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且說雲鸞這一頭。
雲鸞獨自站在七王府的後院,凌澈的葬禮已經完成,整個七王府從一片素白恢復到了原來的蕭條,看著所有的人陸陸續續走出王府後,他才走到了後院內堂裡打開那個木箱。
一探七夜的鼻息微弱至極,連忙對著身旁一臉冰冷的女子喊道:「羽紗趕緊找個地方,我要救他!」
「去我的冥宮吧!」羽紗看著七夜的臉色蒼白,心想只有那裡安全。
「安全嗎?是否屬陰暗之地。」雲鸞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不成熟及幼稚,滿面正色的問道。
「放心,冥宮隱蔽,是救主子的好地方,馬上啟程今夜就能趕到。」
「好!假死藥已經失靈,今晚是最後的期限,我必須運功,所以現在啟程吧!」雲鸞扶起七夜,食指點了點幾個血道,大掌扶過他的臉龐,在一瞬間七夜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隻大狗。
羽紗一瞧,蹙眉,「你怎麼能夠將主子變成狗!」
「我不跟你們走路了,我駕雲,只有將他變成狗,才能駕上雲朵。」雲鸞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打了個響指,一個璇兒就不見了人影,只有聲音在內堂迴盪。
她睜大了雙眼,驚得嘴都合不攏,主子有這樣的能人異士幫忙,真是大幸!想得這裡便縱身跳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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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煉獄一個鐵罐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忽而發出奇怪的響聲,瓶蓋動了動,一個鬼差走上前拍了拍另一個鬼差道,「看緊點,不然讓這千年怨靈跑了出來,就慘了!」
「知道了,囉哩囉嗦。」另一個鬼差不以為然的走上前對著鐵罐蹙了蹙眉,嘟嚷道:「想跑出來?沒門!簡直是妄想!」說罷,他走到大柱下打起盹來。
「這日子真難混,大家都去吃飯喝酒,我卻要在這裡守你這個倒霉鬼!」閉上了眼,還忍不住念叨幾句。
「是嗎?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一個如鬼魅的聲音輕輕地飄蕩在煉獄,聽得人心一陣發麻。
「你是千年怨靈?你怎麼會說話!」鬼差嚇得身體打了一個顫,這千年怨靈的厲害,他早有所聞。
「小兄弟別怕,我是解救你的人,過來……過來……慢慢地走過來,你會看到無限美麗的風景。」如咒符一般飄飄落落進入了他的心臟,沒有了恐怖,身體不聽使喚的向前走去,忽而走在火炕前,看到自己前世的妻子對自己招手,「愛郎,你在哪裡?過來接我啊!」
鬼差的雙目裡溢出欣喜,看著熊熊大火裡那張美麗的臉,忽而癡迷了起來,踏步上前,根本不經思考一腳踏進了煉獄火炕裡。
嘶的一聲!冒出縷縷青煙,卻被鐵罐完全吸收,那張黃色的符咒縱然飄落至大火裡,一股黑色的煙霧飄出,「哈哈!我琢磨了百年,終於想出原來用愛可以解符咒!哈哈,我的大業,千秋大業,將要實行!」
忽而黑色的煙霧飄出了地獄的大門。
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因為那一團黑色的煙霧變得陰暗起來,處處都似充斥著邪惡的氣息。
*** ***
冥宮密室。
七夜臉色蒼白的躺在石几之上,雲鸞扶他半坐起,凝聚靈力,聚於指間打入七夜的身體內,一股淡藍的光芒將兩人緊緊地包圍。
羽紗警惕的站在石門前,毫不鬆懈,滿面冰冷,忽而裡面傳來了雲鸞俏皮的聲音,「羽紗,你趕緊進來下!」
她聽得話,連忙推門而入,見到七夜的臉色好了很多,這才緩了緩臉上的冰冷,「主子好了嗎?」
「哪有那麼快,我灌輸了靈力,同時餵了仙草,應該不出半月傷就好了。」雲鸞臉上略顯疲憊,他坐在石几旁吃起了瓜子兒。
「嗯,你叫來我幹什麼?」羽紗獨自坐到木椅前,倒了一杯清茶遞給雲鸞。
他抬眸看著羽紗眨眨眼前,「你的心是熱的,為什麼老闆著一張冰冷的臉呢?」
「不關你的事,不許叫我羽紗,叫我羽宮主!」她轉過身,不去看雲鸞那雙明亮的雙眼,總覺得這小子故意對她眨眼似的。
「不行!叫羽紗才親熱。不如叫紗紗?叫羽羽?」雲鸞饒有興趣看著她,卻不料她根本不理會自己,他撇撇嘴,「真是,想笑就笑出來啊!想打我就儘管來啊!」
羽紗根本不理會他,拿起茶杯,喝茶,眼底卻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深意,這個少年真有意思。
