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秋霞山也並非是居然的天下,若是說有誰能和居然一較長短的話,一定就是端木晨了,不禁天分很高,而且是一個不分晝夜努力練功的勤奮弟子,不過端木晨的陰沉個性卻依舊讓身邊的人難以接近,即使是掌門狄魯也很難琢磨出這個弟子在思考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端木晨很討厭居然,因為每次見到居然的時候,端木晨都會毫無預兆的進行攻擊,完全是生死相搏,如果當時有弟子恰好和這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空間的話,最好立刻避開,否則有可能變成那池魚了。只不過,這兩個人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次的交手,卻沒有一次認認真真地分出勝負來,每一次的結局都是居然借用小聰明逃走。
本來秋霞山上依舊是祥和的一個世外桃源,直到尉遲承德重新來到這裡之後。尉遲承德並不是秋霞山的弟子,只是在多年前起義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半是為了躲避追殺,尉遲承德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尉遲承德稱帝大約一年之後,重新回到了這裡,而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在尉遲承德那個時期,也是秋霞山上的一個傑出弟子,同時,亦是那時候的掌門狄魯的師弟,祝邢督。
那時候尉遲承德以秋霞山的命運為交換,和狄魯做了一個交易,將下屆掌門的位置傳給祝邢督。祝邢督接管秋霞山之後,逐漸地,秋霞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一個類似軍事學堂的存在,然而暗地裡,卻是一個不容小覷的軍事堡壘。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機密,並不是丁平可以調查出來的事情,這些事情則是後來尉遲璟嵐懷疑秋霞山和尉遲承德關係的時候調查出來的。丁平所掌握的事情僅僅是,一度離開了秋霞山的祝邢督忽然之間就回到了秋霞山,然後狄魯也忽然下令將自己的女兒和掌門之位全部給他。
再後來的事情很混亂,斷斷續續地,丁平掌握的事情也並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某一日狄君兒忽然和居然兩個人私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再此前一晚,狄魯病逝,端木晨因為剿匪需要而下山未歸。而且不知道從何時起,秋霞山上漸漸有了傳言,其實狄魯其實是被居然和狄君兒兩個人氣死的。大約一年之後,狄君兒又回到了這裡,就是從那時候起,狄君兒忽然之間變得異常冷漠,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幾乎是同一時間,端木晨在山門外撿到了丁平。
只是,讓丁平在意的事情是,私下裡打聽到的事情是,狄君兒剛回山的時候,曾經被服侍她的女弟子見到過那麼一次,她的肚子上有了一些紋路,很明顯是生下了孩子的痕跡。而且,另外就是,一個在這裡呆了好久的一個老頭忽然對丁平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怎麼發現你和那個居小子長得很像呢,不,仔細看的話,簡直就是一個人呢!但是,那小子看起來可比你精神多了,難怪我一直沒看出來,就是長著一樣的臉,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啊!哈哈!」
這句話本來丁平是沒有往心裡去的,只是當晚丁平好奇之下,丁平把這件事情跟端木晨說了一次,結果,丁平差點被端木晨打成重傷,雖然後來端木晨還是有好好地給丁平療傷,但是丁平依舊是一天沒能下的了床。
尉遲璟嵐偷偷來了一次之後,旁敲側擊地,卻是把丁平往一條路上引去,其實,丁平就是狄君兒和居然的兒子。漸漸地,丁平也開始這樣懷疑,真的往這個方向去猜測了,然後慢慢地去調查,結果卻是,越來越像了,從而,丁平漸漸地瞭解了一件事情,就是,端木晨之所以會收養自己,純粹是為了洩憤而已,在記憶中,端木晨一次都沒有對丁平露出過好臉色,非打即罵。
