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希望和生命力的朝陽慢慢地從東方升起來,穿透雲層的光束照在樹梢塗上一圈又一圈銀色的光環。習習涼風飄然而至,微微的涼意打在清秀的臉頰上。像兩把刷子般的睫毛在沁著芳香涼爽的空氣中跳動,她不住地張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色。
車子在路上緩緩地行駛,窗外的景致也在慢慢地流逝。她輕輕歎口氣,爸爸媽媽都沒有時間回來看她,他們都很忙,她可以諒解他們這樣子做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她,他們在勞累奔波。只是,他們愛自己的方式有點讓她難以接受,她不需要上最好的學校,也不需要用最好的東西,她只希望自己的父母親能像別人的父母那樣,在週末有空的時候陪著愛子們出去外面走走,多交流下感情。
要回鄉下,她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很擔心地多多囑咐她,很多的無奈只有一聲長長的歎息來解釋,也許都解釋不了什麼。
早上,她很早就起來了,她沒有給他們打過電話,她不想要看到他們因為她而反目成仇,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她很安靜地走了。但是心裡卻有股躁動的不安在瘋狂地滾動,像個魔鬼一般襲擊著她,心隱隱約約在疼痛,呼吸變得有點困難。
點點的晶瑩剔透的露珠點綴在綠色的葉片上,葉片跟著風輕輕搖擺,溫柔的陽光發出萬丈光芒照在別墅。
安靜的客廳裡,淺黃色的沙發上安靜地坐著女子,恬靜的臉上散發出淡淡的憂傷,長長的睫毛掩飾不住內心濃濃的惆悵。她試著假裝微笑,卻發覺自己更痛苦,她一度在掙扎,依舊擺脫不了這種殘酷的遊戲。
旋梯裡響起清脆的腳步聲,尹政昊慢慢地走下來,他滿面的春風,就要跟希妍在一起,他是多麼的開心。
「小涵,要不要我送你去機場?」他看著呆呆坐在沙發上的身子溫柔地問。
她輕輕搖下頭,善解人意地微笑道,「不用了,你去吧。」
「你要小心點。」
「我會的。」
她目送他高大的身材消失在別墅裡,安靜的客廳裡只剩下安靜的安靜。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緩緩地睜開,悠長地歎氣。
銀白色賓利轎車裡,尹政昊帶著黑色的耳機,撥通希妍的號碼。
在認真看窗外景物的希妍被包裡的手機給震醒,她從包裡掏出手機看,在看到是尹政昊的名字的時候,說不明白的滋味。她遲疑一下,慢慢地接起來。
「小妍,我現在在去你家的路上,你起來了嗎?我會不會太早把你吵醒了?」他微笑著想像到她看到他的高興的樣子,其實從昨晚上開始他就一直處於失眠狀態,一直在夢境邊緣徘徊,一想到可以見到她,他就激動地閉不上眼。
「沒有的。」她悄悄喘口氣。
「你在哪?」他好像聽到車子的聲音還有耳邊的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對不起,我在車上,我沒有告訴你。」她低垂著頭,揚起的長髮在風裡飛舞。
外面的景物轉眼即逝,再回頭已是面目全非吧。
「沒事。」他有些失落道。掛了電話,他馬上掉頭往她的方向追去,一個漂亮急速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衝著她趕去。他不會讓她一個人的,也不會讓她在他手裡逃走,他的心是為她在跳動,沒有了她,他會變得行屍走肉。為了努力可以陪在她身邊,他將所有不可能在幾天之內才能完成的事情在一天之內全部做得漂漂亮亮的,讓所有人驚歎不已。
車子在街道上狂速追逐,他的心早就跟著她飛走了。
那刺穿雲紗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灑滿高貴的歐式別墅,米白色沙發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中年男子,他手裡拿著報紙在認真關注經濟報道,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個白色的杯子,裡面裝著咖啡,濃郁的香味在客廳縈繞。
左耳的鑽石耳釘閃著炫目的光芒,棕色的頭髮懶洋洋地用髮型水固定著,黑玉般深邃的雙目無精打采地落在對面在看報紙的人,絕美的唇形無聊地撇撇。
「他還沒有起來嗎?」中年男子略微粗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漸漸收起報紙,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品嚐,又往樓上觀望。
「你這不是白問嗎?」他嘲笑般地搖搖頭,似乎在嘲笑一個聰明的人在問著白癡的問題。
景翔這才清醒過來,呵呵地笑著。
「我們可以出發了吧?」一襲紅色的長裙把楊小嫚的身材毫不保留地展現,她的臉上塗著淡淡的粉,嫣紅色的嘴唇更是讓她年輕幾十年。
景陽看到她這一身打扮,乾脆閉上眼睛癱倒在米白色沙發上。
「我要不是生你們兩個,我的身材比現在還要好。」她不服氣地瞥他一眼,想當年她雖稱不上是傾國傾城,但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是是是。」他微笑著附和她。
「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她眼睛發光似的朝他們兩個望望。
「還有一個沒有來。」景陽撥弄下掉在額前的劉海道。
難得都可以輕鬆,也難得可以全家人聚在一起結伴外出旅遊。好久沒有這樣的活動了,所以她興致難得這般的高,這次的旅遊目標選在夏威夷海灘上,想到可以看到得天獨厚的美妙環境,與天銜接蔚藍色的海,迷人的沙灘,岸邊的蕉林椰樹……
「宸說過他不想去,嫌無聊。」其實他自己也嫌無聊,但是沒有辦法,想約的人往往都是請他嘗閉門羹,數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高傲得連施捨點給他都不願。無奈之下,他才將就答應這種無聊的旅遊,也熬不過景媽媽熱情如火的邀請。
「我去叫他。」楊小嫚轉過身,不料被景陽叫住,「媽,你是叫不醒他的,而且,他今天可能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楊小嫚站在那裡,覺得很窩火,好像是她自作多情,實際上她也是為了能夠給家裡多添點溫馨的畫面,也能夠有更多的交流,花費太多的心思了,領意的都永遠只有她自己。「算了,我們自己去吧。」
「我也不去。」景陽雙手反襯著腦袋,溫潤的笑聲從那張絕美的唇瓣逸出。
楊小嫚有些生氣地看向景翔,希望他可以挽回這種不堪的局面,怎料他也很無所謂地笑笑。她最後還是放棄掉這種根本就是妄想的想法,涼颼颼地掃他們一眼,「我還是去我朋友家聊天好。」
「媽,要不要我送你?」景陽好心地問道。
「你少裝好心了。」她真是差點被他們氣老幾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