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燃盡一切,將所有的東西都焚燒殆盡之後,最終也會滅亡。
尉遲璟嵐的身邊,有五個人,金木水火土,以五行為名。金,本名甄愛詩,是一個小孩一般的人,但是也是一個神偷,最喜歡天下之寶。木,本名陸楓,做人可說的上是老實而固執,卻偏偏遇上一生無法擺脫的噩夢。水,本名南宮菲,如水一般的心性,時而溫煦,而是驚濤駭浪,卻總是能包容世間一切的污穢。土,一個平凡的男孩子,向陽的一面,總是那麼讓人覺得舒適,但是這地下的陰暗,卻是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深沉。
他們各有各的不幸,也各有各的幸運。
金雖說有一個了不起的父親,但是那父親也是同樣的不負責任,把尚在年幼的他丟到這滾滾紅塵之中,可是他運氣足夠好,人也足夠單純,所以,他遇上了尉遲璟嵐,遇上了井小幽。一個讓金識得了情愛的女子,一個能讓金找到家的女孩子。
木,他的不幸,在於他想一死了之,可偏偏死不得。他的幸運也在於,死不得之後,總算是在尉遲璟嵐的身邊,給自己找到了個能生存下去的地方。
水,她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從小父母雙亡,卻被仇人養大,自己還偏偏愛上了這麼一個又是仇人又是養父的人,更加悲哀的事情是,她是那麼的寬容,她能原諒所有的事情,可是唯獨,放不開自己的心。幸運的是,她終於徹底地死了一回,被木打下懸崖後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她毀了容,被一個經過懸崖的教書先生給救了。然後水推說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所以才一時想不開尋死。就這樣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教書先生信了,照顧著她,然後娶了她。以後的日子,會是貧苦而且淡而無味的,但是水終於發現,自己需要的,正是這樣的生活。
還有土,土的不幸,大概可以算到尉遲璟嵐的頭上。不是他,土不會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徒弟,忽然變成一個武功上乘的天才,也不會失去可以生存的場所,於是他跟著尉遲璟嵐,卻讓自己的陰暗面被一點點的挖掘出來。但是他也是因為尉遲璟嵐而幸運的,因為尉遲璟嵐,他不再平凡,因為尉遲璟嵐,他才有了能讓自己的本領展示的舞台,也是因為尉遲璟嵐,他結識了南宮翼,那個好打抱不平的女孩。
無論如何,他們的結局都是好的。可是偏偏漏了一個火,火沒有名字,從一開始就沒有,有的,只是一個代號。她也沒有所謂的幸運與不幸運。因為她從一開始,腦中就不明白,什麼叫做幸福,她生於黑暗,死於黑暗。
火這個代號,她一直就沒有承認過,但是她有兩個名字,溫和的那個,叫做紫祤,而邪魅的那個殺手,叫做赤霜。哪一個才是真的自己,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她並不知曉。她從嬰孩開始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她是一個殺手,她只因為殺人而活著,最後會因為殺人而死去。
她其實還是有名字的,她並不叫紫祤,叫做赤霜,而紫祤也不是不存在的,紫祤是整個殺手常裡面,唯一對赤霜好,而且,教會了她,什麼叫做人的存在。
那是一個殺手集團,江湖中人給他們了一個名號,叫做影。
影的大首領是什麼名字,沒人知道,於是首領直接就成了他的代號。赤霜便就是小的時候,被首領撿回去的孩子。
赤霜從小就被教導成一個頂尖殺手,各種暗殺技巧,首領都絲毫沒有保留的交給她。赤霜從小就沒有任何的善惡觀,只是好好地學著,一日日成長著。
在影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紫祤,紫祤其實很是年長,赤霜七歲的時候,紫祤已經有十八了。殺手殺人,必不可少的,就是信息。紫祤便是另一個首領,只是永遠在大首領之下的女子。