丁平絕對不願意去這麼想,無論端木晨是怎樣的看待自己,對於自己來說,端木晨真的是父親一樣的存在。而且,萬一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狄君兒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己的存在究竟是有什麼意義,什麼都做不來的自己怎麼可能會是那些精英的兒子,難道也是因為這樣,狄君兒才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嗎?這些所有的事情對丁平來說,全部都過於深奧了,過於殘酷了。
丁平好長時間都不會笑了,一直在中字門裡面呆著,沒有再去狄君兒那裡上課,尉遲璟嵐讓他打聽的事情也不敢再去打聽了,只是一個勁地在中字門裡面反覆練習著那些困難的招數。即使是尉遲璟嵐去見他,他也只能應付地笑一下,說什麼對不起,幫不上你的忙之類的話。
尉遲璟嵐看到這樣的丁平,感覺到了絲絲的愧疚感,卻是只有很少的時間去愧疚,因為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丁平繼續去挖掘了,多虧了丁平之前對過去的事情的打探,對於過去的事情,尉遲璟嵐總算是知道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好讓丁平繼續接觸了,若是丁平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打算,可能肯定會憎恨自己,雖然尉遲璟嵐不是很在乎被他憎恨,只是尉遲璟嵐忽然發現,身邊有這樣一個可以幫自己打探出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人是一件非常便利的事情。
這當然是後話了,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能安全地從秋霞山下山去,並且絕對不能讓秋霞山成為以後自己的絆腳石。
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尉遲璟嵐得挑選好一個時間,如果在行動的時候遭到伏擊,立場可就不好說話了。
又是一夜的暗殺之後,尉遲璟嵐這次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只是後背受了一點輕傷而已,這次就不用去找丁平幫忙療傷了,說實話,現在這個時候見到丁平還是很不好意思的。而地上躺著兩個的人就快要嚥氣了。
「這裡果然還是有什麼人存在的吧,出來吧,我需要幫助。」尉遲璟嵐盡量忽視背後的傷口。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尉遲承德只是安排你保證我不被殺死,並沒有說不可以幫我吧!」尉遲璟嵐絲毫沒有放棄地說。
隔了一會兒之後,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尉遲璟嵐的背後。尉遲璟嵐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短劍向後一揮,然後自己也向後一退三丈。
「竟敢直呼當今皇帝,你的父親的名字,好大的膽子啊,我越來越想欺負你了。」魅的手中是一根鬼刺,一根兩尺長,看起來像是皮鞭一樣的兵器,只是比普通的皮鞭要硬一些,細看的話,那根皮鞭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小刺,即使是手柄處依舊如此,可是見魅毫無異樣地握著它,而手上的皮膚看起來亦是非常地柔嫩,單是這份功力就不容小覷了。這樣的皮鞭若是抽在身上,立時便會皮開肉綻,但是卻不會立刻死去,只是帶來的苦楚卻叫人生不如死了。若是想要置人於死地,隨便怎樣都可以,而魅之所以會選擇這樣的一個兵器,便是他喜歡看人那種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了。
尉遲璟嵐的左肩有一絲鮮血滲出,是剛才避閃不及被魅擊中的。疼痛一下子便超過了背後的刀傷,只是幸而魅只是一時手癢,沒有施加任何內力。尉遲璟嵐沒有在臉上露出絲毫的痛苦表情。
「小鬼,你長大了嘛。」魅的臉完全被黑紗覆蓋著,完全看不出表情,只是說話的聲音如同從地底下發出一般。
「廢話就別說了,幫我一次,明晚我沒時間應付這些暗殺者。」尉遲璟嵐挺直了腰桿,面無表情地說。「反正尉遲承德的命令就是叫你在我危機的時候出手相救的吧,你就當我遇到危機好了。」
「小鬼,不要隨便妄想隨便戲弄大人哦,我是你父親那邊的人,沒有任何義務去幫你吧!就算退一萬步,我願意幫你,你有足夠的籌碼讓我幫你嗎?」
尉遲璟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以後若是我掌握了這個國家,我可以放你一馬。」
「噗!哈哈哈!」魅忍不住大笑起來,可是依舊是讓人毛骨悚然,「你還真搞笑呢,好吧,我就答應你好了,衝著你的不知天高地厚好了。但是讓我下手真的好嗎?」魅的眼神有所指地看著地上就快斷氣的兩個人。