雲鸞臉皮真厚,一屁股挪到木桌前,湊上身子,不懷好意問道:「你今年幾歲啊?多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啊!為什麼要跟著這七夜公子,冷冷冰冰的,多沒意思!」
「不許你這樣說主子,他對我有恩,我願意跟著她!」羽紗如觸電一般,娥眉輕蹙在一起,眼底有些微微的怒意。
「跟著他行!可是也別學他啊!告訴我你今年幾歲?」雲鸞仍舊不死心的刨根問底。
「十六!」她的耳朵終於無法忍受他的荼毒,沒好氣道。
「天哪!你才十六!我還以為你十八了!」
「什麼意思?我看起來很老嗎?」羽紗驚得摸摸了臉頰。
雲鸞偷笑,拿下她的柔荑,「笨!不是老!是太成熟,給人穩重的感覺。」
正在羽紗願意同雲鸞說話之時,那一抹黑色的煙霧倏的一下飄進了七夜的身體裡,一聲痛苦的叫聲吼起:「啊!痛!」
雲鸞連忙回身,坐到石几上,「怎麼呢?七夜,你怎麼呢?」
一股氣流彷彿在他的身體裡竄來竄去,頂起了肌膚,似要破膚而出一般,雲鸞蹙眉,「怎麼回事?這什麼東西?」連忙伸出手欲去扣住那使壞的東西,不料根本未扣到,它便消失了蹤影。
雲鸞搖搖頭,「真奇怪?是什麼東西?居然見到我都不怕!」
「怎麼呢?」羽紗擔心的問起來。
「沒事!我餓了,你去弄點吃的吧!」雲鸞心不在焉的回答,眼不離了那七夜的身體,忽而又伸出大掌探他的額頭,溫度正常,而且面色也正常了!
那是什麼東西?不行,得去問問無塵老頭。
決定下來後,便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密室時。就在雲鸞前腳剛走,一張面目猙獰,恐怖的臉出現在七夜俊美未戴銀色面具的臉上。
「哈哈……一個小仙獸也想控制我,簡直是異想天真!原來這個身體叫七夜!挺不錯!哈哈……」那邪惡的聲音在密室裡飄蕩。忽而七夜搖頭,大掌扣著臉,掙扎著:「你是誰?為什麼要在我的身體裡?」
「別掙扎,我們以後可要好好的相處,不然打起來,最後受罪的永遠都是自己哦!」那個聲音突然變成了尖細的男聲,聽得耳裡不倫不類!
「不可能!我的身體我自己主宰,不需要任何人來控制我!」七夜的身體顫慄著,奮力的掙扎。
「哈哈!本君看上的就是你這性子,至真至情,這太適合本君生存,竟然你不識趣,別怪我不客氣!」
「放開我!等雲鸞治好我的傷,我會將你從我的身體裡徹底拔出!」
「別威脅我!天下沒有人是本君對手,就憑你一個凡人也想掙扎,簡直是癡心妄想!」
「哼!我不會向你低頭,你別妄想!」
「好吧!你既然如此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兩個選擇,一同本君合作,或許你還能見天日,二反抗本君,把你的靈魂永遠沉睡起來!讓你永無再見天日的機會!」變態!這聲音聽到耳裡,只能用變態二字來形容。
「我七夜不受威脅!」
「不識抬舉!我讓你永遠無法見天日!把你的靈魂封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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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飄飄的山崖間,雲鸞雙膝跪在棋盤前,滿面倔強,「無塵師父,這是我第一次向您下跪,我乞求你告訴我!」
無塵一襲白袍而坐,搖頭歎息,拿過白子放在棋盤上,「雲鸞起來吧!天機不可洩露,我不會告訴你的!」
「師父,凌澈與可可兩人夠慘了!難道還要應什麼劫嗎?」
「起來,如果真追究起來責任來,你問題在你,你知道嗎?」無塵聽得耳裡,也有不忍,看著雲鸞,心裡卻一陣氣憤。
「什麼意思?師父!」雲鸞的臉上閃過害怕,倘若傷害了凌澈,他會愧疚一輩子。
「你自己想想,剛剛餵了什麼藥給凌澈,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辰?你再去看看地府發生了什麼事?」
雲鸞猛然醒悟過來,滿面愧色,及地上前,「師父怎麼辦?難道真的無法逃過此劫?」
「雲鸞,前世因,後世果,他們的情能否經得起考驗,就看這次,而且皇宮裡還有一個凌澈!可可能否堅守,就看命運如何安排。」無塵老人臉上也是一疼惜,可可那丫頭他是打從心眼兒裡喜歡。
「雲鸞明白了,我是不是也在這次劫裡,還有凌莫寒那個什麼凌澈,但是最終的考驗者卻是凌澈與可可?」
「天機不可洩露,記住要勇敢接受這一切,相信上天是仁慈的!」語畢,無塵老人便消失了蹤影,他無精打采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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