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順著老樹下滑地,不料剛落地,似乎感覺自己的裙子被什麼拽住了,緊張的轉過頭一瞧,居然是只大黑狗咬著自己的裙角,轉著黑溜溜的眼珠子看著自己,天哪!大狗啊!
她立在原地動也不敢,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扯著自己的裙子,「黑狗狗,你放開我的裙子哈!這樣我就給你買骨頭。」
大黑狗沒有反應,她著急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它叫出聲來的話,自己偷窺的事就完蛋了,真是怕了它。
鬱悶的半蹲看著面前的大黑狗,搔腦袋,「我的老兄啊!你放過我吧!放過了我就給你骨頭吃。」
天哪!它不是雲鸞那只死狗,不聽話就擰大耳朵,它可是一隻危險的動物。
站起身,緩緩的向前走,忽而大黑狗也跟著向前走,逼我!在心裡默數三聲,一、二、三,衝啊!剛踏步奔跑,砰的一聲,很不幸裙子沒有從它的嘴角掉出來,自己還撞上一堵肉牆。
「唔!好疼啊!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可可揉著額頭,一邊壓低了聲音大叫。
「姑娘,你沒事吧?在下撞疼你了,實在不好意思!」一個溫柔的男聲響在耳畔,可可剛抬起頭,臉就僵化了。
一襲藏藍的袍子穿在他的身子顯示寬鬆極了,白玉冠束髮,夜風吹得墨黑長髮飄揚,狹長的鳳目裡是一雙清亮的雙眸,如繁星般閃爍,在瞧得可可那張面容時,驚起了一池波瀾。
她感覺熟悉卻又陌生,激動卻又難受,不顧大黑狗還咬著她的裙角,連忙衝前一把抓過男子藏藍的袍子,怒吼:「死澈!你還出現在這裡幹什麼?你這個混蛋,不是走了嗎?為什麼要回來!難道傷害我得還不夠嗎?」
男子微愣在原地,張開雙臂,看著可可發怒的模樣,那張小臉漲得通紅,怯怯道:「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呢?」
在激動中的可可頓時愣了下來,抬起頭再將那俊美的面容打量再打量,然後捏著他的臉蛋呲牙裂嘴道:「錯了?你吃了老娘就跑,老娘會認錯你?」
「姑娘,在下名為墨瑾,不是你所說的死澈!可能你真的認錯了!」墨瑾的俊臉被扯得畸形,卻仍舊保持著紳士的風度。
「墨瑾?哦?那可能真的錯了吧?」可可剛剛湧起的激動在一襲話中湮沒下來,畢竟澈兒死了!她親眼看到的,只是一個相像的人吧!
失落的轉過頭,卻見大黑狗蹲坐在地上,搖著尾巴,昂著頭看著自己,可可伸出手輕扶了它的大頭,「你的狗狗嗎?」
墨瑾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臉上的失落,心像是被狠狠地扯了一下,真懷疑自己在半夜遇見了仙女,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可人的佳麗,「是的!在下的黑狼。」
「黑狼?很可愛的名字啊!幸好你丫的沒有將我的裙角撕破,不然,我殺了你!」可可蹲下身對著黑狼擠了擠眼,似威脅起來。
黑狼剛剛的乖巧聽話,突然消失,搭起前爪向可可撲去,她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聲尖叫半隨著一陣撕裂聲,墨瑾連忙曷住:「黑狼退下!」
可可害怕的一看,裙角破了!無助的轉過頭看著墨瑾,「它怎麼就翻臉比書還翻得快呢?」
墨瑾微微笑了笑,「黑狼聽不得『殺』字!一聽到便像剛才那樣發狂。以後注意了,別在它的面前提起這個字。」
墨瑾邊說,邊為可可將撕裂的裙角打成了一個蝴蝶結,他的動作很輕,很柔,看起來雙手極為靈活,不是笨拙。
那張如白玉的面容,忽而讓她很想哭,伸出手顫抖的扶過他的臉頰,「澈兒!真的好像澈兒,為什麼你不是澈兒?」
他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看著可可雙眼裡泛了水霧,知道現在再次重複他不是的話,會傷害她,所以他平靜的凝視著可可,嘴角始終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
可可的手在觸及他的薄唇時,手突然停止了,搖頭,「真傻!我真傻!你們完全不一樣,澈兒的雙眼裡是天真乾淨,而瑾哥哥的雙眸裡是清亮如星辰一般閃耀,他嘴角的笑容是裂開的,笑得很傻,很白癡,而瑾哥哥的是溫柔的笑容,像一片潔白的羽翼。」
「瑾哥哥?」墨瑾的心裡忽而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sorry啊!你真的很像一個大哥哥,所以叫你瑾哥哥你會介意嗎?我叫謝可可。」她收回手,站起身子,看著他笑道。
「可可?做你的大哥哥也好?時辰不早了,你在翊寧宮道的外牆做什麼?」墨武瑾忽而瞧得這裡僻靜,一個著杏黃衣袍的女子如此出現,真有些驚人。
「呃……我迷路了,不知道走哪裡。」原來這後面已經是外牆,難怪剛剛那麼大鬧,都不見人影。撒個謊,可不能告訴人家,她來偷窺的。
「嗯,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裡?」墨瑾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腕,問。
「來儀宮暖意殿。」
他明亮的雙眸突然一暗,眼裡蒙上一層失落,「來儀宮?你是皇妃?」
可可搖頭,「不是,我不會是皇妃的!」
「嗯,希望下次還能再見你!」墨瑾拉著她的手腕一步步前行,黑狼搖著尾巴跟在兩人的身後,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瑾哥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是皇子嗎?」可可好奇的轉過頭問道。
「不是!我是欽天監,住在靠翊寧宮南面的太廟裡。」墨瑾給人的是一種清新舒適感,如沐浴春風般。
「欽天監?可可不知?」
「就是掌管宮內祭祀及觀天象的一個官員,住於太廟,負責守護例來先帝的靈位。」
「什麼?守靈位?你不怕嗎?」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官職。
「談不上怕,我從懂事便是欽天監,人人都說我是天命的,無父無母。」墨瑾仰頭看著天,有一種叫寂寞的東西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可可也無父無母,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吧!」可可抬起小臉,滿懷期望的看著他。他笑了笑,伸出纖白細長的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好!」
兩人便一路走到了來儀宮,才分別,可可承認自己是真的把他當澈兒了!雖然兩人完全不一樣,但是那張臉確確實實讓她貪戀,癡迷著,本來沒有方向的生活,突然找到了方向,也找到了支撐生命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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