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即便是皇帝的兒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沒什麼好處!」
「掌門,說實話,你以為我到底是經過了多少次暗殺,你以為就你的速度可以做到些什麼?」話音未落,尉遲璟嵐已經毫髮無傷地從利刃下出來,並且用一柄匕首抵住了祝邢督的後背,「看不懂別人的實力也得有個限度吧!」
「小鬼,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便戲弄大人嗎?若不是被人保護著,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祝邢督雙手移動齊齊向後擊出。然而擊出的掌風沒有收到任何的效果,雙掌的掌風猶如泥牛入海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僅如此,祝邢督剛剛意識到,自己的渾身的內力也全部消散了一般。
「我說過的吧,不要小看我,你不會是以為只是被保護著我就能活到現在了吧,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麼單純,沒想到你活得那麼久,這一點都沒能看的透啊!」尉遲璟嵐嘲諷地看著因為驚訝而回過頭來的祝邢督,將手中的匕首受了回去,「不好意思,若是你平時的內力全力向我擊來我想我一定也是會受傷的吧,畢竟你是一派的掌門,我可是一點不會小看你的。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我的身上的香囊全部都是軟筋散,當然事先我是服了解藥的。」
「你,你。」祝邢督完全沒有預料到尉遲璟嵐居然做到了這一步,身體也漸漸地失去了力氣,他向後找了一張椅子做了下去。
「怎樣,答應我的事情了嗎?讓我從這裡合格,不對,就是公平地測試好了。」尉遲璟嵐看著祝邢督,微笑著說。
「嘿嘿,若是答應了你,我反倒會從這裡消失,你也很清楚的吧,這裡是皇上的地方,沒錯,皇上下令,讓我盡量保全你的周全,然後絕對不能讓你從這裡下山,所以,你即使這麼做也是徒勞的。」祝邢督冷笑著說。「但是你果然還是很厲害的啊,不愧是皇上的兒子,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嗎,說實話,你來到這裡這麼久,所有行動都是在我的掌握之下,並沒有看見你去做任何調查啊!」
「我厲不厲害,與尉遲承德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我確實沒有做任何調查也是事實,在我解釋這些事情之前,麻煩外面的兩個人進來好嗎?狄君兒師伯,端木晨師傅。」尉遲璟嵐鎮定地說著。
祝邢督一臉驚訝地看著狄君兒推門而入,而端木晨卻從房樑上躥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祝邢督問。
「因為是我叫他們過來的。」尉遲璟嵐故意地笑著說,「解決事情的時候,還是把當事人全部叫來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祝邢督隱隱覺得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覺,卻不知道尉遲璟嵐到底想做些什麼。
「秋霞山上臥虎藏龍,不過基本上都是皇帝的人了,而這兩位恐怕是唯一不屬於皇帝的人了。」尉遲璟嵐說得肯定。「雖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過,不知道三位長輩可否聽聽我在囉唆一下過去的事情呢?」
尉遲璟嵐見這裡的三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輕笑了一下開始了將那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了。
尉遲承德登基之後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看上了秋霞山這塊風水寶地,決定讓自己的親隨祝邢督去掌握這裡。祝邢督是尉遲承德在落魄躲在這裡的時候所結識的人,多少還是有一點本事的。
祝邢督懷揣著尉遲承德的密旨來到還是一片祥和的秋霞山,見了當時的掌門,狄魯。本來朝廷之事和江湖是扯不上關係的,可是一旦扯上利益,多麼沒關係的人和事都能聯繫上。
尉遲承德讓祝邢督前來做了一個交易,狄魯將掌門之位讓於祝邢督,尉遲承德將會動用朝廷的力量,讓秋霞山成為武林第一大派,同樣的也讓狄魯享有應有的江湖地位。
狄魯本人是一個沒有多大才華的人,但是卻很愛秋霞山,一心想讓這座山壯大,即使自己不是掌門,只要能讓秋霞山成為武林第一大派,即使不是自己做掌門也無所謂了。猶豫了再三之後,狄魯答應了這件事情。
但是正直而且性情火爆的狄君兒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堅決反對,說這樣的事情有悖武林大義,然後將這件事情也告訴了居然,希望聯合兩個人的力量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居然來到秋霞山的時候是孤身一人的,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來歷,但是其實居然的父親是前朝的大將,在戰場上戰敗之後,尉遲承德本想勸降,然而居然的父親的耿直性格堅決不願意投降,於是尉遲承德採用了各種威逼利誘的心裡戰術,最後,把居然的父親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居然的父親選擇了自殺,居然的母親也隨著他去了,樹倒猢猻散,很快,所有的人都和居家撇的乾乾淨淨,身為居家的獨子的居然便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
被狄魯收留之後,居然漸漸地就將秋霞山當作了自己的家,雖然居然對過去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卻明白尉遲承德稱帝是大勢所趨,到沒有真的想要去報仇的意思,只是,親眼看見自己的家被尉遲承德的手段毀掉,居然深知,若是秋霞山落入了尉遲承德的手中,秋霞山必將改變,完全變到面目全非為止。
於是,居然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居然和狄君兒找到了狄魯,把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和狄魯說了一下,可是狄魯完全沒有動搖,不如說,完全不給居然和狄君兒說話的任何機會。不僅如此,狄魯甚至開始了閉關,拒絕和一切人交談。更為過分的事情是,幾天之後,狄魯忽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宣佈將狄君兒許配給祝邢督,他們成婚的日子同時也是祝邢督準備接任掌門的日子。