紫祤看盡世間百態,為人本就很冷漠,可是對著任何一個人,她偏偏就能笑得如沐春風。而那個任何人,偏偏不包括首領。
一日,赤霜在聯繫暗器的過程中,因為一直飛鏢打偏,她被罰吊在一棵大樹上。偏巧遇上了組織中唯一的好人,紫祤。
紫祤救下了她,對她好,對她笑。赤霜不明白笑是因為什麼,但是,她只知道,小讓她覺得心裡很舒服,所以,她第一次,學會了笑。
紫祤救下赤霜,其實不過是故意和首領過不去而已。她原本是個好人家的女孩,卻被首領相中,帶了回來,因為紫祤不願屈服於他。首領便開始調教她,直到她再不會對殺人感覺到任何不安,失去了一切情感為止。紫祤恨透了首領,卻不得不忍耐,因為她現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對抗他。
但是當赤霜有生以來第一個笑容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恍惚地記憶起,自己當初的模樣。從此,這兩個女子便只有對著對方的時候,才會露出真的笑容來。
紫祤也交了赤霜許多東西。紫祤琴藝天下無雙,她教會了赤霜,而赤霜學的很認真,進步神速。紫祤還教會了赤霜什麼叫做情感,什麼叫做仇恨,同時也教會了赤霜,對著自己仇恨的人微笑。
首領對於這些,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首領看見紫祤和赤霜時,眼中有著那麼明亮的光彩,映得她整個人都重新鮮活起來。
首領生氣了,卻沒有對紫祤做出任何事情,而是將報復,全部附加在了赤霜的身上。
紫祤因為有任務,外出了,而組織裡面來了一個人,一個笑的時候,仿若春天的男子。那個人,名字叫做軒,凌軒。
凌軒對赤霜很好,出奇的好。總是給她帶禮物,帶好吃的,還有,凌軒告訴赤霜,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而且,笑的時候,很好看。
赤霜懵懵懂懂地,喜歡上了這個男子,男子對她也越來越好,直到她無法自拔。
那個時候,赤霜才九歲。
又過了三年,赤霜已經開始成長了,那三年,她開始接受任務,開始殺人,殺了許多人,有該死的,有不該死的,每一次,赤霜殺完人都覺得痛苦的時候,是凌軒陪在她的身邊,她已經明白了所謂情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一日,該是紫祤回來的日子,赤霜很開心地想要去告訴凌軒,讓他和自己分享喜悅。然而,推開門,看見的卻是紫祤手中的劍,刺入了凌軒的胸膛,一劍,沒有絲毫地猶豫。
赤霜傻了,看著紫祤傻了,看著衣冠不整的凌軒傻了,看著一個同樣衣冠不整的發著抖,縮在凌軒床上的女子,傻了。
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她?
紫祤終究什麼都沒有解釋,冷冷地把劍拔出來,把染上血的劍,丟在一旁,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紫祤朝自己走過來,赤霜努力想要微笑,她扯著嘴角,顫抖著喊:「紫,紫祤姐姐,你回來了?」
紫祤看著赤霜,眼神空洞,但是笑的如沐春風。「嗯,我剛回來!」
像是平日最簡單的打招呼一樣,紫祤說完就從赤霜的身邊擦身而過了。
赤霜像一個木偶一般轉身,離開了這裡。
三日之後的夜晚,赤霜提著自己的劍,赤邪去了紫祤的房間。她要殺了她,然後自殺。
可是,她人才剛剛到了門口,就聽見房內有不一樣的動靜,她當下沒敢再動,忙在牆角蹲了下來。
「嗯…」一聲隱忍的悶哼。
「你倒是真了不起,一回來就毀了我佈置了三年的佈局!」首領的聲音傳了出來。
「呵…呵…你有本事,就衝著我來!」紫祤咬牙切齒的聲音,虛弱,但是卻充滿了憤恨。
「啪!」皮鞭抽打的聲音。
「疼嗎?疼得話就叫出來啊!」
「你…你滾!」
「哈哈哈!紫祤啊紫祤!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樣,你還有什麼資格命令我?你以為那個小丫頭是被誰害得,才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是,是我故意把凌軒那小子放到那丫頭的身邊,我要讓她感受一下,什麼叫情愛,然後再被狠狠地拋棄,被心愛的男人重創,最後再被許多男人侮辱,這樣的孩子,才是我要的,就像當初的你一樣!哈哈哈哈!」
