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遲璟嵐的示意下,四人沒有像平常那樣離開。
尉遲璟嵐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管家回來找自己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最有可能的事情,大概就是皇帝終於坐不住,派人來找自己了。
「但是這就是現實,以前或許我從來沒有跟你們說清楚,這就是現實,如果有人要對付我,你們會是最先遭殃的人,然後,你們所在乎的人將會是你們最大的弱點,今後這樣的事情會不斷地發生。所以,今天,我給你們多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不過是永遠的,以後,我的事情一切與你們無關。」尉遲璟嵐邊走邊說,人已經到了門口。
「爺……」四人均是目瞪口呆。
「赤霜,」尉遲璟嵐卻是對房梁的方向叫著,「下來吧,剩下的話,你替我說清楚,我有必要進宮一次了。對了,你們五人中一直沒有介紹過的火。」
「哎呀,真是的,我不是說過嗎?我不見外人的。」赤霜語氣不善的說。
「呵呵!」無視從房樑上躍下的赤霜對自己包涵殺意的怒視,尉遲璟嵐只是輕笑,然後他對著身後的一群人,語氣稍微有些薄涼,「今次可能是我與你們其中或者全部的人,最後一次相見了,離開之後,你們就叫回自己的本名,我這裡的名字,便不可再用,這是我對於你們最後的一道命令了。」
「爺……」四個人忙上前想問個究竟,但是被尉遲璟嵐絲毫不做停留,帶著些寒冰的背影制住了腳步,愣在了原地。
尉遲璟嵐離開之後,書房之中只剩下了五人。金,木,水,火,土完全是按照五行取的名字,乍看之下很有些深意,然而,其實,尉遲璟嵐不過是不願意去記住這些人的名字,隨意編排出來的而已。即使是身邊最親近的五護衛,尉遲璟嵐也用這種不明顯的方式,拒絕著和人的羈絆。
原本尉遲璟嵐的書房東西並不多,空間很大,平日尉遲璟嵐一直呆在裡面,到是會覺得這裡有些空蕩,但是也從未想過裝點這裡一下。然而,對於現在剩下的五人來說,這間書房,顯得有些擁擠,有些透不過氣來了。
除了火以外,其餘的四人,對於尉遲璟嵐突然宣佈的事情都難以接受,全部都愣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地去思考。
「我說,你們,要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火帶著些冷嘲熱諷的聲音突然從四人背後傳來。四人回頭,看見的是整個身子都懶散地倒在座椅上的火,嫵媚,妖冶。火一邊修飾著自己漂亮的指甲,一邊閒閒地說,「有這麼多椅子就坐下來慢慢想好了,有什麼問題,我也會盡量回答的。」
這裡的四個人,雖說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背景,平日私下來往倒也不算很多,但是同樣追隨著尉遲璟嵐,讓他們之間有了很重的同伴意識,面對突然出現的第五位夥伴,都有些尷尬。
「咳咳,咳咳,咳咳!」水因為身上還有傷,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剛準備做些什麼,卻被土扶住,水詫異地看了一眼土,然後被扶到了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土嚴肅地看著火,過了好久,才淡淡地開口,說:「用不著一上來便動手吧!」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根銀針,散發著奇怪地紅光,都被淬毒了。
「第一根是水小姐接下,第二根是被你接住,不錯,尤其是水小姐,似乎還帶著傷呢。」火似笑非笑,而身上那種天然地殺氣,絲毫沒有掩飾地展露著。
土不語,手一揮,銀針再次回到了火的手中,不過卻是被火勉強截下的。
「這人……」火盯著土看了好久,眼神流轉,忽然張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尉遲璟嵐的身邊果然就沒有簡單的人物啊!真是不錯的眼神,很有做殺手的潛質呢!你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呢!」