對於這一切完全搞不懂地居然一下子慌了,並非只有狄君兒單方面的暗戀著他,他從來都是喜歡這個刁蠻的大小姐。於是很自然地,擺在居然面前的路只有一條,帶著狄君兒私奔,只是,這樣所帶來的後果就是永遠地不能再踏入這片土地,也即是說,放棄秋霞山,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歸屬地。
當然,這一切都是計策,祝邢督本身其實並不被尉遲承德看好,只是因為總算自己也曾是秋霞山的弟子,才被尉遲承德派遣到這裡來,若是這件事都無法完成,自己必將被拋棄,自己之前地努力必將全部付諸流水,所以那個時候的祝邢督算是拼盡了自己全部的全力,早在到達這裡之前就收買了狄魯身邊的一個弟子,監視著,並且從旁慫恿著狄魯,所以居然去勸說狄魯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先下手為強,狄魯一早就被他殺掉了,而自從第二次居然前去遊說的時候,面對他的人就不是真的狄魯,只是一個帶著狄魯的**的傢伙。
面對所有的壓力,居然算是亂了陣腳。可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端木晨這種時候真的是意外地冷靜。狄魯溺愛自己的女兒這件事是總所周知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顧狄君兒的感情而將她許配給比狄君兒年長許多的祝邢督。於是端木晨私下裡面做了各種各樣的調查,終於是發現了一絲端倪。但是祝邢督卻是更早地一步下手了,在繼任儀式之前將端木晨支了出去,便就是剿匪的事情了。
未免夜長夢多,祝邢督不斷地刺激著一直不安的狄君兒和居然兩個人,果然,這兩個小輩立刻上當,私奔了。為了給自己繼位一個合理的理由,祝邢督殺了狄魯,並且嫁禍給這兩個人。而等端木晨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事成定局,無法挽回了。
「然後,過了一年多之後,對你繼任掌門這件事不滿的弟子越來越多,你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找到了狄師伯,那時候恐怕狄師伯剛剛生產不久吧,而你卻殺了狄師伯的夫君,也就是居然,並以狄師伯的兒子為威脅,狄師伯被迫留在了秋霞山,是這樣的,沒錯吧!三位?」尉遲璟嵐一副自信滿滿地表情說完了這些事情。
而作為聽眾的三個人除了端木晨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之外,另外兩位已經是滿臉的詫異和驚訝了。
祝邢督短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還是安定下來,說:「不愧是主上的兒子啊,果然不是普通人,二皇子和大皇子一樣都不是普通人呢,我國的未來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從剛才起我就說過了吧!」尉遲璟嵐微笑著看著祝邢督,一股惡寒從祝邢督的心底升起,「我是不是厲害和尉遲承德一點關係也沒有!」
祝邢督一下子被這種氣氛震懾住了,喉頭一下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這些事情你都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狄君兒無視這兩個人之間的鬥爭,冷冷地問,「這些事情即使是當年,所知道的人也非常少,現在更加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吧!」
「無論多麼隱秘的事情總是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地,就算是時間再長也不能完全消滅吧,何況才過了這麼區區十幾年的時間。」尉遲璟嵐不再去理會祝邢督,對著狄君兒回答到。
「那麼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調查出來的?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啊!」狄君兒難得地誇獎了這麼一句。
「您誤會了,厲害的不是我,是您的兒子,這些陳年舊事都是您的兒子打聽出來的,很巧合地,您的兒子和這山中一個非常擅長易容的老頭很熟,我想那個大概就是曾經假扮過您父親的人了吧!一個人,或者是一座山,就像是一隻壺,而秘密就像是壺裡面的水,水越滿,越容易從壺裡面溢出來。心裡存滿了秘密的傢伙都很希望找個人傾吐一下,而您的兒子似乎非常適合做這種任務呢。多虧了這樣,您的兒子打聽出來的事情多的難以置信,而我只是將這些事情稍加整理而已。」尉遲璟嵐淡然地說著。
「你說什麼?」狄君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本來想否認一下自己的兒子的存在的,可是一想到尉遲璟嵐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到了這個程度,否認也是無濟於事,而且,相對於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問清楚,「你讓他去打聽那些事情,那,那他對於這些知道多少?」
「他,應該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吧,畢竟他是那麼單純而善良的一個孩子。」尉遲璟嵐說這話的時候,心中還是難以平靜,依舊是愧疚著的,但是尉遲璟嵐卻用更加柔和的笑臉去面對。
「知道的不多,但是絕對不少,善良是不假,單純也不錯,可是他並不是笨蛋,所謂地不知道不過就是不願意去想罷了。」從來就是惜字如金地端木晨忽然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即使是尉遲璟嵐也忍不住驚訝了一回。
狄君兒看向端木晨的眼光忽然充滿了憎恨,想開口說什麼,卻被端木晨再一次打斷了,不過卻不是對狄君兒說話。
「雖然你很聰明,事情說得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但是最後地最後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好了。這位掌門需要狄君兒回到這裡可不是為了什麼堵住悠悠眾口,本來這裡的人基本上就是他那邊的人,祝邢督終究也是一個男人,他不過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而已。而狄君兒,之所以會回到這裡是因為那個吧,要替父親守護好這個秋霞山。至於你口中的那個兒子,其實根本什麼都無所謂,對這些人來說,對這個秋霞山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不如說,不存在的話反而好吧!本來那個兒子就是被狄君兒丟掉,然後被好事者撿回來的而已!」端木晨說到最後都沒有改變一下自己面無表情的臉。
但是這番話句句像是敲在尉遲璟嵐的心上,多餘的存在,不存在的話反而比較好。怒氣漸漸在心中蔓延,尉遲璟嵐的臉上就快控制不住微笑了。很想狠狠地教訓一下面前的端木晨,為了丁平,或者是為了自己而洩憤吧!
屋外,一個人影靜悄悄地離開了,黑色的影子充滿了無限的哀傷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