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豁出去了!
我閉上眼,死命的往上一拉,只聽得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睜眼一看,那劍分毫未動。
「嗚嗚……姬無可你個要死的,我又不是公主你拉我來幹嘛?」我急得直跺腳,憤憤的瞪著他,這下完蛋了,兩個都沒命。
「哈哈……」公子胥仰天大笑,「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話音才落,他順手一揚,兩道銀光直逼我和姬無可而來。
「叮……」的一聲,我身前的東西被打落,姬無可閃身一躲,臉上被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流不止。
「公子住手!再大的罪也要審過才能定,豈能私懲疑犯?」白鬍子老頭站出來擋在石獅之前,極其的憤慨。他跟國師一定很有關係,否則不會如此維護姬無可。
「啊?你流血了?好像破相了誒。」我擔心的看向姬無可。
「咦?」他眸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抓起我的指尖,「唰」的拿出腰刀割開,滴在了劍把之上。
「我的血啊……」嗚呼哀哉,怎的交了這樣的損友?又要命又滴血?
「再拔!」他命令。
見我不願意,他威脅我:「不拔出來,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我渾身一抖,委屈的伸出受傷的指頭,忍著疼痛,用力的向上拔,老娘拼了!指尖血因用力而汩汩流出,不要幾秒便蔓延至整個劍身……
紅色的液體流過的地方,隱隱聽到細碎的爆破之聲,我疑惑的看向劍身,是我聽錯了嗎?
「繼續!快!」
姬無可一催,我用力一拔,登時,刺眼的金光將我的眼耀花,底下一片驚詫,我搖搖晃晃的站著,雙手握著一把光華四射的寶劍。
啊?這劍是我拔出來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金光熠熠將整座太廟照亮,我手腕上被掩蓋的花跡綻出金光,同劍身交相輝映。晴朗的天空陡然雷聲滾滾,一道閃電劃過天邊,發出「刺啦啦」的聲音。完了,我站的地方這麼高,又舉著金屬,會不會被雷擊啊?
我想扔掉手裡的劍,那劍身卻如同黏在手上一般,怎麼也扔不掉,一道白光閃過,直擊劍尖,通到我的身體,哇!這下可好,被雷劈死會穿越嗎?
「刺啦啦~」一聲雷電,我一陣眩暈,眼前彷彿出現幻覺一般,那是一場歷史,百年來的歷史,第一個登基的國王、滿園的鈴蘭花、白色鬍子的老者、穿著青衣的小男孩,還有那張陰慘白皙的臉……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俺……華麗麗的暈過去了!!
我醒來時,躺在一張床上,一張滿是錦繡的大床,淺藍的幔帳隨著清風舞動,雅致的房間裡蘭香流動,恍如到了人間仙境,我是在哪裡?
「公主?」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我驚愕的望著他靠近的臉孔:「公子?你?」
坐在我床邊繡墩上的正是公子風,看到我清醒,他頓時放鬆了表情,熠熠的黑眸閃著明亮的光芒,定定的看著我,低聲道:「是我。」
他剛才叫我什麼?公主?我不太明白,迷惑的望著他。
他伸手撥開我的額發,試探了一下我額頭上的溫度,道:「還好沒事,否則婚禮就要延遲許久了。」
「婚禮?」我的聲調上揚。
他俊美的臉上綻出一個淺笑,自離開元國後遇到他,第一次看到他笑,一瞬間,彷彿陽光般耀花了我的眼。
「你是繆國的公主,自然是我未來的娘子,婚事是早已訂下的。」
「那……」我驚詫的說不出話來,「姬無可……綺麗公主呢?」
他垂下眼簾,淡淡道:「假的公主已被打入天牢,姬無可沒事,自有許公保他。」
許公?他說的是那個三朝元老的白鬍子老頭嗎?
「公主,殿外公子塵求見,是否要見?」宮女在門口詢問。
未等我應聲,冥玉風替我作答:「公主身體不適,改日再說。」
「是。」宮女應聲而去。或許他們認為冥玉風即將成為公主的丈夫,自然代表著公主的意志。
我一時未反應過來,為何他不讓我見奚慕塵?難道……成了真的繆國公主,我便真的要嫁給他嗎?
見我眉頭深鎖,他替我拉上錦被,低聲在我耳邊說:「好好休息,無須擔心。我已著暗衛進入公主府,倘若有人對你不利,我不會坐視不理。公子胥居心叵測,陰謀敗露,假公主成了他的替罪羊。倘若他來探你,務必要十分的小心。你雖百毒不侵,他送來的東西也一定不要吃,一切食物我會叫人準備。我雖身為駙馬,卻也不能隨時伴你左右,只望早日將你接到元國,定能保你無虞。」
他叮囑了一番後,看著我喝下半碗肉粥,我睏倦的躺下,閉上了雙眼。他坐了一會兒,隱隱感覺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我翻了個身,他的手未落下,輕歎一聲離去了。
他走之後,我睜開了眼,仔細想著現在的狀況。
繆國的公主?我伸出手腕看著花跡,原本用藥膏遮掩的花跡分外的鮮明,怎麼都遮不住了,散發出淡淡的銀光,難道說這個花跡是繆國公主的象徵?我穿來的這個身體竟真的是一國之公主?以前我雖對於自己身世不感興趣,如今可不能不感興趣了,想起天壇上劍拔弓張的情景,現在還冷汗涔涔,真真是砧板上的肉,你不反抗自然有人將你宰了。
原來的綺麗公主只是曹子胥的一個傀儡,如今真的公主不在曹子胥的掌握之內了,反而有冥玉風撐腰,曹子胥能放過我嗎?更有一個迫在眉睫、關係到我一生幸福的問題,真的要嫁給公子嗎?