土沒有絲毫理會她的意思,只是站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火從未見過黑化後的土,自然是不知。但是,水看向土的眼神卻是有些探索的意味。今日的土,雖然還處於黑化狀態,但是相比那日的土,倒真的是顯得善良了。土在自己的眼前,將用毒技巧比自己毫不遜色的萬蛇谷谷主弄到最後萬毒攻心,死狀淒慘,那個時候土露出來的笑容,至今想起,水仍舊會忍不住打顫。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給南宮翼下毒,的人正是這位谷主大人,而且,谷主更是笨到用了會讓人疼痛的毒藥,雖說解毒之後並不會留下許多的後遺症,但是對於本就是有些精神緊張的土而言,已經是足夠的死罪了。
大概是因為連日趕路,加上終於是見到了尉遲璟嵐的關係,土似乎已經有些柔和下來了,剛才甚至會主動替自己擋住火發出的毒針。只是,如果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南宮翼或者,不,定然還有尉遲璟嵐,這二人若是發生了什麼不測,後果,必定比自己的設想,還要恐怖許多了。
木的面色始終非常的凝重,然後稍微用恭敬地語氣說:「紫祤姑娘,沒想到,你居然會是爺的第五個護衛。」
「哼,誰是紫祤,你認錯人了。」赤霜有些不悅,「在這裡,我是赤霜,莫搞錯了。而且,有件事糾正你一下啊,我可不是尉遲璟嵐的什麼狗屁護衛,只是因為些緣由,現在我在幫他殺人而已。他總是很懶的,從來不願意弄髒自己的手。若是下次再說錯了,紫祤她最多是嘲笑你下,但是在我眼前的話,我可是會殺了你的。」
這絕對不單只是恐嚇,木甚至可以感覺到,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想要殺了自己,而在尋找一個好的理由罷了。
「真是抱歉了,赤霜姑娘。」木大概也察覺到這個女子絕對是不碰為妙,很乾脆地選擇了閉嘴。
「嘿嘿,你倒是聰明。」赤霜訕訕地笑著,將放在佩劍赤邪上的手拿下來,「看來當初決定不和你們接觸的決定倒是正確的很呢,要是一不留神殺了你們,估計尉遲璟嵐是不會放過我的吧!對了,那樣我不是應該殺了你們才對嗎?」赤霜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是絲毫沒有降低聲音的意思。而且,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許多的暗殺道具了。
一時間,書房之內劍拔弩張。
「喂,鬧夠沒有,為什麼大家對爺要趕我們走的事情都不說話啊!」金終於是忍不住了,大聲喊著。
除了火還在笑之外,其餘的三個人都沉默著將手中的武器放回了遠處。
「說話啊!爺就這樣不要我們了,你們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嗎?」金近似咆哮地喊。
「嘻嘻,你還真是個笨孩子呢!」赤霜的誇張地笑著,媚眼看向金,旁人看來儘是風情,和紫祤那種含蓄酥骨的妖嬈不一樣,雖然頂著同樣的一張臉,但是赤霜的媚惑卻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
「你說什麼?」完全無視吃爽的挑逗,金對於她的嘲笑很是不爽。
「呵呵,」赤霜見自己的攻勢無效,也無意繼續,然後說,「這裡,你以外,其他的人,恐怕多少,早就有了這種準備了吧!而且,尉遲璟嵐可也從來就沒有說過要趕你們走啊,他只是說,要走要留,你們自己決定而已吧!你這麼緊張,」赤霜雙眼上挑,「你想要走?」
「誰要走了!我才不會丟下爺!」金立刻吼了回去。
「那你緊張什麼?其他的人可的沒有什麼話說呢!而且,你和他們不一樣,有丟不下的東西吧!」赤霜風涼地說。
金一怔,看著其餘的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木,水還有土,也是不說話,也不看向金。
「況且,無論你是不是想走,我勸你最好還是離開會比較好。你是個幸福的讓人嫉妒的存在,在我們面前只會讓人記起自己的痛苦。你若是走了,對於尉遲璟嵐而言,將是一種解脫吧!說不定,他之前就有想要讓你離開呢!仔細想想,尉遲璟嵐定是提過類似的事情吧!」赤霜毫不留情地說著。