尉遲璟嵐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猶豫,說:「我不希望被妨礙,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著。那就拜託你了!」說完這些尉遲璟嵐便離開了。
地上的兩個刺客,就這樣再無聲息。
「小鬼,真的長大了啊。呵呵!」魅看著尉遲璟嵐走遠的背影說,「真不知道主上怎麼想的,特意送這個小鬼出來這種地方,給小鬼安上了翅膀,很容易,就會飛走了哦!」
魅順便再一次幫尉遲璟嵐處理了地上的兩具屍體。
於是兩天後的夜晚,尉遲璟嵐找到了祝邢督。
尉遲璟嵐特意脫下了臉上的面具,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的臉的祝邢督顯得有些不能適應。被尉遲承德下令,無論如何不能讓尉遲璟嵐在一年之類從這裡順利的下山,雖然尉遲璟嵐沒有直接地在自己的眼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卻始終讓他不能安心,因為前幾年來的尉遲玨,身上帶有著同樣的氣息,都是天才,而且全部都有著必須努力地理由。
「二皇子,你有什麼事情嗎?」雖然祝邢督心裡見到尉遲璟嵐的時候多少有些發虛,但是常年的歷練還是讓他至少在臉上維持著鎮定。
「掌門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尉遲璟嵐謙遜有禮地對著祝邢督笑著,若是定力不足,這可是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只是尉遲璟嵐從前並不屑使用這樣的招數,而最近為了留住自己的小命,倒是常常使用了,不過畢竟時間尚短,對於祝邢督這樣的江湖老手來說,依舊是稍顯嫩了一點。「我今天是來和掌門說一句,能否讓我從這裡離開呢?不是被迫下山,而是從這裡通過測試,合理下山。」
「二皇子,本門規矩您應該是明白的,測試完全是需要個人實力,能者均可下山。」祝邢督擺出一副不畏強權的面孔。
尉遲璟嵐暗自好笑,這世界上的人為何總是這樣的喜歡說著一些人所共知的謊言。可是,今晚可不是來喝祝邢督玩這種遊戲的,尉遲璟嵐擺出一副我全部都瞭解的表情,露出一個笑臉,說:「掌門,您別和我開玩笑了,我在這裡的確是學了很多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我的能力便足夠通過這裡的測試了,不是嗎?若是真的有能者便能從這裡下山的話,從一開始我便不必前來了。」傲慢的態度,完全不把祝邢督放在眼裡。
「二皇子的本領雖強,但是,我這秋霞山的下山測試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通過的。」祝邢督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變得強勢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尉遲璟嵐忽然大笑起來,小的非常的誇張,同時也是絲毫不損他的形象。
「你笑什麼?」祝邢督被尉遲璟嵐的小聲弄得相當的煩躁。
「呵呵,因為從一直擺著如此嚴肅的一張臉的掌門那裡忽然聽見如此好玩的一句笑話,忍不住了。」尉遲璟嵐收起了狂笑的臉,恢復了一向的微笑,然後輕聲重複著,「您的秋霞山啊!」
心口的芒刺被人狠狠地撥動了一下,但是尉遲璟嵐再厲害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怎樣也不至於知道哪些他出生之前的事情呢。
「二皇子,我的秋霞山怎麼了嗎?」
「掌門你不要誤會,我說的並不是指的你殺了這裡的前任掌門狄魯成為這裡的掌門的事情,」尉遲璟嵐依舊是微笑著地看著祝邢督的臉色變黑,「只不過,這秋霞山上,你不過就是一個管家而已,這裡,對了怎麼說,算是我家的家產了吧,畢竟是我那偉大的父皇的基地之一呢!」
「你,你說什麼!」祝邢督臉色大變。
「雖然我現在還不是那麼的清楚,但是他有的吧,影藏於黑暗之中力量,殺手組織之類的,或者就是安排在朝廷裡面的那些心腹將軍之類的,我沒有說錯吧,」說著這番話的尉遲璟嵐看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天真無邪,只是下一瞬間,那一張臉沒變,可是看起來卻是無比邪惡,「如果說那些英才是兵器的話,這座秋霞山就是尉遲承德的兵器工廠了吧。」
刀光閃動,一把利刃架在了尉遲璟嵐的脖子上。
「小鬼,即便是皇帝的兒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