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她不解的轉頭看他卻發現他的眼底竟是滿滿的期盼之色,突然警覺,她俏臉一紅難得的害羞了起來,「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呵呵,是不是真的有了?從今兒起不准再去騎馬了,也不准再跑去廚房,最好連門都不要出,有什麼事就讓惜蕊她們去做好了。」說到最後他竟真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猛地抽了口氣,聽月連忙擺手又搖頭地說:「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胤祥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隨即眼光一亮,邪邪的一笑,「沒關係,我們再接再厲!」
「喂!大色魔!」她紅著臉捶上了他的肩。
輕笑著摟緊了她,感覺著她在自己懷中溫暖的存在,將下頜放在她的肩上,他在她的耳邊委屈地低喃:「月兒,我想要屬於我們兩個的孩子了。對於彌兒我真的已經盡力了,以後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她的屋子了?我不喜歡別人,只喜歡你!」
她的嘴角彎彎,甜蜜中似又帶著些微酸,斜睨他,她不滿地說:「哼,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為我想啊!」撲哧一笑,她拿起他的筷子,一邊夾菜一邊說:「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本以為她要餵給他吃的,等到發現她將一塊蝦仁送進了她自己的嘴裡時,再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啊!怎麼這麼難吃呀!」耳邊聽到她的大叫,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彷彿不甘心的又夾起了一塊紅燜肉,剛送到嘴邊卻引得一陣反胃。可憐兮兮的看向胤祥,她滿心愧疚地說:「對不起,十三!」
薄唇勾勒出月牙的弧度,俊挺的鼻樑寵溺的皺了皺,「幹嘛要說對不起,我倒是覺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美味佳餚了!」
「十三!」感動的將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裡,她無限唏噓地說:「看來我真是一點兒慧根都沒有。唉,為什麼四嫂就做得那麼好吃,我就不行呢?」
他的心裡一緊,遲疑地問:「你,該不會是在吃四嫂的醋吧?」
「我是啊!」她抬起頭理直氣壯的看著他,「自從上次隨扈回來,你就對四嫂的廚藝讚不絕口,我也想聽你這樣來誇我!」
「哈哈!你呀!」伸手揉著她柔軟的髮絲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裡有著寵溺、欣賞和喜愛。這就是他的聽月,坦白如斯,愛憎分明,絕不做作。
「小東西,怪不得這麼喜歡吃酸的,原來就是個小醋缸!」
「哼!你不喜歡嗎?」她刁蠻得很。
擁著她,他的氣息在她的頸項間吞吐,「我喜歡,喜歡極了,我就怕你不吃醋、不在意我,而是將我推到別人的屋裡去。」
原來他一直都在介意自己讓他去彌兒的屋裡,聽月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眼中微微泛起一陣酸痛,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努力的甩了甩頭,壓下心中的酸楚,她一躍跳下他的膝頭,輕快地說:「你等著,我讓廚子重新做了飯菜送過來。」
「不用了,我帶你去吃喜福樓!」
「啊!真的嗎?」聽月興奮的一下子又跳回了他的膝上,「十三,你要帶我出去嗎?太好了!十三你真好,真好!」她的吻夾著她快樂的聲音,細細密密的落在他的臉上,一下又一下。
他的笑容不自然的掛在唇邊,扯得嘴角生疼。原來自己竟是這樣將她囚禁了起來,禁錮了她的腳步,束縛了她的自由。他的心針刺一般的痛,無聲的歎息只化作心中久久縈繞不去的歉意:「聽月,對不起!」
雖然天已經暗了下來,可是京城的大街小巷卻依然人聲鼎沸,一派興盛繁榮的景象。
嫣紅色的大褂斜襟盤扣,鳳尾荷葉裙遮住了一雙纖巧的繡花鞋,流雲髻邊斜插一朵怒放的杜鵑,耳上綴著兩顆渾圓剔透的珍珠墜子。回眸一笑,風華絕代;蹙眉捧心,西子失色。
望著一身平民貴婦打扮的聽月,胤祥久久的別不開眼去。突然覺得她變了,不再是青蔥草原上那個稚嫩狂放的朵格格,不再是宮闈深院中那個憂鬱心傷的十福晉,雖然灑脫如故,鮮活如故,靈動如故,卻似乎又多了幾分妖嬈的嫵媚和婉轉的風情。
與他牽著手走在熙攘的大街上,彷彿又回到了七年前她與他在杭州初遇時的情景,那時的他們還都是懵懂少年,至少當年的自己還不知情為何物,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只是發自心底的信賴他。可如今,她轉過頭仰望著身旁挺拔的身軀,英武不凡,溫文爾雅,豪氣與文氣在他的身上竟是那樣完美的融為一體。豪放而不粗魯,俊逸卻不文弱。不無意外的看到經過身邊的女子頻頻的回過頭來。她有些得意,因為她們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似感覺到她的注視,包裹著她纖小柔荑的大手不禁更緊了緊,低頭對她輕淺的一笑,那笑容竟彷彿暗夜中投射下的點點流星,明亮絢爛得耀眼奪目。她的呼吸微窒,一朵淡雅的百合輕輕的在她的唇畔綻放。徐風吹動他的衣袂、她的裙擺,淡淡的幸福感覺在兩人之間靜靜的糾纏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