蹲在屋外的赤霜,渾身被凍傷了。
「你這個惡魔……啊!」紫祤一聲慘叫,赤霜只能拚命地摀住耳朵。
「惡魔?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你多管閒事對她那麼好,本來她還不值得我去這麼調教。現在,既然你毀了我的佈局,那麼,你也不要怪我了,我會讓她好好享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的。哈哈哈哈!」
屋子裡面鞭打的聲音,一直到天亮才停止,赤霜一直抱緊了自己,縮在角落裡,連呼吸都不敢,直到後來那個惡魔從房間裡面走出,走了好久之後,她才慢慢地站起來,她整個人已經麻木了。
當赤霜做好了一切準備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她還是被屋子裡面的慘狀給驚到了。那種場面,似乎只可能在噩夢中才能出現。
紫祤神情渙散,像死人一樣,睜著眼睛呼吸。手還被綁在床上,衣不蔽體,能看見的地方,除了臉,再找不到一處好的皮膚。
赤霜再也看不過去,立刻幫紫祤解下來,輕輕蹲在紫祤的面前,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流淚了:「紫祤姐姐,我帶你走!」
赤霜找到一身乾淨的長袍,將她裹好,把她背在了背上,準備從這裡出逃。
但是很意外,她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但是很快,她就聽見了廝殺的聲音。
一直睜著眼睛不說話的紫祤,卻帶著欣喜,低低地說:「終於開始了!」
赤霜不解,紫祤卻叫她放下她。
紫祤不敢違抗,就停了下來,在一面牆邊把紫祤放好。
紫祤已經恢復了些神智,她看著赤霜,說:「他們活該,他們全都該死。而他們偏偏惹上了一個萬萬惹不起的人。他太狡猾,惹不起的人他絕對不會碰,而且他也是絕對不會相信我。所以,我忍了這麼多年,直到他放鬆了對我的戒心。哈哈,哈哈哈!尉遲璟嵐,他真是個好孩子,真好,終於被我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哈!」紫祤有些癲狂地放聲大笑。
「紫祤姐姐,紫祤姐姐!」赤霜嚇了一跳,忙想摀住她的嘴,可是還是晚了一步,被發現了。
首領氣急敗壞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你很好,學會反咬一口了啊!」首領的眼睛裡已經只剩下殺氣了。「你想擺脫我?哈哈,你做夢,我這一輩子都會纏著你,就算是化成厲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首領就大步走過來想要抓住紫祤,赤霜提著劍防備著,可是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掌擊飛。
「別礙事!」首領一陣低吼,然後繼續朝著紫祤前進。
紫祤一陣驚恐,可是還來不及動手,他便失去了聲息。血從他的脖子上,迸出。
「真是個不乾脆的男人。」邪惡的聲音,媚惑的眼睛,危險的氣息。他是魅,「纏著女人不放的男人,真是噁心。」
紫祤看著來人,卻失去了恐懼,微笑,伴隨著鮮血,妖艷至極。
紫祤強撐著,站起來,撿起剛剛赤霜丟下的劍,朝著首領的屍首狠狠地刺去。然後,分屍。
那麼狠,那麼恨,可是紫祤卻始終是笑著,他終於對著首領露出微笑了,只可惜,這個人再也不能看見了。
不知道究竟刺了多少劍,赤霜傻了,動不敢動,就在她準備衝上去抱住紫祤的時候,紫祤卻停下來了,看著從後背刺入,刺穿了小腹的劍,她終於停下來了。
「你在做什麼!」赤霜驚恐的大喊。
「幫她解脫而已。」魅笑著說,抽出劍,「難道我這麼做不對嗎?」
紫祤緩緩轉身,臉上竟然是滿足的微笑,她一步步朝著赤霜走去,走了兩步,猛然跌倒。
赤霜條件反射地撲到前面,抱住了她。
「呵…呵…赤…赤霜,我終於…終於要解脫…了,哭…什麼,以後…你要帶著…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啊!」