「你說什麼!」金怒了,就想要上前動手。因為,尉遲璟嵐確實說過,就在莫惜被暗算,而自己卻因為井小幽而感覺到幸福的時候。
木及時攔住了他。
「金,不要激動!」木看著赤霜,「不管你是不是爺的護衛,話不要說得這麼滿!我跟隨爺這麼久,爺即便想讓金走,那也是因為不想破壞金的幸福罷了。」
「跟隨尉遲璟嵐很久啊!嘿嘿!」赤霜有些諷刺地笑著。「嘛,你們怎麼理解與我無關就是了。」
「你什麼意思?」木即便脾氣再好,對於赤霜那種諷刺還是有些介意的。
「嗯,也對,既然尉遲璟嵐叫我出來,定是打算讓我告知你們一些事情的吧,好讓你們做決定的時候用。」赤霜的臉,忽然有些不懷好意地笑著,殺氣卻是更重了,「大概,在你們面前的尉遲璟嵐太過於美好了吧!」
四人,心沉了下去,不願意聽,可是離不開。
「你叫陸楓是吧,」赤霜看著木說,木身體很明顯地震顫了一下,「你是五年前來到這裡,而你,叫丁平,雖然認識尉遲璟嵐很早,有七八年了,但是,真正在尉遲璟嵐的身邊呆著不過三年的時間,這個叫南宮菲,或者叫程菲,來到這裡也是三年,還有這個人,嘿嘿,不過你的名字尉遲璟嵐似乎也不知道呢,看來你倒是很會保密呢,來這裡比那邊的女人早了個把月,而我呢,我算算啊,從尉遲璟嵐十二歲起,也就是九年前吧,就一直在暗殺他呢。所以,要說瞭解的話,恐怕還是我多一點了。其實啊,你們應該也明白的吧,如果不是尉遲璟嵐,你們是不會這麼淒慘的。你陸楓,其實你二叔從一開始就不曾打算殺了你,等他將你爹打垮之後,自然會把你找出來,宣佈你還活著,你將繼續做你的銀針公子,你二叔不會死,死的人就只有那個叫柳詩詩的人而已。還有你,南宮菲,雖然尉遲璟嵐是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尉遲璟嵐不斷地利用你的演技去安撫那些被他打壓過的人,但是其實你是相當的討厭這種事情,我說的沒錯吧。關於金,嗯,因為你實在是太傻了,所以尉遲璟嵐沒有辦法對你做什麼吧!所以說你根本就不適合留在尉遲璟嵐的身邊。還有那個叫土的,其實尉遲璟嵐最對不起你了,如果不是他,你還只是個單純的孩子,在你的秋霞山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哪裡會像現在這般,變得殺人不眨眼,將你心底的厲鬼養大放出的人,不就是尉遲璟嵐嗎?所以我看你們最好全部都走了算了!況且之後尉遲璟嵐會變得很恐怖,恐怕會毀了他在你們心目中神的形象哦!」
聽著赤霜的滔滔不絕,尉遲璟嵐終於是忍不住了,打斷了她的話:「紫…姑娘,如果你就想說這種話,那麼我們該何去何從就不勞你費心了。」
「爺給了我們生存的地方,無論我們為此付出了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一直話不多的土終於是說話了,而且大概是觸動了心底地往事,土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神色低迷,說話輕聲,不過對於這句話倒是有些底氣了。
「而且,爺之前究竟如何的恐怖,至少我是見過的,我也是那麼度過來的。」木補充說道。剛剛跟在尉遲璟嵐身邊的時候,尉遲璟嵐常遇到不測,總是在殺戮著。那個時候,即使是在殺人也優雅如初的尉遲璟嵐有多麼的恐怖,木還是知道的。
「噗!那個時候的尉遲璟嵐叫恐怖?哈哈哈!哈哈哈!」赤霜又一次地大笑起來,卻在下一瞬間眼睛變得銳利無比,陰測測地說,「你知道尉遲璟嵐第一次在宮外遇到伏擊的時候,他一個人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那個時候尉遲璟嵐面對滿地屍骸笑的有多麼燦爛嗎?你真的見過由尉遲璟嵐一手營造出來的地獄嗎?」
赤霞的話,每一句,都像是根針,紮在眾人的心中,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赤霞沒有說謊,或者誇大,因為即便是赤霞這樣嗜血的女子,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我知道,尉遲璟嵐在接下來,只會變得更加的恐怖,而且不計一切的代價,所以,要是沒有足夠的覺悟,我勸你們還是早些放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