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極力把火一般燃燒的怒恨壓了下去,關上書房門。
「你想問我解除婚約的事吧?凌志先生,很抱歉,當時你出差,沒來得及通知你。」
凌志溫和地問:「蕭明瑞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這……不是叫我們大家難堪嗎?惠然,你忘記你曾經說過的啦,你說,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考慮我的意見。」
莫惠然恬淡一笑,笑容極其虛假,說:「我也不想啊,但是,你看,我的手,是拜蕭溫妮所賜。你也明白,有仇不報,不是我莫惠然的個性。」
「呃,……」
凌志頓時啞口無言了。
他接到蕭明瑞的電話才趕回來質問的。
「凌志,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蕭氏對我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它日益負利潤,遲早會垮的,我們提前抽身,才是明智的決定。」
凌志無話可說了,他知道,其實莫惠然並不仁慈!
所以,他愛莫能助,誰叫他在莫惠然的高氣壓底下,只有三個分公司的管理權呢!
**
這場詭異的壽宴過去之後,星城還不能平靜。
花夕顏被文劍鳳毒打,當天就發高燒了。但他們也只是把花夕顏弄上客廳的沙發,買了兩貼退燒貼給她貼在額頭上而已。
到了傍晚,曾超利給花夕顏換好最後一貼退燒貼,覺得花夕顏還死不了,兩夫妻就回到新鋪好的床纏綿去了。
這天早晨,文劍鳳和曾超利起了個大早,因為他們找的買主就要來領花夕顏走了,而他們,馬上就會有來到星城的第一筆財富收入——八萬塊。
門鈴驟響,曾超利笑著去開門,是一對打扮時尚高雅的中年夫妻,看上去,四十歲的樣子。
「呵呵,你們來了太好了。我馬上帶孩子出來,包你們滿意。」
中年夫妻微微笑了笑,探著頭往屋裡看,看得出來,很期盼看到孩子。
花夕顏被文劍鳳拖著出來,腿發顫發軟,三天前的毒打,青紫仍然眷戀著不捨離去,儘管那對夫妻把她從頭到尾打扮了一番,也掩飾不住這些暗紅的傷痕。
「你們好,這就是我們的女兒,顏顏,快喊叔叔阿姨。」
曾超利提住花夕顏的衣領,揪到他跟前,諂媚地獻笑。
這個情景花夕顏永生難忘。
那天,曾超利他們也是用這樣討好的笑把她騙回家的,還滿口對民政局的人保證一定會對她好。
花夕顏憋著氣,小手握得緊如鐵錘,緊合的嫣唇成直線,倔強地撇開頭反抗。
「快叫人啊!」
曾超利很心急,怕他的買主對花夕顏不滿意,怒火中,他的手指死掐住花夕顏的脊背,掐得花夕顏生生地痛。
在爸媽的懷抱裡,這種程度的疼痛,她早已撒嬌流淚訴苦了,但是,他們是壞人,她要反抗!她不能哭!
怒目一揚,她明亮燦燦的大眼眸撞見仍掛在文劍鳳脖子上的項鏈,她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到喉嚨上來:
「壞人,快把我媽媽的項鏈還給我!」
一說話,胸口就揪痛得如刀割,花夕顏痛得淚在眼窩裡打轉翻滾。
花夕顏怒言相向,讓這對來領養的夫妻搖頭又搖頭,眼光掃過花夕顏手上脖子上的淤痕暗紅,很失望。他們夫妻,不想收養暴力家庭的孩子。
文劍鳳看買主臉色不好,瞪了花夕顏一眼警告她。
花夕顏眸中的火如那條項鏈金子的閃光一般銳利,她發狂似的甩開曾超利的手,向文劍鳳撲去,抱住文劍鳳的腿,扯著她的衣服往上爬,想搶回屬於她的項鏈。
「把項鏈還給我,我要回家。」
花夕顏決絕地喊。她聚集了憤怒憎恨的小手,扯著文劍鳳的衣服,也抓傷了文劍鳳全身最為傲人的胸脯。
「哎喲……痛!」
文劍鳳慘叫一聲,提著花夕顏抓著她兩隻胸脯的手一甩,把花夕顏甩到了木椅子上,撞翻了椅子,花夕顏上半身掉在地板上,右腿掛在椅子的一隻腳上。
怒火中,文劍鳳忘了還有外人在場,她忍忍了多次的腳,終於還是狠狠地踩向花夕顏掛在椅腳上的右腿。
「卡嚓」一聲,疼痛蔓延在花夕顏的全身,她——
終於無法忍耐地滴下淚來,如珠斷線,滾滾難止!
「別打了,孩子的腿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