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的翻譯官水柔出車禍了。”
“什麼?”
凌燁風以為聽錯。
“官水柔,出車禍了!”
雖然有些不甘美好的洞房花燭夜被打擾,但畢竟曾經是工作伙伴,不得已,凌燁風帶上他的新婚妻子花夕顏開車趕去醫院。
他拖著她的手,緊緊握著擁著,微笑著說:“夕夕,千算萬想,我也沒想到我們的新婚夜要到醫院裡來。官水柔,我們這樣守著她,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見她臉色擔憂,凌燁風開解。
他想,她是想到當年自己出車禍的情景的了吧,剛剛看她接電話,機械地隨他一起出門,他便有所猜想。那一年,他離開,真不忍想象她是怎麼挺過來的。
“燁風,你說,所有人都遵守交通都和睦相處,那該多好?再也不會有慘劇發生了吧。”
“放心吧,夕夕,不會有慘劇發生了。我不會再讓你看到慘劇了。”
一會兒,醫生出來摘下口罩,松了一口疲憊的氣,說:“病人脫離危險了。不過她的腿我們盡了全力還是沒能保住。她醒來後可能接受不了,你們多安慰她,鼓勵她繼續活下去。等病情穩定,我們再定方案選擇做假肢。”
醫生這麼說完,默默地退下去了。
“她的腿斷了?”
凌燁風問花夕顏,他真恨自己的耳朵沒有聽力,要問她去確認悲劇。
“是的,醫生說,病情穩定可以做假肢。”
花夕顏茫然若失地說完,就見官水柔被推了出來,推車上的她,膝蓋以下的雙腿就那樣刺眼地在薄被單下鏤空突顯出來,讓人乍看心驚不已。
花夕顏控制不住啞叫了一聲,無法想象,當時還微笑地站著祝福她的女子雙腿截掉了一半。好殘忍的,好殘忍的車禍!
“燁風,我好怕!”
反身抱住凌燁風,花夕顏哭了出來,官水柔則被護士推去病房。
“別怕,她會好的。”
“你那時也流這麼多血嗎?”
仰起淚臉,她心痛地望著他,那臉上隱約不深的疤痕,是當時的燒疤嗎?
“呵呵,當然沒流什麼血,我只是清醒不過來而已。”
凌燁風微笑著,試圖安慰她。
“你騙人,騙人。你都說清醒不過來,你怎麼知道呢?你臉上的傷,是那時留下的嗎?”
凌燁風見瞞她不住,才說:“就這麼小的傷啊,你看,很淺的傷疤,所以,流的血很少的。”
他不會告訴她,疤痕這麼淡這麼淺,是已經經過整容了。
“真的嗎?幸好!”
花夕顏還是相信了他,覺得幸運。至少,他的情況,最後還不是算太糟糕,至少,還活著回到她們的身邊。
“我們去看看官水柔吧!”
轉移話題,凌燁風抹掉她的眼淚,兩人守了官水柔一夜。
這場車禍干擾後,他們的蜜月旅行便推遲了,凌燁風也開始接受耳朵治療。
花夕顏瞞著他聯系了不少醫生,凌燁風明知效果甚微,還是聽話地嘗試各種方法。
這日,昏迷了兩天的官水柔清醒過來了。
官水柔看著花夕顏,頓時淚流而下。
她只看了一眼被子下空空的凹陷便知道自己的悲劇。車禍時雙腿上那陣通徹心扉的劇痛之後,雙腿還是沒逃過此劫,她的腿,還是沒了。
不過,她並不為此事難過,她想,既然是上天不肯收她的亡靈,那便是留給她懺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