後來的事情,赤霜記不得了,只是有一把劍好像要殺了自己,可是又沒有動手。
「你挺有意思,剛才人還沒死,你哭了,現在人死了,你倒是不哭了。那我不殺你了,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報仇,但是,如果不是超一流的殺手,恐怕你連找我,也是找不到的。」
再後來,是漫天的火光,赤霜背起紫祤,從火光中消失了。一年之後,赤霜找到了尉遲璟嵐,知道了滅了整個殺手集團的人是皇帝的人,可是,尉遲璟嵐也不知道,那個殺手是誰。但是尉遲璟嵐卻告訴她,讓皇帝下令滅了這個殺手集團的人,是他。
赤霜本來想繼續去尋找那個人的存在,可是尉遲璟嵐卻告訴她,她要是想最快找到那個殺手,該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且,什麼時候,赤霜能殺了尉遲璟嵐,那麼,赤霜才真的有那個能力去殺了那個殺手。
赤霜以紫祤的身份,賣入青樓,暗中,卻以赤霜的身份殺人。她跟了尉遲璟嵐四年,長大後的她,絕色傾城,撫琴的技巧,也是讓人歎為觀止。她經常笑,對誰都能笑的很開心。她成了第一名妓,紫祤,也成了江湖第一殺手,赤霜。只是,她漸漸地再也分不清楚,究竟紫祤和赤霜,哪一個才是真的自己了。
一直到尉遲璟嵐告訴赤霜那個殺手的下落的時候,赤霜終於才明白,自己果真還是那個赤霜。如是紫祤的話,是不會願意去尋仇的吧!
在尉遲璟嵐逼宮的前一天晚上,紫祤找到了魅。魅神色有些不對,但是卻依舊和這個女子生死相搏。
戰鬥很慘烈,也很快,因為同是殺手,都不習慣於長時間的戰鬥。不消一刻鐘,戰鬥就已經結束了,而他們最後選擇的方式,卻是同歸於盡。
赤霜是因為累了。而魅,因為赤霜是她的女兒。
關於魅的事情,尉遲璟嵐其實早就知道了,不過赤霜是她的女兒,他倒是很意外。
在兩年前,赤霜又一次前來襲擊尉遲璟嵐,卻被尉遲璟嵐反手用劍劃傷。
傷口並不深,但是傷在了右肩上,那一片衣料也被劃開。赤霜的右肩下方,是一塊刺青,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簇火焰。在另一個人,同樣的地方,他看到過同樣的形狀,不過,那個人身上的,不過,魅身上的那一塊是胎記。
尉遲璟嵐問過赤霜,竟然自己也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存在,該是從小就有的了。
尉遲璟嵐好奇之下,調查了魅的過往。可是,無論怎麼調查,最後得到的消息,不過就是二十年前,魅曾經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身受重傷,消失了一年半的時間。
尉遲璟嵐當即又派人在魅消失的附近尋找線索,最後發現,在一個名叫靈溪湖的旁邊,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在十九年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一把大火,焚燒了一切東西。
但是,據說大火之後,有人在靈溪湖邊救到過一個女子,女子名叫思念,好像是剛剛臨盆不久的樣子,身體虛弱的很,雖然被一家好心人收留了,但是那名女子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話,四年後也因病死掉了。
被大火焚燒掉的秘密,也伴隨著她的死去,而永遠被埋葬了。
尉遲璟嵐知道的其實也不多,但是只是幾句話就把魅唬住了。魅也輾轉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也用自己的情報作為交換,知道了當年被自己的放過一名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那一年,魅還只是初出茅廬的殺手,在一次任務中失手,被人打成重傷,被人丟到湖中。卻不曾想,自己竟然命大,沒死,被當地一個女孩子給救了,可是,魅失憶了。
半年後,魅和女子私定了終身。可是不久,魅發現,自己恢復了記憶。他不該留在此地,於是他悄悄地消失了。
