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這種可能,她又是生氣又是害怕,卻暗暗地捏緊拳頭握於胸前鼓勵自己勇敢。
冷靜的眸光戒備地掃視著那具側影,這男人,除了一條泳褲,竟然——
全/裸。
花夕顏,你死也不能如這色狼的願!
花夕顏暗暗給自己的精神打氣,牙齒卻哆嗦地摩擦著,洩露了她的心慌。
才十四歲,對社會陰險所知不多的她,心底深處還是無法卸下害怕。無助中,她的心,莫名地呼喚某個天神。
花夕顏的尖叫,如琴弦繃裂,撕破了凌燁風腦海中遐麗的畫面,在他的耳朵裡彈奏起刺耳的、不和諧的音韻,讓他的耳膜劇烈地疼痛,也徹底地讓他從那幅美妙的意境中清醒過來。
他如水沉靜的臉,瞬間寒霜遍佈,陰鷙如夜幕的黑色衣裳。這是他一貫披著的撒旦的外衣。
他凌厲的眸光凜冽一掃,冷得如冰塊落地的聲音迸然響起:
「出去,誰准你進來的?」
花夕顏看清楚那張俊魅的臉,瞬間凍成了石雕,冰雕,腦袋「轟」的一聲混亂成一團白色泡沫。
柔軟無骨的手指失去了它的保護意志慢慢垂落,她的戒備如無形的空氣般消失,心中那口窒息了好久的氣息輕緩地吐了出來,似幽夢的餘韻。
他,不是別人,是她七歲的時候起就在心上刻過痕跡的燁風哥哥。
凌燁風把手上的毛巾用力地往地上一扔,夾著一股寒氣捲進了浴室。
「出去!」
他的命令不容置喙的冷和狠,彷彿有力的手臂,往你的胸口上一推,……
而他話語的重複,意味著他的耐性已在失控的邊沿。
「其實……」
「我是……」
好久,花夕顏才從她哽咽乾澀的喉舌中找到幾個不成句的字。他的冷絕讓她三天來的徹夜等待有了哭泣的委屈和悲傷。
是我期望太高了嗎?
為什麼,他比陌生人更冷的話,似在我的心上澆了一層薄冰,比暗夜中沐浴著晨霧更讓我冰冷刺心?
「燁風哥哥,……」
沙啞的聲音輕得似塵粒墜地,她皺起了白皙的小臉,淚水充盈著她的眼窩,似霧簾一般迷濛了她已然酸痛的大眼睛。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明白嗎?女人,不要用你哭泣的眼睛望著我,不准哭,否則,我會讓你知道,女人的眼淚有多廉價。」
凌燁風冷狠地吼,沖了一身冷水,沖掉了他剛剛的遐想,也濺了她一身,讓她全身的白衣裳濕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