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星祥路的時候有車子發生車禍塞車了,看了眼塞車的路面,凌燁風瞟了眼旁邊的小路,決定從小巷繞路到星粵高速,繞個大彎再轉回來。
後面一直跟著他的房車,也緊跟著他的路線轉彎。
這時,冷焰打了電話過來,凌燁風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接著給花夕顏打電話。
車子停在小巷轉彎處等候對面紅燈交換。
「夕夕,再等等,我馬上就到了。」
花夕顏笑著跟唐若紗說再見,然後才答應他:「你別急,我待著呢,好好的。」
他的焦急,沒來由的讓她心慌,即使握著手機這根空中之線,她也感到不安。
「我馬上來,……」
突然感到車窗一片黑影襲來,凌燁風反應敏銳地抬頭,笑容收起,車窗外,正有手槍指著他。
他頭往下一壓,踩下油門想躲過這個危險,握槍的殺手顯然訓練有素,「彭」的一聲輕響,子彈完美地在車玻璃上挖出一個圓孔,打中了凌燁風左耳的上方,他眼前迷濛一片,他只有一個意識,他中槍了,他還有好多話沒跟她講完。
「夕夕,你要等我,我……就來……」
花夕顏聽到悶悶的脆響,他的聲音微弱地傳來,卻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她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手機幾乎握不穩,慌著聲音喊:「燁風,我在等你,永遠等你,你怎麼了?為什麼聲音這麼奇怪?燁風,燁風,……」
不知道喊了多少聲,手機的聽筒裡,已聽不到任何聲音,花夕顏趕忙按掉手機又再撥過去,手機卻已顯示關機狀態。
她瘋狂無措地重複撥著,嘴唇已開始顫抖,她想,他是不是發生了車禍,在哪裡?她要去救他!
「燁風,燁風,你在哪裡,我一直在等你,你在哪裡?」
她用盡了全力嘶喊,跨出座位,想走到門口去,叫別人去救他,……
「對了,還有冷焰,他一定知道燁風在哪裡,對,……」
「我把冷焰的手機號碼存哪裡去了,誰來幫幫我,燁風一定會來接我和寶寶的,一定的,……」
搖搖欲墜的身體碰翻了桌子,她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但耳朵卻在清晰的迴旋著:「夕夕,你要等我,我就來,……」
「我在等你,一直在等,卻不見你來,所以我害怕,……」
眼前全黑了,她聽到了陌生的驚呼聲,好像有誰暈倒了,有人喊救護車,她擔憂地想,是燁風出車禍了嗎?
她要去救他,……
黑衣人見車內的凌燁風已暈了過去,腦袋也漫出了血流,為首的那個示意,三人便快速下車,從後車尾拿出兩罐汽油,朝車底噴倒過去,然後點起了一支煙,……
小巷安靜極了,人們彷彿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連發生了槍殺事件也「泰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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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夕顏在一堆關懷的眼睛注視下醒了過來,她急著叫:「這是哪裡?燁風怎麼樣了?」
「小姐,你暈過去了,好點了沒?」
服務員小姐關心地詢問。
「我沒事,我要去找燁風。」
花夕顏撫弄了一下長髮,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管別人勸阻,衝了出去。
車子經過處理車禍之後恢復道路交通的交通口,有救護車呼嘯而過,她急忙叫司機開快點。
三個小時之後,醫院手術室門打開,騰浩堯和阿才急忙站起來問:「醫生,我家少爺怎麼樣了?」
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小氣都不敢呼一口,那根脆弱的神經繃得死死的。
「你們是騰毅銘的家屬?」
醫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
「呃,是。」
騰浩堯心虛地垂頭,阿才倒是很快就接口:「是,我們是他的家屬。」
「病人重度昏迷,雙耳耳膜受玻璃刺片的刮傷,已失去了聽覺的能力。至於生命危險,……」
「呃,醫生,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救活我們少爺,我們堯哥已經失去過一次兒子,這次,再也不能有什麼意外了。」
阿才急得打斷了醫生的話,表情凝重如死灰。
想起來就後怕,要不是他逼著騰浩堯把車開了回來,準備向凌燁風坦白身份,他們也不會遇到凌燁風出了車禍。
「我們也在想辦法,如果二十四小時內病人無法清醒的話,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沉重地把話說完,頷首便離開了。
「阿才,快想想辦法,燁風不能有事,他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再讓他有事,我要帶走他!」
騰浩堯一反剛剛備受打擊的表情,冷厲地吩咐。
「堯哥,醫生說要等二十四小時,不宜搬動啊!」
騰浩堯終於承受不住,軟軟地跌坐到椅子上,撫著頭等待那陣悲痛過去。
阿才安慰道:「堯哥,別擔心,毅銘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把他帶回馬來西亞。」
阿才臉上是精明的遠見,雖然凌燁風車禍生死未卜,但他早有所準備,所以,他是用騰毅銘的名字去掛號登記的。
「毅銘,燁風,他們兩個……,阿才,是毅銘回來了嗎?」
騰浩堯激動的臉上,是迷惘的絕望,他心情複雜,他知道,即使凌燁風的身份取代了死去了的騰毅銘,他心中的痛依然存在。
他們正在說話的此刻,冷焰陪著花夕顏到醫院來了。
他們在找凌燁風,在她知道,他的車子發生車禍被燒成了焦鐵的時候,她幾乎又要暈死過去,但她不甘就那樣死去,她要看到他,她不相信他的生命會那麼脆弱,不相信,不相信,永遠不相信,那輛被燒得面母全非的車子不是他的。
他怎麼可以被燒得屍骨全無?
她永遠也不相信。
「堯哥,你看。」
騰浩堯看到熟悉的冷焰,頓時有些心慌,他知道,遠遠奔過來的女人,對凌燁風而言,絕對比他這個父親重要。
他想把兒子帶走,填補毅銘的位置,即使他昏迷不醒,即使他永不醒來,……
阿才明白騰浩堯的心思,低聲說:「堯哥,別擔心,我掛的號,是毅銘的。二十四小時之後,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辦轉院,回馬來西亞。你放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