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景陽還是在笑,最後被她搓得開始生疼,發出陣陣呻吟,連連示意她停下來。俞瑾滿意地放下手,欣賞著面臉通紅的景陽,更是狂笑不羈,眼淚也輕輕落下來。她抓起他的白色衣角來擦眼淚。
景陽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衣服被她當作紙巾一樣地使用著。
「說好了,中午一定要去。」他不想被他媽媽纏著不放,那種日子比坐牢還要難熬。
「看我心情好不好再說。」至少要她做好心理準備吧。
黑色的背影漸漸地走遠,景陽頭疼地靠在椅背上,猛對藍藍的天空歎氣。等到她心情好了,又是猴年馬月?
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溫潤、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綿延不絕的山景,碧波粼粼的湖面泛著藍光,仿似名師筆下的一幅旖旎長卷。
幾名穿著球服的人在那裡聚精會神地打著球,圍觀的數人在輕談著。
在他們附近的一塊草地上,躺著一名黑衣少年,他戴著太陽鏡,雙手反襯托著腦袋,優美的線條令人心動,帶著不怎麼明顯的紫青的唇邊勾起嘲笑不屑的笑。他的旁邊坐著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頭頂上戴著一頂鴨舌帽,超大的太陽鏡誇張地遮住他的半張臉,胖嘟嘟的小嘴撅起,身上著一件短袖的黑格子襯衫,再配一件寬鬆的長褲,Nike牌子的球鞋旁是一堆高爾夫球,胖胖的小手在玩弄著那些球。
「哎呀,宸,你就不要再睡啦。」穿著運動服的楊小嫚拿過女僕手中的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滴。
大清早的便被景宸挖起來,用命令的口氣叫她陪他打高爾夫球,結果只有她都打了一上午的球,而他依舊是躺在草地上裝屍體。早知道是這樣,她寧願去做個美容,好好的保護皮膚,中午還要見見未來的兒媳婦呢。
她走到他面前,本想用球桿碰他,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她還是用手扯扯他的衣裳,「快起來啦,陪媽咪打一場。」
「丟丟。」他輕鬆地動下唇片。
在玩著球桿的丟丟得到他的命令之後,站直身子,手裡舉著球桿,儼然像是要上戰場的將士。楊小嫚笑著看著可愛討人喜愛的他。
「丟丟,你要陪阿姨玩啊?」她拍拍他粉嫩粉嫩的臉頰問。
「是奶奶。」
楊小嫚的額頭開始猛出汗,眸子瞪得大大的,瞪向躺在草地上悠閒的兇手。奶奶?!她現在才四十幾歲,但是在別人眼裡都是只有二十幾歲的啊。奶奶?真是被他活活氣老幾十歲了。
「景宸!」她雙手插腰,完全失去名媛淑女該有的形象,「你這小子,我是這樣教你的嗎?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的兒子呢?你怎麼可以這樣教小孩子的?」
景宸和景陽都是喜歡損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作孽,今生才會有這樣的兩個兒子。
「注意你的形象。」
楊小嫚嚇得趕緊閉上嘴巴,臉色尷尬地巡視下旁邊的同伴們,幸好他們都是只顧著玩球,沒有那份閒工夫觀察她。回過頭,面色鐵青地望著他。
「奶奶,為什麼爹地的媽媽不是叫奶奶?」丟丟稚嫩地拉拉她的手問,大大的眼睛裡裝著無辜的疑問。爹地的媽媽不是叫奶奶,那是叫什麼?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哭笑不得地撫摸著他的腦袋,牙齒緊緊咬在一起。是啊,爹地的媽媽是叫奶奶的,她還真的成為奶奶了。
景宸猛地坐直身子,拿過丟丟手裡的球桿,道,「我就陪你打一場,你要是輸的話,暑假我要去韓國。」
明媚的陽光下,黑色頎長的身軀背對著陽光,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輕鬆地揮動球桿,球桿在藍天下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將球打出去。
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拍著手,讚歎他的球技。
楊小嫚慢悠悠地說,「那是你跟你老頭的事。」這些她可做不了主。
景宸衝著她擠眉弄眼的,甚是逗。
「哎呀,不好了,都快十二點了。」她急得叫起來,要讓兒媳婦等她,她會對不起俞瑾的啦,重要的是還會給他們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丟丟,我們回去。」景宸抱起丟丟,丟丟在他懷裡安靜地注視著他。
「你這小色鬼。」他輕笑地摸摸他的腦袋。
「爹地,後天是我的生日。」他咬著手指頭道。
「哦,你想要什麼?」
「我要跟爹地一起睡。」
景宸笑得很驚心動魄,那完全是一種別人都沒有見過的慈祥的愛,那種屬於一個父親才有的慈祥。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想到要領養一個,但是他就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他。
「好吧,不過不准你流口水,也不要再咬手指頭。」他厭惡地努努嘴。
他的話剛落,丟丟趕緊把含在嘴裡吸吮的手指抽出來,在他的衣服上擦擦,繼而抬起小臉蛋衝著他傻笑。景宸無奈地望著他,搖搖頭。
「宸!」楊小嫚在後面追趕上來。
「要我做你的司機是可以,可是沒有多餘的座位。」說完他很抱歉地對她點下頭,然後揚長而去。
楊小嫚氣呼呼地對著他的背影喘氣。明明剛剛還是有位置的,為什麼偏偏就是現在沒有,擺明就是要跟她作對的。
丟丟趴在景宸的肩膀上衝她揮揮胖胖的小手。
平靜的湖面躺著一葉葉小扁舟,柳樹像婀娜的少女站在湖岸賞閱著平靜的湖面,枝條上綴滿綠色的葉子,翠綠翠綠的,一陣微風拂過,枝條輕輕擺動身姿,漾起陣陣漣漪。
白色長椅坐著安靜的女孩子,淡淡的憂傷如淡淡的白霧圍繞著她。手中的書本被陣陣微風輕輕翻過去,一張白色的紙張從裡面滑落出來,躺到草地上。
希妍回過神,彎腰撿起草地上的那張畫。
風輕輕吹動白紙,像是要飛走的樣子。她緊緊地捏著那張畫,注視著畫中的那個人。他應該還在生氣吧?軟軟的心有點難過,亦有點生自己的氣,一切都是自己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