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某大型賭場的包間,燈光昏黃地流瀉在賭桌兩個看上去同樣二十六七歲的金髮和黑髮男子的臉上。
只見金髮男子碧眼噴火,手中捏緊的籌碼死死的揣著,他,不甘心,他,簡直被玩弄了!
「艾洛克,你心服了嗎?」
黑髮男子噴了一口煙圈,邪肆地笑著,天生霸氣的氣質,讓人幾分寒怯。
「你……作弊,作弊,我要殺了你。」
金髮男子抓狂地雙手捶桌,死也不甘心。
三天前,他手上三家四星級的酒店,被眼前這個黑髮的東方男子設了陷阱收購了,他找上了他,要拚命。
如今在賭桌上見分曉,他又連他最後的身家都輸光了。
這個東方惡魔,分明在坑人,我要殺了他。
金髮男子碧眼暴裂,瘋狂地撲過來要殺了黑髮男子,卻被黑髮男子身後那名同樣黑髮的保鏢輕易地按住,並掏出了手槍,指著他的腦穴,等待黑髮男子的吩咐。
「我要殺了你,把我的酒店還給我,你是撒旦,惡魔,我和你一起下地獄!」
金髮男子瘋狂地嘶喉著,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怕死不成?
「好,邁克,送他下地獄。」
黑髮男子一撇冷酷的薄唇,站起來整理西服,輕蔑鄙夷地望了一眼如喪家之犬的碧發男子,他冷酷地準備離去,根本不把殺人當作一件殘忍的事!
「嗚,不要,不要殺我!」
金髮男子的囂張氣焰在黑髮男子的眼皮底下,終於暴露了他的軟弱。
「邁克,剁掉他的一隻手掌,我們馬上走,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呢。」
獵物開始哭泣哀求,是黑髮男子最滿足的成就感。他享受那種殘忍勝利之後的冷血,而這些,是他從另一個女人身上學到的。
「好。」
話音剛落,消聲手槍震了震,金髮男子雪白的手腕瞬間冒出了汩汩鮮血,他痛得暈過去了,而這兩個黑髮的東方男子,卻冷酷昂然地離去。
他們,就是凌燁風和他的助手兼保鏢冷焰。
七年了,從默默無聞的小子,到如今擁有十三億美元資產的富豪。
突然間湧出的商業黑馬,他冷酷無情,六親不認,被人喻為拉斯維加斯最冷酷的撒旦,誰也不敢去招惹,但卻又想攀上半點關係,達到他們的經濟利益。
因為,他在商場上的真正身份,是獵人,專替別人收購公司,然後提取超高額回報的冷酷經濟殺手。
走出昏暗的賭場,凌燁風又點起了另一根煙。
這七年,他是孤獨的,他努力把過去的記憶抹掉,卻常常追到夢中來糾纏他。
於是,他開始討厭夜的黑暗,彷彿抓破他心臟似的鬼手,讓他不得寧靜。
天空突然閃電雷鳴,拉斯維加斯的雨,說來就來,沒有半點人情,一如他!
冷焰剛好把車開過來,凌燁風扔掉煙頭,扔掉了關於暴雨的愁緒和記憶,以及剛剛閃過耳畔的童音,他修長頎長的身軀冷然地坐進了黑色轎車,駛進無盡的狂風暴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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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夕顏到達機場,也碰上了這場暴雨,莫惠然安排的司機等候著她,把她迎上車。
莫惠然給了她地址,司機按著地址,把她送到一座別墅前。
這是座兩層開放式庭園的別墅,雨剛停,狂風也消止,映照在明滅交替的路燈下的別墅,似渴睡的情人那樣溫柔。
主屋只有淡弱的壁燈,彷彿沒有人居住,它孤獨寂寞地佇立著,似乎,並不在等待它主人的回歸,似乎,孤獨寂寞,就是它理所當然的習慣!
司機是個頗有責任心的中年男人,關懷地輕問:「小姐,還需要我等你嗎?」
他看到別墅似乎並沒有人居住的樣子,現在又是夜晚,他有些不放心。
「哦,就是這裡了,謝謝,我一個人可以了,你有事先走吧。」
司機沒想到他老闆要他接待的小姐這麼客氣,受寵若驚,笑著說:「好,那你小心點。」
司機走後,花夕顏歎了口氣,躑躅著,伸不出手去按門鈴。
雖然,在飛機上想了一千次一萬次開場白,但是,七年,是個不短的時光,燁風哥哥是更討厭她,還是忘了她呢?
她苦澀一笑,望了一眼寂靜的街道,前無路可走,後無退路,她,必須要面對不是嗎?
從她拿回項鏈的那一刻,所有的意願,都不再隨她自己的心意改變!
白皙的手終於向門鈴按去,她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似千斤萬馬在奔騰,又似要被大海吞噬一樣窒息難受。
好久,才有個中年婦女走出來應門,她百無聊賴地問:「哪位啊,這麼晚,主人不在。」
「哦,我是……主人不在嗎?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花夕顏聽說凌燁風不在,鬆了一口氣,心底隱藏的失望又強烈地浮了起來,讓她的尾聲略有幾分焦急無助。
「不知道,主人沒說。」
婦人說完,「砰」的一聲就把門拉上了。
花夕顏一急,急促地連按了兩次門鈴。
婦人不耐煩地說:「都說不在了,走吧。」
「阿姨,那麻煩你轉告你的主人,說我在這裡等他,好嗎?」
「你要等就等吧,主人很少回來的。」
婦人說完,又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