躲藏了半年之後,終於事情平靜下來了。魅回到了師門。可是,他的師門,也是永遠見不得光的殺手集團。
他的師父一直很看好他,決定不能讓他有任何的留戀存在於這個世上,於是就派人去屠村。將這段過往永遠掩埋掉。
魅從同門的殺手聊天的過程中,得知了這件事情。於是他憤怒地殺了他的師父,從此脫離了這個殺手集團。之後幾年,輾轉才遇上了尉遲璟嵐。因為無處可去,而尉遲璟嵐也一直挽留著他,魅便跟著尉遲璟嵐,替他賣命。
當魅得知自己居然還有一個女兒的時候,作為多年做殺手的直覺,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幫尉遲璟嵐做完最後一件事情之後,就離開了,專心等待著赤霜上門來尋仇。
當他看見赤霜看著自己滿眼的憤恨的時候,下意識地,他鬆了一口氣。尉遲璟嵐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赤霜。
當真的動起手來,赤霜招招致命,因為殺氣而扭曲的臉看起來卻是分外妖嬈。
魅知道,這個女孩的命運,已經被扭曲了。他知道,若是赤霜不死,她今後的生活將會是多麼的悲哀。他自己這一生,他不想讓赤霜再經歷一次,所以,魅覺得,還是殺了這個孩子比較好。
於是,再兩人都平盡全力之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歸於盡。
再後來,木受尉遲玨的命令,前來取赤霜的性命的時候,赤霜早已斷了呼吸。
赤霜就這麼死了,生於黑暗,死於黑暗。
然而,這個女孩子卻被人救下了。
八年後,玄月居的門外,深夜。
「怎麼,不進去嗎?要是捨不得,把她綁走好了!反正你也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不是嗎?」容貌絕美,但是總好像臉上隔著一層冰霜的女孩子冷嘲熱諷的笑著。
「哎!都八年了,居然還沒有把你這嘴巴改過來!」一個男子挫敗地說著,搖搖頭,說,「算了走吧,她都嫁人了,我對已婚女子不感興趣!」
男子的臉長得很平常,可是卻總是看上去不那麼真實。
「那是不是我嫁人了,你也放過我!」女子繼續說著。
「你要嫁人?恩恩,我一定放,但是前提是,你得像瘋丫頭一樣,真心實意一樣才行。她現在是絕對不願意和我走的,我才不願意逼著別人呢!」男子說著,拉住女子的手,牽著她和自己慢慢地離開了玄月居的門外。
「哎~~還真是個言行不一的傢伙,不知道是哪位大仙,乘著別人快死了,把人抓起來,後來還天天下藥,逼著人走不了,現在還拽著沒有一點反抗力氣都沒有的人走路。請問,這不算逼人哦?」
「你不一樣嘛!」
「呵呵,是呢,我不一樣,她多美好啊,我有什麼資格和他一樣呢?是吧?」
「你好煩!」
「哦,嫌我煩啊,你這人真有意思,喜歡自尋煩惱呢!」
「哎,果然還是帶著瘋丫頭比較好,本來總是她被我氣到跳腳的!」
「……」女子憋了下嘴巴。
「哦,對了,你都要跟我走了,我是不是該讓你看看我的樣子啊?」莫言忽然轉過來,看著女子說。
「不要!」女子看著他,隔了好久,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男子自動忽略她,揭開了臉上的那一層面具。
好久之後,一陣冷風吹過。
「喂!」再好的耐心,估計對莫言也是沒有用的。
「怎麼,不好看嗎?」莫惜很無辜地問。
赤霜一陣無語,然後看著這臉,伸手就上前,去拽:「幹嘛要帶著我的面具啊!」
「因為這樣以後走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父女了啊!因為長得這麼像嘛!」
赤霜覺得,再一陣狂風把自己的吹走該有多好啊!
可是,事實上,赤霜還是被莫言牽著走了。兩個人在空曠的大街上,慢慢走遠。
「嗯,以後說不定我還是會給你看我的臉的,你放心好了。」
「謝謝,不用!」
「哦,還有,你現在是我女兒嘛,我給你起了一個新的名字,叫莫艾,艾草的艾哦,本來我想用哀傷的哀的,不過那個女孩子用似乎不好。你覺得怎麼樣?」
「……你死的時候,我會為你默哀的。」
「誒?為什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