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風雨橋。
我的心有些發慌,時不時悄悄的去瞥坐在我身邊的月兒,她看了我一眼,面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果然跟她主子一個樣子。
「不好了,橋被山石堵住了!」
我聽到有人大嚷。
「加強戒備!保護公主!」
我聽到刀劍出鞘的聲音,悄悄在手中捏了三根銀針。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週遭一片濃煙,我揭開車簾,週遭一片白茫茫,叫嚷聲、打鬥聲、嘈雜一片。正好,越亂越好,我急忙下車,卻被月兒扯住了袖子。
「公主別走!」月兒叫著,我回手一翻,三根銀針飛出,直刺她心口。
她冷冷一笑,捉住了銀針,道:「公主看來早有準備嘛,來的人不少,不過我家主人早在意料之中,此時,只是甕中捉鱉而已。」
我大驚,將袖子猛的一甩,「嘶——」一聲裂帛,我的袖子從她手中掙脫,我連滾帶爬跳下了馬車。
「姬無可?」滾落到地上時,抬頭看到了姬無可,我大喜:「快點幫我對付她!」
姬無可立即從袖中取出一道黃符,「嗖」一聲飛到月兒面前,冷聲道:「小小妖魔,還不速速現形!」
我暈,又是一妖怪?我回頭時,只見月兒兩隻耳朵變得尖尖的,我這一看可是嚇得不輕,哆嗦的差點跌地上去,顫聲問:「她……她是什麼……東西……」
「一隻狐狸……」姬無可話未說完,月兒已經撲了過來,看來一個黃符是無法制服她的。
「快跑,往北跑!」姬無可大叫,同月兒鬥了起來,兩人被一道青煙裹住。
往北?我撓著頭,心裡恨姬無可不把話說清楚,這週遭白茫茫的,哪裡是北,哪裡是南啊?
我不顧方向向前奔跑,「啊!」差點絆倒,低頭一看,一具無頭的屍體,那一身盔甲正是護親的親兵,我嚇得一哆嗦,衣角沾染了血漬,我心裡念著「哦米拖佛,善哉善哉」,我真不想死這麼多人。
「咻!」一把長劍看來,要不是我躲得快,肩膀都沒了。回頭一看,士兵和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我顧不了那麼多,跑吧!再不跑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了!可是腳下軟軟的,完全抬不起來了,裙子一片血漬,我看著都快暈倒了。
「怎麼了?受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耳邊。
「慕塵?」我只差沒流出眼淚來,「你怎麼才來啊……」
他一身黑衣軟甲,將我攬在懷中,焦急問:「哪裡受傷了?」
「沒受傷,是別人的血,可是我……我走不動了……」我真恨自己很沒出息,腳都軟了。
「我來背你!」他脫下了軟甲,繫在我的身上,迅速的將我背在背上。
「我真的不想死這麼多人,是不是我太任性了……」我眼淚汪汪的說,「如果因為我一個人的悔婚害了這麼多人,我於心何忍。」
「傻瓜!這不是你的問題。曹子胥猜到會有人來,他一路都設了埋伏,替你送親的並非普通的侍衛,全是他手下的高手。」
我緊緊摟住奚慕塵的肩膀,道:「慕塵,要是難以脫身,你就先走,曹子胥暫時不會殺我的。」
「我奚慕塵做事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曹子胥的計劃早在我意料之中,早晚要面對面的兵戎相見。風鈴兒,我說過要帶你走,就一定會帶你走,不論有多危險!」
「傻瓜……」我眼眶酸澀,伏在他的頸邊,深吸了一口氣,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我心疼的捋了捋他汗濕的額發,道:「你答應我,一定不能有事,我們還要成親,還要在一起過許多許多開心的日子……還要……」
「還要生很多小娃娃……」他戲謔的回望我,我在他臉上輕輕揪了一下:「都什麼時候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他真有閒心。
「不親?那我不能保證哦。」
我羞紅了臉,在他臉上快速的啄了一下,立即別開臉,他彎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如此……便夠了……」
「嗖嗖嗖……」羽箭如同牛毛一般射來,他背著我躍身而起,手中的長劍翻動如銀花,將羽箭一一擊落。
「哈哈……」白霧中,那清寒的聲音傳來。
我急道:「慕塵,快點將我放下來,我沒事的。」他將我放下,我們兩背身而立。
「無可?」姬無可看到我們,急忙靠了過來,後面跟著的還有阿炎。
白色的煙霧漸漸消失,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劍將我們圍住、護在了中心,而外圍則是曹子胥的人。他們人好多,一個個身著銀色軟甲,密密層層的包圍在外面,如今,要突圍,真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